包廂的側門立刻開了,兩個彪形大漢走進來,林語溪嚇得抱住自己的肩膀,有點哆嗦,兩個大漢面無表情的扯住她的兩隻胳膊,像是拎小雞一樣把她拎進了裡面的房間。
厚厚的隔音牆擋住了林語溪的尖叫聲,全世界只有三個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凌羽瑟聳了聳肩,對一旁的嶽川江說:“別讓我再看到這個女人的任何消息,否則下一個消失的就是你。”
嶽川江額頭上冒着冷汗,可是什麼都不敢說,只能默默的點頭,雖然他對林語溪很有好感,但是這好感在他自保的本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凌總不想見到的人,那就是他嶽川江的仇人。
凌羽瑟放下酒杯,沒再說什麼,走出了包廂,嶽川江回頭看了一眼裡間的門,也默默的跟了出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走廊裡,這樣的場所做事是十分嚴密的,門窗都十分隔音,門鎖也結實的不得了,而且這裡的人大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來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所以這裡的老闆絕對不敢安裝監控設備,否則隨便惹到了哪個客人,他就是個死。
走廊裡靜悄悄的,偶爾有兩個服務員經過,也都是客客氣氣的點頭問好,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凌羽瑟轉了個彎正想要下樓,突然離他最近的一個包廂的門打開了,裡面出來一個換杯子的服務員。
門開了小縫的瞬間,凌羽瑟聽見了裡面有女人的叫喊聲,下意識的露出一抹笑,大概又是哪個大老闆找了不懂事的雛,真是件熱鬧有趣的事。
這樣的事情在凌羽瑟眼裡當然是見怪不怪,雖然他的女人都是主動送上門來,但是這並不妨礙別的老闆又別的愛好。
只不過這個女人的叫聲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服務員快要關上門的瞬間,凌羽瑟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一眼,那正在變窄的門縫裡可以看到一個女人被壓在地板上,衣衫不整,短短的裙子已經完全被掀起來了,在她周圍至少有三個男人可能更多,男人們的臉上都帶着猥瑣的笑容,看來這個女人今晚也是在劫難逃了。
可是在門馬上就要關上的瞬間,凌羽瑟看到了那個女人的臉,四目相對,凌羽瑟皺了皺眉,那女人,是程曦冉。
程曦冉竟然流落到這種地步了,凌羽瑟想了想,還是繼續下樓去了。
嶽川江小心翼翼的問他:“凌總,那個女人您認識?”
“不認識。”
平靜的回答了一句,凌羽瑟就不再說話了,直接開門上車。
今天開車的人是邱桐,見凌羽瑟開門,就從反光鏡裡笑嘻嘻的看着他,“報仇雪恨了?”
“老實開你的車。”
“其實可能白小姐並不希望你來處理。”
凌羽瑟也從反光鏡裡掃視了他一眼,“白楚歌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邱桐吃了癟,凌羽瑟這個傢伙,平日裡怎麼沒大沒小都行,可是最近只要提起白楚歌,他就立即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他剛要說話,突然想起了吳初櫟之前的話“在我眼裡全世界的人都是
我的情敵,每一個靠近你的都是要從我身邊把你搶走的人”……
邱桐心裡莫名其妙的動了一下,難不成吳初櫟那個傢伙是認真的?想想都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然後暗暗告訴自己那醫生是個變態,千萬不要理會他,否則你自己也會成爲變態。
自從離開了吳初櫟的家,邱桐拉黑了吳初櫟所有的聯繫方式,而且只要聽到這個名字就會躲着走,邱桐這輩子可能還沒有害怕過什麼,這次也是難得他聽見一個名字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不過吳初櫟也還不過分,自從他離開了以後,吳初櫟就沒有再騷擾過邱桐,讓邱桐覺得那段時間在吳初櫟家好像就是做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夢,讓他迷離又恐懼。
恐懼這個詞,出現在邱桐的腦海裡,也算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這個笑話,竟然是因爲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情感。
“別走神了,你再想,吳初櫟也不會來的。”凌羽瑟冷冷的聲音打斷了他。
邱桐愣了一下,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也這麼無聊?”
“我一直很無聊,難道你不知道嗎?”
“看來白楚歌最近對你不錯,你很閒。”
凌羽瑟伸直長臂照着邱桐的腦袋拍過去,邱桐靈活的閃開他的手,然後發動車子。
這裡的兩個男人爲難得恢復的平靜稍稍感到寬心,而在他們離開的會所裡,兩個境遇悲慘的女人,心裡惡毒的怨恨正在一點點生長。
凌羽瑟回到家,白楚歌已經準備好了晚飯,正坐在飯廳裡玩手機。
凌羽瑟輕輕的繞過去,從背後攬住她的肩膀,“玩什麼呢?”
白楚歌縮了縮,稍微避開了一點點,回答道:“剛買的,要熟悉一下。”
凌羽瑟摸摸她的頭,坐到一旁看着她,“我說送你一個,你非要自己買。”
“我能買得起幹嘛要你買,前天領的工資都夠了。”
“跟我非要見外嗎?”
白楚歌的眼睛都放在手機上,根本不在乎凌羽瑟說的是什麼,應付到:“哦,你先吃吧,我等一下就好。”
凌羽瑟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露出一絲壞笑,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難道手機比我好看嗎?”
白楚歌想掙脫開他的手,可是凌羽瑟就是不放開,還帶着壞笑在白楚歌頸窩裡蹭着,“楚歌,什麼時候,你也能像我喜歡你一樣的喜歡我呢?”
如果真是那樣,恐怕我就會沉迷在感情的世界裡,永遠都無法爲父母報仇了,對不起,凌羽瑟,我不可以喜歡你,我沒有喜歡人的權利,也沒有喜歡人的自由,在我的世界裡,只有報仇。你說你是罪孽深重,其實我這樣利用你又何嘗不是罪孽深重呢?如果有一天我們都會遭報應,那我願意陪着你一起下十八層地獄,算是報答你對我的深情。
凌羽瑟見白楚歌發呆,伸手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白楚歌嘴邊,白楚歌聞到香味下意識的張嘴去咬,凌羽瑟又快速的把手拿開,滿臉都是調戲,“看來我還不如一塊紅燒肉誘人?難道本少爺的魅力下降了嗎?”
白楚歌對於
他和一塊紅燒肉正逢吃醋這件事甚是無語,只好回答:“紅燒肉能吃。”
凌羽瑟臉上的壞笑更深了,貼近她的耳朵曖昧的說:“其實我也能吃……”
白楚歌無語,這隨時隨地的葷段子讓她有點無地自容,畢竟她做不到想那些女人一樣爲了討好凌羽瑟的歡心什麼都可以做,她除了做飯,好像還真的沒爲凌羽瑟做過什麼。
“每天都吃我做的飯,不會膩嗎?”
“你一輩子給我做飯,我都不會膩的。”
白楚歌想了想,平靜的說:“可以啊。”
凌羽瑟愣了一下,突然有點激動,“楚歌,你是說你願意永遠都和我在一起嗎?”
白楚歌冷冷的回答:“你這裡工資這麼高,我給你當一輩子廚子也是很划算的。”
“白楚歌!”
凌羽瑟知道自己被涮了,心情有點失落,“楚歌,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結婚,永遠都和我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
“好,你不知道,我就讓你知道知道!”
凌羽瑟因爲剛纔突然心情的起落有些生氣,他雖然表面放蕩,心卻穩如磐石,很少有這樣起伏的情緒,這些統統都是白楚歌所賜,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有什麼魔力,只要她皺一下眉,凌羽瑟就好像第三次世界大戰要爆發了一樣。
現在她有用不知道來搪塞自己,凌羽瑟真是有些憤怒了,伸手把她的手機奪過來放到桌上,然後扳過她的頭強迫她看着自己,低低的聲音說:“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思考一下,然後告訴我答案。”
“凌……凌總,你冷靜一點,我們先吃飯吧。”
“我沒胃口,你今天不給我一個答案,我以後都不吃了,我餓死了就是你害的。”
白楚歌對他這幼稚的樣子有些無語,“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如果……如果我說不要呢?”
凌羽瑟眯了眯眼睛,“這是你的心裡話嗎?”
“我……”
“好了,我知道了。”
凌羽瑟放開了白楚歌,臉上的表情冰冷的嚇人,然後不再理她,坐到桌旁悶頭吃飯,只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轉身上樓去了。
白楚歌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的吃東西,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含在嘴裡的飯菜也愈發的鹹澀了。
凌羽瑟這樣被女人環繞的人,怎麼可能會真的沉下心來對自己好呢?她白楚歌又不是童話裡的公主,她只是個落魄的灰姑娘,在現實世界裡,沒有女巫,沒有魔法,沒有美麗的水晶鞋,有的只是冰冷得可怕的現實和人情冷暖帶給她的一次又一次的心寒。
這樣也好,白楚歌暗想,他對自己的新鮮勁兒過了,以後不再糾纏,也不再疼愛,正好也不必譴責良心,可以放手利用他搏一搏了。
只是,眼淚爲什麼會掉下來,心裡爲什麼會有一絲苦澀呢?白楚歌安慰自己,一定是因爲今天的飯不好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