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不懂這東西有多好,但是白楚歌和凌羽瑟都明白,哪個公司會有這麼好的待遇,發這麼貴重的福利。
白楚歌和凌羽瑟對視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麼。
凌羽瑟扒着廚房的門看着芳姨噼裡啪啦的炒菜,像個孩子一樣湊過去,“芳姨,今天做什麼好吃的?”
“都是你愛吃的,芳姨平時就準備着你愛吃的東西,你什麼時候來都能吃到好吃的。”
“芳姨,您對我太好了。”
芳姨炒菜的手停了一下,聲音裡帶着一絲強壓的痛,“傻孩子,芳姨早就拿你當自己的孩子了。”
凌羽瑟裝作沒聽懂,撒嬌道:“我就知道我這麼好看的孩子您肯定喜歡。”
芳姨轉了笑容,假裝嗔怒道:“你這孩子啊,真是的,廚房裡油煙大,你去外面等着,陪楚歌說話,怎麼把人家姑娘就扔外頭了。”
凌羽瑟淘氣的伸手倒扳在廚房的上門框,做了個引體向上,然後甩開長腿跳了出去。
芳姨帶着慈祥的笑,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孩子啊,總是長不大。”
凌羽瑟走到白楚歌門口,臉上的笑容沒有在廚房那麼燦爛,小聲對白楚歌說:“芳姨應該不知道他的事,但是應該也意識到了最近有些不對。”
“你怎麼知道?”
“我瞭解芳姨,越是心裡有事,表面上越是平靜,看今天的狀態,應該是心裡懷疑,但是還不確定。”
白楚歌睜大眼睛,“你這麼瞭解她?”
凌羽瑟神秘的一笑,“信不信,等一下的飯菜裡肯定是有一道鹹了或者淡了,芳姨的心情在飯裡就能表現出來。”
“不信。”
凌羽瑟帶着壞笑,“那我們打個賭,如果我贏了,你親我一下。”
白楚歌擡眼看他猥瑣的笑容,平靜的說:“如果我贏了,你永遠都不許碰我。”
凌羽瑟的壞笑變成了傻笑,“哦,那我不賭了,我不能拿芳姨身上的不定因素來押注自己的幸福。”
白楚歌轉過頭不去看他這副無賴樣,凌羽瑟稍微湊過去一點,靠在白楚歌耳邊,“那我要是贏了,你答應一輩子不離開我。”
白楚歌把凌羽瑟的話原封不動的還回去:“那我不賭了,我不能拿芳姨身上的不定因素來押注自己的幸福。”
凌羽瑟鼻息噴發出一絲微笑的氣息,“傻丫頭,無論你賭不賭,你都跑不掉。”
白楚歌正要說話,廚房的門開了,飯菜的香味飄出來。
芳姨端着盤子出來,看到凌羽瑟和白楚歌親密的樣子,笑了,“看你們倆這樣真好。”
白楚歌的臉有點紅,趕緊站起來幫芳姨端菜,芳姨笑着看凌羽瑟,“你們倆這麼親密,什麼時候結婚啊?”
凌羽瑟想也沒想就回答:“這要看她什麼時候想嫁給我,她什麼時候嫁,我什麼時候娶。”
剛走出廚房的白楚歌聽到凌羽瑟的話,手微微抖了一下,芳姨趕緊接過來,“來來,快給我吧。”
“芳姨,您每天這麼辛苦,我們還給您添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我這麼孤身一個人,你們倆有時間來陪我說說話,我開心還來不及了,來來,快吃吧。”
白楚歌夾起一塊芳姨最拿手的紅燒肉,放到嘴裡一嘗,立刻知道凌羽瑟說的事對的,這塊肉像是醃了兩個月一樣鹹。
凌羽瑟偷偷看了一眼白楚歌,眼神裡寫着我贏了。
白楚歌也不說什麼,悶頭吃飯,凌羽瑟一直偷偷打量她,眼神裡帶着笑意。
芳姨在一旁看着他們倆,眼睛裡都是慈祥。
正吃着飯,芳姨家的門又響了,白楚歌莫名心裡一緊,偷偷看着凌羽瑟,凌羽瑟的眼神也清冷了一些,裡面透着猶疑。
芳姨轉身去開門,凌羽瑟和白楚歌不約而同的一起看過去,門開了,門口站着一個清瘦白淨的男人。
“咣噹!”芳姨向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的衣架,凌羽瑟也立刻站了起來。
看到他們的狀態,白楚歌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了,能讓凌羽瑟和芳姨一起變了臉色的,就只有他,柏霧。
門口的男人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很奇怪,好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之後勉強擠出來的艱澀的笑容。
“媽,我回來了。”
男人一開口,芳姨的身子就往下癱,凌羽瑟眼疾手快大步過去扶住芳姨,眼睛看着門口的男人,“柏霧,你回來了。”
男人走進來,一隻手扶住芳姨,另一隻手拍了拍凌羽瑟的肩膀,眼睛卻看向白楚歌,嘴裡說:“阿瑟,好久不見。”
芳姨的嘴脣都在抖,手顫抖着撫向柏霧的臉,“兒子,你真的還活着,我的好兒子……你沒死啊……”
說着,芳姨一把抱住柏霧,喜極而泣。
柏霧的手輕輕的拍着芳姨的後背,“媽,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兒子這次回來,以後就都不會走了。”
他一邊說着話,一邊帶着意味深長的眼神看着凌羽瑟,又加重了語氣,“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這句話明顯就是對凌羽瑟說的,凌羽瑟的眉頭皺了起來,但是當着芳姨的面,沒法說什麼。
房間裡距離柏霧最遠的人是白楚歌,她看着柏霧眼神裡的幽光,竟然感覺身上有點發涼。
雖然她沒有見過柏霧,但是她知道,這個人現在的狀態,不可能是當年的那個柏霧,這樣一個人,好像真的好像是從沉睡了五年的墳墓裡爬出來的,凌羽瑟怎麼可能和這樣一個渾身散發着陰氣的男人成爲摯友。
芳姨的情緒很激動,一直說不出話,就只是抱着柏霧大哭。
白楚歌給芳姨倒了一杯水,又遞過去一包紙巾,柏霧挑着清淡的眉眼看她,他的目光似乎沒有焦點,但是白楚歌就是感覺到他在看着她,讓人毛骨悚然,她不明白,活人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氣息,明明是一個乾淨漂亮的男人,看起來居然冰冷徹骨。
柏霧的眼睛一會兒看看凌羽瑟,一會兒看看白楚歌,可就是一點都不看着自己五年未見的母親。
凌羽瑟和白楚歌站在一旁,這母子團聚的場面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也就只能默默的呆着。
過了一會兒,凌羽瑟說:“芳姨,
你們母子很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想要聊,我和楚歌先回去了。”
芳姨擦擦眼淚,緩了口氣說:“也好,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阿姨一時半會兒也反應不過來,還是先不留你們了。”
在自己死去了五年的親生兒子回來的時候,任何母親要做的都是要和兒子好好相處一下,不留他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就在他們倆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柏霧突然說:“等一下!”
凌羽瑟的腳步頓了頓,停下來對柏霧說:“芳姨很想你,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今天還是好好陪陪她。”
柏霧陰悽悽的笑了笑,“我就是想說謝謝你,這幾天,你對我母親一定很照顧吧?”
芳姨接口道:“是啊,阿瑟經常來看我的,真是個好孩子。”
柏霧的笑容更加陰邪,“放心吧媽,我一定會好好感謝阿瑟的。”
白楚歌聽着他陰不陰陽不陽的語氣,心裡有點打鼓,這個人真的是柏霧嗎?凌羽瑟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是他當年僞裝的太好,還是他這五年來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或者說,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柏霧,而是有人假扮的?
凌羽瑟也毫不示弱,一臉平靜的說:“我們好久沒見了,有時間一定要好好聊聊。”
“我很期待。”
兩個男人的眼神裡絲毫不讓,空氣凝滯了一下,白楚歌接口道:“我們先走吧,讓芳姨和兒子好好聊聊。”
柏霧點點頭,“嗯,白小姐,很期待在此見到你。”
白楚歌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客氣的點點頭,絲毫不服輸的回答道:“我也很期待。”
凌羽瑟的嘴角微微翹起,拉着白楚歌的手出去了。
兩個人走出了芳姨的家,凌羽瑟拍拍白楚歌的頭,“你剛纔很厲害啊。”
白楚歌老老實實的回答:“其實他說期待見我的時候我心裡是有點害怕的……”
凌羽瑟笑着點了一下白楚歌的腦門,“我還以爲你是個女英雄呢,我等着你保護我,沒想到你心裡這麼慫?”
白楚歌躲開他的手,回頭看了一眼芳姨家的方向,“這個人看着陰森森的,感覺像是真的死了五年活過來的。”
凌羽瑟拉住白楚歌的手,“那我不管,現在有人和你搶男人,你管不管?”
白楚歌白了他一眼,“搶你?我可以棄權,把你拱手相讓嗎?”
凌羽瑟本來笑眯眯的眼睛立刻閃過一道失落的光,隨即隱匿了起來,對白楚歌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要拱手相讓,這可是太不理智了。”
白楚歌擡頭看着凌羽瑟,下午的陽光灑在這個大男孩的側臉上,倒真是人間絕色。
白楚歌挑了挑眉毛,對他說:“這麼好的貨色,就算我不要,也不可能便宜了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
然後她擡手拍拍凌羽瑟的肩膀,一臉義氣的說:“放心吧,以後我來保護你!”
說着轉身繼續往前走,凌羽瑟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在前面走着,嘴角勾起了甜蜜的笑,傻瓜,爲了你,我怎麼可能不好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