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白楚歌突然想起向叔曾經說過,凌家的電力系統都是有好幾個發電機自己備用的,一旦城區系統電力出現問題,發電機就會自己啓動,確保這裡永遠不會斷電。
那麼……這是怎麼了?
“凌羽瑟?”
依然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裡迴盪。
白楚歌意識到不對,沉了口氣,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朝四周照過去,周圍一切如常,沒有什麼動靜。
這時,突然傳來了清靈靈的鋼琴聲,那琴聲如流水般繾綣展開,美得如詩如畫,一下子就把這空寂的黑暗填滿了。
白楚歌有點懵,好端端的哪兒來的琴聲?
沒等她反應過來,房間裡的燈突然全部亮了起來。
白楚歌的視線一下子難以適應,伸手擋住自己的眼睛,等她挪開手,卻被眼前的場面驚住了。
原本空蕩蕩的客廳,此時已經滿是人,鋼琴後坐着一位優雅白淨的琴師,剛剛那悠揚柔美的琴聲就是他彈的,客廳中央已經變成了一個華美的舞池,盛裝的男男女女正在翩翩起舞,還有幾個人扮作可愛的人偶,在人羣中蹦蹦跳跳,憨態可掬。
緊接着,又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了好幾個小提琴師,薩克斯手,和鋼琴家一起合奏,帶着微笑的僕人推着車子把精美的食物推進來,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白楚歌偷偷掐了一把,竟然不是做夢,短短不到五分鐘的停電,竟然讓這個客廳變魔術一樣變成了一個盛大的舞會。
可是白楚歌認認真真在人羣中找了一圈,卻沒見到向叔,沒見到凌羽瑟,甚至連一旁送飲料的僕人都是陌生的臉孔。
白楚歌又掐了自己一把,“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可是手臂上的疼告訴她,這就是真的。
凌羽瑟想幹什麼,難道是在遊輪上想給自己開party,現在又補回來了?
正胡思亂想着,舞池中間的人開始歡呼起來,轉頭看過去,原來是幾個玩偶開始跳舞了。
他們都辦成了泰迪熊的樣子,擡着短短的腿,手搭着手,竟然跳着韓國組合的帥氣舞蹈。這樣可愛的反差萌讓屋子裡的人都歡呼起來。
“好可愛啊,你看……”
“中間那個好萌,好喜歡啊……”
白楚歌心裡泛起了一絲甜意,她小時候最喜歡抱着泰迪熊的公仔,甚至一個人玩的時候會把泰迪熊當成好朋友和它聊天,可是長大了以後就不會再做這樣的事情了。
不知道凌羽瑟怎麼知道她從前的愛好,倒真是有心了。
正想着,其中一個大熊朝白楚歌走過來,手裡不知道什麼事捧了一束花,然後踮着小碎步遞到了白楚歌面前。
那萌萌的樣子讓白楚歌不忍拒絕,於是接過來,墊腳在它頭上摸了摸。
緊接着,第二隻熊又跑過來,送給她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然後第三隻,第四隻……每一隻跑過來都帶着一個禮物遞到白楚歌手裡。
白楚歌受寵若驚,懷裡都已經抱滿了,趕緊把禮物放到桌子上。
這時,最後一
只泰迪熊朝她走過來。
它走到白楚歌面前,手裡沒有禮物,而是伸出毛茸茸的手臂,抱了抱白楚歌。
白楚歌從小就做過一個夢,就是買一隻比自己還要高大的泰迪熊,每天依偎在它的懷裡,今天,被這樣一個又高大又柔軟的熊抱住,莫名其妙的幸福。
“泰迪熊”放開了懷抱,白楚歌還想伸手摸摸大熊的頭,可是那隻大熊卻突然伸出右手厚厚的手掌拉住她,然後攤開左手的掌心,那掌心裡放着一枚精緻的戒指。
白楚歌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人是誰,睜大眼睛擡頭看他,“泰迪熊”伸手摘下了頭上的面盔,一張滿是笑容的英俊的臉出現在白楚歌面前。
“白楚歌,嫁給我好嗎?”
白楚歌瞪大眼睛看着他,“凌羽瑟?”
凌羽瑟頭上已經被捂出了汗水,打溼了他微長的劉海,他眼睛裡帶着認真的光,嘴角掛着暖暖的笑,好像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東西都送給白楚歌。
“楚歌,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
“嫁給他!”
旁邊的一隻熊突然跟着喊起來,白楚歌看過去,那隻“泰迪熊”也摘下了面盔,邱桐的笑臉出現了,緊接着其餘的熊也紛紛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是吳初櫟、凌楠和其餘幾個熟絡的兄弟。
邱桐調皮的吹了個口哨,“嫁給他吧!”
所有人都開始起鬨,拍着手掌齊齊喊着“嫁給他”。
凌羽瑟用厚厚的熊掌摸摸白楚歌的頭,“楚歌,我願意給你所有,只求你答應我,接受我對你的愛,好嗎?”
屋子裡的歡呼聲越來越大,凌羽瑟單膝在白楚歌面前,大大的手掌輕飄飄的捏着戒指“白楚歌,嫁給我吧。”
白楚歌看着凌羽瑟的臉,沉靜了片刻,然後慢慢伸出了手,伸向凌羽瑟的戒指。
凌羽瑟有些激動,臉上的笑容都快要開花了,然後用大大的熊掌小心翼翼的把戒指戴在了白楚歌白皙纖細的手指上。
然後他一個蹦高站起來,緊緊的把白楚歌抱在懷裡,在她額頭上深深的印了一下。
“楚歌,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
白楚歌慢慢的擡頭看着他,看着他深沉的黑眸中的自己,然後輕輕勾起嘴角,笑了。
這是凌羽瑟第一次看見白楚歌笑,好像一下子看見了世界上最美麗的風景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感受,爲博心愛的人一笑,就算丟了全世界又怎樣呢?
“楚歌,我愛你……”
所有的人都在歡呼着,如果此時有人路過,一定以爲房間裡發生了什麼爆炸事故,大家的歡呼和笑聲一浪高過一浪,好像所有人都在爲凌羽瑟的從良感到萬分欣慰。
凌羽瑟又戴上了泰迪熊的頭,拉着白楚歌到舞池中,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開心的像是個孩子。
白楚歌的嘴角也一直掛着淺淺的笑容,看着面前這個可以爲了自己變成各種樣子的男人,心中帶着幸福。
爸爸,媽媽,我好像又有親人了。
凌晨兩點,凌家的人都慢慢散了,樓上的臥室裡,凌羽瑟環抱着白楚歌一起站在窗前,靜靜的看着月亮。
“楚歌,我今天才第一次看見你笑,就覺得爲你做什麼都值得了。”
白楚歌擡頭看着他,“你對我這麼好,真的值得嗎?”
“無所謂,反正你現在已經被我套住了,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
“你真的……瞭解你的未婚妻嗎?”
“我只瞭解我有多愛她,這就夠了。”
凌羽瑟說的很自然,又收緊了懷抱,低頭在白楚歌清香的髮絲上啄了一下。
“你有那麼多女人,今天跟我求婚,以後跟別人怎麼交代?”
“白女俠坐鎮,以後我做個乖乖的小白臉就可以了,這種衝鋒陷陣的事情你會幫我處理的,是吧?”
白楚歌用後肘懟他,“不要臉。”
“爲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何況是一張臉?”
白楚歌擡手去捏他的臉,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本來就清瘦的凌羽瑟臉上更顯出了一些棱角。
“你今天一直忙着,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我去給你做。”
“呦,這麼賢惠,現在就要給爲夫洗手作羹湯嗎?”
“不吃算了。”
凌羽瑟趕緊說:“當然了,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看我都餓瘦了。”他一邊說還一邊摸摸自己精壯的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你看我多瘦。”
“想吃什麼?”
“你做什麼都好吃。”
白楚歌只好拉着他下到廚房去,僕人們忙活了半宿,早就都去睡了,側廳邊的小廚房只有他們兩個人。
白楚歌忙活着做飯,凌羽瑟就在她後面環着她,從她肩頭上探出頭來,像個調皮的孩子。
做着做着白楚歌突然想起了什麼,問凌羽瑟:“我記得程小姐跟我說過,凌家招廚師是因爲王姨老家臨時有事離開了,她什麼時候回來?”
“她不回來了。”
白楚歌睜大眼睛猛地轉身,差點把勺子打在凌羽瑟身上,“你把她怎麼了?”
凌羽瑟被她緊張的樣子逗笑了,“傻丫頭,你還真把我當成凶神惡煞了?王姨又不是壞人,我能把她怎麼樣。”
“那她……”
“我見到你的那天晚上,就付了王姨五十年的工資,她以後在家裡好好享受天倫就夠了。”
白楚歌舒了口氣,小聲說:“我還以爲……”
“以爲我怕她回來,把她做掉了?”
“我沒說……”
凌羽瑟笑了笑,緊緊的貼着她,“楚歌,我在你心裡是不是一個很壞的人?所以你纔會一直猶豫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不是的,我只是……”白楚歌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好好,我不問了。”
凌羽瑟體量的打斷了她,低頭湊近,呼吸都噴在白楚歌的臉上,“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夠了。”
然後他低下頭,想要去吻白楚歌。
白楚歌怔了一下,然後問凌羽瑟:“你聞沒聞到什麼味道?”
“我每天都按時刷牙的。”
“不是……呀,我的菜糊了!”
凌羽瑟看了一眼鍋裡的菜,“我的宵夜沒了,看來今晚只能吃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