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聆音的思緒被助理的聲音拽了回來,她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那安總麻煩你把今天的項目詳談內容和我對一下可以嗎?”
助理藏住笑,藉着工作的名義試探道。
安聆音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她今天完全沒有和傅容笙談合作,哪來的什麼詳談內容。
“呃……”
安聆音抿了一下脣,不自然地嚥了口口水,想要掩飾住自己內心的尷尬。
“今天的內容先不用對接了,你先出去吧?”
“安總,以前每次您和傅總聊完項目,都要和我對接項目內容的,該不會您這次,沒和傅總聊項目,聊了別的吧?”
助理挑着眉,終於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跟在安聆音的身邊多年,既是安聆音的下屬,也能算是安聆音的半個好友,這樣調侃也不算僭越。
安聆音的臉色一變,顯是被她戳中了心事。
她不客氣的瞪了助理一眼,故意擺出一副惱怒的模樣。
“怎麼,我的話不好使了?你不關心工作,反而猜起我的私人生活了?給我出去!”
見到安聆音惱羞成怒,助理眼中藏笑,應付了幾聲便默默出去了。
另一邊,傅容笙已經坐在了傅老爺子的病牀前。
見到傅容笙一言不發地坐在病牀前給自己削蘋果,傅老爺子的心裡一陣無奈。
“誒——”
老者的嘆息聲讓病房的氣氛愈發低沉。
“看來醫生和我說了謊,您的心情看起來並不是很好,您現在身體最重要,不要過多的關心我們這些小輩的事了。”
傅容笙將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放在傅老爺子的牀頭櫃上,語氣淡然地道。
“哼,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情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傅老爺子冷哼一聲。
傅容笙低下頭,有些無奈。
“爺爺,彆強求我可以嗎?爲了傅家我已經承擔了許多,可以讓我有些許的自由嗎?”
他一貫強勢,卻也不得不在自己的長輩面前服軟。
傅老爺子望像傅容笙,只能看到他低下去的腦袋。
沉默了許久之後,傅老爺子纔再次長嘆一聲,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你走吧。”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將他和安曉曉的訂婚一事暫緩,暫時不會再逼迫他了。
傅容笙站起來,在離開之前,也忍不住要多言幾句。
“爺爺,我知道你心裡對安聆音有成見,但她真的是無辜的。”
“你最好不要針對她,還有她的公司,我追求她是我的事,和她無關。”
原來還有些消極的傅老爺子聽到傅容笙的話,瞪大了眼睛,臉上泛起不快的慍色。
他冷哼一聲,偏頭看向窗外。
傅容笙望着老爺子倔強的模樣,心知他根本無法勸服老爺子。
這回,輪到他嘆氣了。
推開病房的門,傅容笙帶着一身的無奈,匆匆離開。
揹負着長輩壓力的,也不只是傅容笙一個人。
還有在餐廳裡遭到傅容笙心靈暴擊的安曉曉。
她離開餐廳之後心裡本就難受,偏偏方錦錦還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無奈之下,她只能躲回安家。
“曉曉,你這是怎麼了?”
見到滿面淚光的安聆音,安雲天也吃了一驚,急忙問道。
望着安雲天關切的眼神,安曉曉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委屈,朝着安雲天哭訴起今天餐廳中發生的事來。
“爸爸,安聆音真的太過分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當着我的面就和傅容笙眉來眼去的。”
聽到“安聆音”三個字,安雲天臉上的關切逐漸消失,轉而變得不耐煩起來。
“安聆音,又是安聆音,你自己沒本事抓住傅容笙,別總怪在安聆音的頭上。”
“下次別再讓我聽到你要教訓安聆音的話!”
安曉曉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抽着鼻子,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親爸爸。
安雲天望着安曉曉的模樣,更加的不悅,忍不住怒罵道。
“安聆音就算有些手段,那也是我們安氏的重要合作伙伴,能爲我們安氏帶來好幾個億的利潤,你呢?除了哭什麼都不會,天天讓我操心。”
“爸爸,你爲什麼不相信我,要相信一個外人呢?”
安曉曉眉頭緊蹙,撕心裂肺地質問起安雲天。
但回答她的,只有安雲天的一聲冷哼,和決然離開的背影。
兩天之後,安聆音避無可避,又要和傅容笙再次見面談合作。
上次她匆匆離開,本就有些不合規矩,故而這次一見面,安聆音就禮貌地給傅容笙道了歉。
“沒事,上次是我唐突了。我們還是先談合作吧。”
傅容笙語氣如常,坐在辦公桌前面無表情,毫無上次的輕浮之色,又恢復成了從前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傅墨在一旁看着自己親哥,不明白傅容笙這是什麼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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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個熱情,這次又這麼冷漠……
這是在玩欲擒故縱,若即若離?
傅墨看不明白,安聆音自然也不明白。
望着傅容笙那淡漠的樣子,安聆音恍惚間還以爲前兩天她見到的那個傅容笙只存在於她的幻想之中,是他的錯覺。
她閉了閉眼,強行讓自己進入工作狀態。
多了兩天時間,也讓她爲這次的談判多了更充分的準備。
“傅總,關於這次的項目,我想傅氏現在所存在的疑惑,主要還是在技術層面的,這次我來,就是想要向傅總您詳細闡明一下賽安在技術層面的實力。”
“好,我很期待。”
傅容笙望着安聆音做好的項目演示文件,淡淡地道。
於是乎,傅墨就像個職場新手一樣,望着安聆音和傅容笙你來我往的脣槍舌戰。
這次傅氏和賽安合作的項目是一個新產業,就是傅墨也瞭解不多,沒想到安聆音的知識儲備居然這麼豐富。
無論傅容笙提出什麼樣的疑問,安聆音都能迅速反應過來,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做出回答。
可即便是她每次的回答都趨近於完美,傅容笙都能從中發現新的問題。
一輪又一輪的辯論在兩人之間展開,一個接一個的專業名詞從兩人口中拋出來,聽得傅墨一愣接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