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微微動了動,雙眸愣怔看着眼前的男人,沙啞微弱的聲音溢出口中:“姬溫綸?”
“是我。”
男人伸出乾淨雅緻的長指輕撫去她潔白額頭溢出的汗珠,指腹溫柔的揉揉她太陽穴緩解疲憊:“你剛纔跟我聊天睡着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江雁聲低垂下眼眸,呼吸恢復平穩:“我很好。”
“真的?”
男人沒有預兆的靠近,帶着他慣來好聞清冽的氣息拂來,不會給人難以接受的壓迫感,很溫和。
江雁聲看着姬溫綸靠近自己,她沒有躲開,筆直躺在沙發上,一雙眼眸沒帶任何的情緒。
姬溫綸沒有伏在她身上,手臂撐着,姿勢是前所未有的親密,只要他願意,下一秒就能把她密不透風壓在沙發上。
“雁聲。”
他眼神專注看着女人茫然的小臉,帶着繾綣的語調溢出薄脣:“你是我的女人,對嗎?”
江雁聲睜着雙眸沒有顫動一下,反問他:“不然我還能是誰的女人?”
“當然是我的。”姬溫綸聲音染着薄笑,看她的眼神逐漸暗下,溫情中帶着男性的暗示意味。
他低首,手臂鎖着她的細腰,要吻下來。
江雁聲鼻尖呼吸進的是他身體傳來的男士香水味,很淡又很好聞,隨着他的壓下,她腦海中某個神經也在逐漸緊繃起來,陡然間感覺空氣都停了,強烈地窒息感緊隨而來。
就在姬溫綸菲薄的脣離她的紅脣只有一指距離時,只要他低頭靠近些,兩人就會親密的接吻在一塊兒。
江雁聲平靜的眼眸微變,伸手忍不住去推他。
姬溫綸俊美的臉龐神色從認真變得似笑非笑,身軀被她輕易就推開,清越的嗓音從喉間低低溢出:“騙不了自己了是嗎?”
江雁聲因爲胸口壓抑的不適感而紅脣微啓,急促呼吸着,雙眸有一絲狼狽閃過。
姬溫綸優雅坐在沙發前,靜靜注視着女人絕望傷心的小臉,語速緩慢陳述這個事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催眠是能把對一個人的愛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我把你記憶催眠錯亂,原以爲你醒來會有段時間是分不清姬溫綸和霍修默兩個男人是你的誰。或許,等你分清時,你現在這份痛苦也過去了。沒料到,你最後關頭自己清醒了。”
江雁聲是醒了。
這個催眠過程很成功,卻在姬溫綸要喚醒她的時候,問了一句霍修默是誰,讓她沉眠的意識瞬間就從催眠裡掙脫出來。
江雁聲睜開眼的那一剎那,她想去假裝,去欺騙自己不愛霍修默了。
可惜演技太拙略,被姬溫綸輕易就看出。
男人指腹溫柔幫她把眼角溢出的淚珠擦拭去,耐心告訴她:“你看,我吻你,你自己都先接受不了,雁聲,你要去面對,去找他。”
“不要。”
江雁聲不想見霍修默,她抓住了姬溫綸的大手,像個無家可歸的女人很可憐。
姬溫綸將她發白緊繃的手指根根拿開,嘆息溢出薄脣:“你應該強大起來,同時也該放下過去的自己,要強的同時別這麼敏感,這世上,你只要自己不願意,就沒有人能傷了你。”
“溫綸,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怕,見到霍修默就會忍不住說離婚。
姬溫綸將女人從沙發扶起來,好看白皙的長指將她凌亂的髮絲梳理順了,又摸摸女人冰涼的臉,看着她顫抖的眼眸,低緩道:“我有位朋友說,霍修默最近這段時間每天都親自接送一個女人上下班,你還不去跟他說清楚嗎?”
江雁聲眼角又溼潤了,半天都沒說話。
“去找他,分開了就搬來跟我住,這裡始終有你住的地方,想繼續在一起就去主動爭取。”
姬溫綸送她出門,給了她一張名片地址:“他每天都在這間公司接別的女人下班。”
江雁聲手指攥緊了名片,手心裡絲絲的疼痛彷彿能迅速蔓延進她的心臟處,要忍着,才能看起來堅強一些。
她脣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擡頭,朝外走。
“雁聲。”
身後,男人清潤的聲音傳來。
江雁聲在原地,轉頭,雙眸直直看他。
姬溫綸俊美斯文的臉龐淡淡的笑,對她說:“走吧。”
江雁聲點頭,朝前走。
那個俊美的白襯衫男子停駐在別墅門前,靜靜望着女人纖美單薄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視線內。
他乾淨雅緻的手指纏繞着一根青絲,低低呢喃:“你當時要讓我吻下去,今天就走不出這裡了。”
——
五點多,在繁華商界地段。
下班高峰期都會很堵車,江雁聲早到了半個小時,在馬路對面咖啡廳買了杯咖啡,透過整潔明亮的玻璃窗靜靜看着對面。
二十分鐘後。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出現在她視線內,熟悉的車牌號,下車,男人淡漠挺拔的身影也是熟悉的。
江雁聲看到一身鐵灰色筆挺西裝的霍修默走進了大廈,身邊沒跟着李秘書。
她手指捏緊杯子,站起身便往外走。
江雁聲走進大廈的時候,正好看見霍修默的身影在二樓,她咬着脣,往圓形的樓梯上去。
從上面,一羣西裝白領下班與她擦身而過。
江雁聲心有點亂,明知道上去可能會撞見霍修默對別的女人體貼入微的一幕,她沒有親眼見到,心底還是不死心。
江雁聲有些恍惚,等走到二樓,遠遠地,看到了霍修默站在一處玻璃門前的身影,腳步,又頓住了。
他單手抄着褲袋,英俊的側臉輪廓很溫和,不知跟誰說話。
江雁聲視線看不清,因爲被他高大的背影擋住了,只能走近點去看。
朝他靠近一步,她的心就壓抑一點。
“我訂了一家西式餐廳,牛排味道不錯。”
江雁聲快走到門口時,男人說話聲低沉帶笑的嗓音傳出來,就像什麼刺到了她的神經敏感處。
她清麗容顏的臉色白了幾分,心底壓抑已久的情緒好像在這刻滅頂般的爆發出來,理智瞬間被摧毀。
江雁聲腳上踩着尖細高跟鞋走進去,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叫道:“霍修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