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默假造證據。
江雁聲從劇院回到別墅,一路,都在揣測着這男人的心思,他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的呢?
如同黎昕說的,算洗脫了她的罪責,也洗不去兩人之間的隔閡。
江雁聲回到家,眉眼間帶着疲倦的情緒,直徑便樓。
她回到房間,將外套脫下擱在一旁,累了,朝柔軟的大牀躺了下來。
許是昨晚霍修默在這躺了一夜,江雁聲臉頰蹭着枕頭,都能清晰地聞見面,有他熟悉的氣息。
她閉了閉眼睛……
過了會兒,翻轉的躺了幾分鐘還是隱隱不安,她在想,黎昕的手到底有什麼籌碼,是她想知道的。
黎昕這邊,直接回到了酒店。
她卸掉了冰冷的面容,表情麻木,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仰頭面朝天花板,腦袋靠着沙發背,擡手,指尖揉揉發疼的太陽穴。
套房空無一人,也靜得無聲。
黎昕腦海一幕幕的回想起了幾個月前被毫無預兆地送出宛城,頃刻間,宛如針刺在了她的心裡。
她那時的狼狽,是真狼狽。
那些窮途末路的處境,黎昕又再一次的經歷了,不知不覺這樣熬過來,這次,又是她一個人這樣默默地面對這乾枯皸裂的生活。
黎昕眼底有痛,她不願去承認,卻又在看到霍修默極力保住江雁聲的這件事,一次又一次地去接受霍修默不愛她的真相。
當以爲能和這個男人攜手時,卻被他轉身拋棄,還給了她一擊致命的傷。
黎昕起身,去倒了杯紅酒喝。
如今只有這個,是可以緩解她胸口內的痛楚。
……
時苒進來時,黎昕是半醉的。
她打開客廳的燈光,看到那個冷冰冰的女人卸下防備後,半躺地在沙發,長長的黑髮微微凌亂顯得慵懶,穿着束腰灰色的長裙,緊貼着身子,曲線也清晰地展現了出來。
視線在往。
是她疲憊的臉。
時苒在原地頓了片刻,走過來。
黎昕擡起很紅的眼皮,視線凝望着前方,豔紅的脣,吐字還算清晰:“事情都打聽清楚了?”
時苒點頭,將一份資料遞到她的面前,陳述道:“斯家不僅只有斯穆森一個兒子,在多年前,還有一位私生子斯南停,與其生母逃出了宛城。”
黎昕的酒意清醒了幾分,坐直身子,正色看着她。
時苒繼續往下說:“斯南停算起來,是斯家二公子,隱姓埋名在外流浪了近三十年,後來回來在斯家搞了大動作,使得一些股東對斯穆森有了分歧。”
“蕭驀嫣又是怎麼回事?”
黎昕對斯家沒有感情,自然是不會去緊張斯穆森的處境,她想知道這個。
時苒聲音平靜道:“當初斯南停隱瞞了身份接近蕭驀嫣,成功獲取了她的信任,這位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又是斯氏第一大股東蕭總的唯一愛女,之前斯家局勢不穩,根源在這。”
黎昕揣測了下,冷笑地替她說:“如果不是這位蕭小姐跟了弟弟又跟哥哥,是斯穆森學弟弟學的有模有樣,靠男色來得到蕭驀嫣?”
蕭驀嫣身後,代表着自己父親手的全部股份。
倘若被斯南停拿到,重回斯家,恐怕斯穆森會很頭疼。
時苒說:“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的存在,只會讓斯穆森和整個斯家淪爲笑柄。”
“男人只要勢力,有了它,才能磨滅一切。”黎昕呢喃自語,像是說給時苒聽,又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成爲人人口的笑柄又任何?
等過了幾年,十幾年甚至是更久,在轟動的事也總會被平息遺忘的那一天。
黎昕指尖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沉了沉氣,才繼續說:“蕭驀嫣的存在,被霍修城察覺到了?他精心佈局,終於如願以償得到自己最愛的女人。”
時苒微微訝異看着她會這樣說。
畢竟,黎昕這麼愛這個男人,還要強,怎麼會親口承認所愛之人,卻不愛自己。
黎昕躺靠在沙發,酒醉的沒什麼力氣。
她眼皮被酒精的渲染下變得一片紅,疲憊的感覺蔓延了全身每一個角落,手指間的酒杯滑落下。
時苒站在一旁,有些看不懂她爲什麼要因爲男人的薄情而傷心。
像她們這種底層且一無所有的女人想往爬,得註定爲了男人的薄情寡義而買單。
霍修城給了她勢力,將與顧家一些私底下的生意讓她處理,只要黎昕這輩子留在顧家,活的未必會宛城差。
又爲什麼,不要權勢,甚至不要命了呢。
黎昕擡頭,接觸到了時苒複雜的眼神,她什麼解釋都沒有,只是說了句:“人活着是抽筋扒骨……”
……
凌晨半夜,在安靜無聲的主臥內,突然江雁聲一聲尖叫,從睡夢睜開了眼睛,躺在大牀渾身冰涼,僵硬得連指尖都不能動彈。
她的臉色更是慘白一片的難看,等恢復了許些力氣,便挺着大肚子下牀,手指顫着,去倒了杯冷水喝。
這才,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下來。
江雁聲膝蓋跪在柔軟厚重的低頭,頭很疼,剛纔那個夢,太真實了。
好像有人在她的腦海演了一遍又一遍,漸漸地,那個人,變成了她自己。
江雁聲眼睫毛垂下,輕顫不已。
她似乎是,記起了一些事。
又不敢太確定,只能回想着這些記憶,很痛苦,臉白着,眼睛卻是紅的。
過了很長時間,江雁聲才從地起來,漆黑的房間空蕩蕩的,除了她,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霍修默呢。
江雁聲不自知脫口而出了這個男人的名字。
她眼眸越發紅着,低頭看自己的手。
無名指,是該有一枚戒指的。
……
江雁聲也不知道是不是黎昕在霍老太太的這件事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所以,她的一出現,刺激到了自己。
她一個人坐在牀沿,花了半宿的時間去理清楚腦海混亂的記憶,慢慢地,也徹底冷靜下了情緒。
江雁聲甚至是,模糊見隱約記起了那巴掌……
她擡手,指尖輕顫摸到自己失靈的左耳,那種伴隨她的痛,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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