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然還沒追上警察,聽到身後發出‘咚’的一聲,扭頭一看,文郡涵暈倒在青草地裡。她眉頭一皺,明亮的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然後轉身朝文郡涵跑去。
輕輕的拍打着那張好看的臉,焦急的呼喊着:“喂,文郡涵,你醒醒,你不要再裝了。”無論蕭依然用多大的勁,就是無法拍醒文郡涵。
蕭依然心一沉,眉眼間掠過一抹複雜之色,看着綠色的草地被妖豔的鮮血染紅,心莫名的抽疼,一絲恐懼在心底蔓延。
“喂,文郡涵,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你醒醒。”她將他的頭抱了起來,神色裡寫滿了惶恐不安。
趕來的救護車將文郡涵帶到醫院,蕭依然寸步不離的跟着,直到文郡涵被送到手術室,她才停下腳步。
看着搶急室亮起的紅燈,蕭依然無力的靠在白色的牆壁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剛纔的情形,眉目凝的更深了。
焦急的等待中,蕭依然電話響了,悅耳的玲音在安靜的走廊顯得格外的響亮,她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接起電話:“晨芳。”淡漠的話語,語氣帶着一絲不安的凝重。
察覺到蕭依然的不對勁,劉晨芳的心咯噔一下,沉聲道:“然然,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關切的問着,言語間流露出擔憂。
“我沒事,是文郡涵,他……”哽咽着聲音,話好似卡在喉嚨無法說出。
“文郡涵?”疑惑的念着這三個字,是晨芳突然驚呼道:“然然,你大清早出去是爲了見文郡涵?”語氣是不可置信的。
“他說有我哥的消息,然後我就來了,可是沒想到……”說着,說着,蕭依然內心崩潰的哭了起來。
“然然,你彆着急,有什麼事慢慢說,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劉晨芳安慰着,心卻早已懸到了嗓子眼兒。
“晨芳,文郡涵他中槍了,現在正在手術室,也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她只知道他流了好多好多血,他的血將她白色的長裙都染紅了。
“什麼?文郡涵中槍了。”劉晨芳激動的問着,沉聲疑惑道:“然然,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文郡涵怎麼會中槍呢!”
蕭依然將事情發生的經過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劉晨芳,滿是悲傷的聲音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晨芳,我現在該怎麼辦?萬一文郡涵死了,我就是罪魁禍首。”
“然然,你別太自責,是他自己要救你的,再說文郡涵命硬的很,沒那麼容易死。”安慰着,劉晨芳已經出了門。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而且是中槍了。”蕭依然重重的說道。
“只要沒傷及要害,都不會有事的。然然,你們在哪個醫院,我現在趕過來。”此時的劉晨芳已經上車,啓動引擎準備趕往醫院。
“光明醫院。”
劉晨芳安慰了幾句,然後就將電話給掛了。
聽着電話裡傳來嘟嘟的盲音,蕭依然擡頭看了眼手術室的門,苦惱的雙手抱着頭,心裡亂糟糟的。明明說好了不在乎,明明這個男人曾經對自己那麼的殘忍,可爲何就是狠不下心不去管他呢!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手術室的燈還沒來,一個匆忙的腳步聲從走廊的盡頭傳來,停在了蕭依然面前:“然然。”微喘的話語裡,帶着一絲擔憂。
微微擡頭,看着劉晨芳:“晨芳,你來了。”
劉晨芳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門,沉眉凝眸:“文郡涵他怎麼樣了?醫生一直都沒有出來過嗎?”詢問着,心裡忍不住擔憂起來。
蕭依然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然然,你別緊張,文郡涵一定會沒事的。”安慰着,劉晨芳心裡卻一點兒底都沒有。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蕭依然和劉晨芳快步走了過去,緊張的開口:“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還好吧!有沒有生命危險。”心咚咚咚直跳闃,彷彿下一秒就會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一樣。
醫生摘下口罩,沉聲回答:“兩位不用擔心,子彈只是打中肩膀,並未傷及要害,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康復的。”音落,醫生越過她倆離開。
不一會兒護士推着文郡涵從手術室走出來,此時的文郡涵已經醒了,一出手術室就看到蕭依然,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裡閃爍着喜悅的光芒,薄脣上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然然,我以爲你真的走了。”怯怯的聲音,滿是不安與害怕。
“警察說了一會兒要來找錄口供,我怎麼敢離開。”明明心時太擔心的很,可脫口而出的話卻格外的冷漠,無情。
刀削斧刻般的俊臉上是一閃而逝的失落,隨即又展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對不起然然,讓你擔心了。”他伸出想要去抓她的手,卻被她不着痕跡的躲開。
深邃的眼眸裡一閃而逝的悲傷,這樣的看得讓人心疼。
“文郡涵,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我會留下來並不是擔心你,請你搞清楚這一點。”她站定腳步,話語鄭重其事的說道。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蕭依然眼神的冷漠讓文郡涵感覺自己掙扎在地獄的邊緣,可仍舊不想放棄。
說話間,移動病牀已經到了病房前,衆人年齊心協力將文郡涵推入病房。蕭依然並沒有跟進去,而是站在外面,似乎並不打算進去一樣。
病房內,劉晨芳回頭看了眼病房門口,沉聲說道:“文總裁,要我打電話給封特助,讓他來一趟嗎?”文郡涵發生這麼大的事,總該告訴封路青一聲,讓他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劉秘書,你應該很清楚若是我中槍的事情傳出去會引起多大的後果。”冷漠的話語,與剛纔的溫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劉晨芳瞬間反應過來,沉默片刻,繼而說道:“那告訴江仲成和文郡彥,讓他們過來照顧你,這總可以吧!”
文郡涵沒否定,算是默認劉晨芳的做法。
聞訊而來的江仲成和文郡彥看到蕭依然坐在病房外的凳子上沒有進去,兩人面面相覷的看了彼此一眼,腳步在蕭依然面前停下:“然然,你怎麼不進去?”
聞聲,蕭依然擡起頭,看着眼前那兩張放大的俊臉,站了起來,沉聲道:“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就先走了。”冷漠而疏離的話語,蕭依然邁開步子越過他倆而離開。
文郡彥眼疾手快的抓住蕭依然的胳膊,乾淨的臉龐掠過一抹複雜,清明的聲音沉沉的:“然然,我們都這麼久沒見了,你就這麼着急離開嗎?”
蕭依然神情頓了頓,然後說道:“下次吧!等有時間我再給你們打電話,到時大家再聚聚,今天真的不行。”她害怕自己再待下去,好不容易堅定的決心會崩潰。
“然然……”文郡彥張張嘴,表情裡有千言語想要說,卻都化成了一個滿是相思的眼神。
“然然,你去哪裡?文郡涵叫你。”劉晨芳的聲音突然響起,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看到江仲成的時候,劉晨芳快步走了出來:“那麼快。”驚訝着,餘光不由自主的停在蕭依然身上。
“我……”蕭依然很想拒絕,可她又仔細想了想,這纔沒有離開。
“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蕭依然冷冷的問題,語氣沒有一絲情感,聽起來那麼冷漠無情的。
瞧見蕭依然對文郡涵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江仲成與文郡彥面面相覷,眼底一片震驚的疑惑。
對了,他們怎麼忘記一件事了,蕭依然一遇到有關於文郡涵任何的事情她都會失去理智,怎麼現在……看來在他們忙綠的這段時間裡,文郡涵與然然之前發生了一些讓人好奇的事。
劉晨芳搖頭表示不清楚。
“好了,有什麼問題我們進去再說吧!”江仲成輕拍了蕭依然的肩膀一下,餘光從劉晨芳身上掃過,眼底一片溫柔的光芒。
“郡涵。”
“堂哥。”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你怎麼樣了,傷勢嚴重不?”走到牀邊,將文郡涵仔仔細細看了個遍,一直緊張的心終於落下.
而文郡涵,在蕭依然進入病房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沒有從她身上離開過。看着她走近,寫滿悲傷的眼神裡掠過溫柔的喜悅:“然然,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幾乎是祈求的話語,帶着一絲絲的霸道。
蕭依然警惕性的盯着文郡涵,目光流轉,冷冷開口:“什麼忙?”這傢伙,又想耍什麼花樣?
“你可不可以留下來照顧我。”他看着她,神色裡是從未有過的緊張與忐忑。
蕭依然未作任何考慮,直接拒絕:“不可以。”
“蕭依然,你要知道我是因爲你才傷成這樣的,讓你留下來照顧我,難道這有什麼錯嗎?”一生氣,文郡涵又端出了自己的架子,霸道着,語氣是不可違抗的。
隨着文郡涵話音的落下,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僵,壓抑的氣氛讓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然然,你就留下來照顧一下郡涵吧!”一旁的江仲成也開口勸慰着,看得出他也在幫文郡涵和蕭依然獨處的機會。
文郡彥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自然察覺到了江仲成的意思,隨即說道:“是啊然然,我們平時都很忙,堂哥這樣又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這幾天可能要辛苦你了。”
蕭依然很想反駁,很想拒絕,可卻沒有勇氣將話說出口,最後只好妥協:“要我照顧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現在,蕭依然也學會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