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實證明,蕭依然的想法很天真,即使文郡涵睡得已經有輕微的鼾聲,可她依舊沒能擺脫他的魔爪,就在凳子上整整坐了一夜。
天邊泛起魚肚白,明媚的陽光穿厚厚的雲層,照耀着剛剛甦醒的大地,朝霞映紅了大半邊天,風景極爲壯觀美麗。
晨風輕輕爬過窗緣,放肆的吹罷着水藍色的雪紡窗簾,就好似蝴蝶般,在翩翩起舞。
蕭依然哈欠連天的坐在凳子上,眼睛已經困得快要睜不開,頭一點一點的,一副隨時都可能從凳子上栽下去的樣子。
沙發上,嘴角帶着一絲微笑的文郡涵緩緩睜開眼,頭痛欲裂的感覺讓他一直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試圖緩解這種症狀。一個冰冷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你醒了。”陌生而疏離的語氣,沒有絲毫溫度。
文郡涵一驚,騰的坐起來,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滿是疑惑:“然然,我怎麼會在這裡?你照顧……”
文郡涵略顯激動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被蕭依然冷冷打斷:“你別誤會,是你自己跑到我家來。”目光停在文郡涵一直緊抓着自己不放的手上,擡手示意了一下:“還有,現在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嗎?”胳膊麻的都沒感覺了。
看了眼自己的手,文郡涵依依不捨的放開,略帶沙啞的聲音:“然然,我……”
蕭依然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站了起來:“既然你醒了,就走吧!”疏離的語氣,那麼的冷漠無情。
音落,她轉身朝樓上走去。
文郡涵慌忙抓住她的手,黑曜石般好看的眸子流露着濃濃的悲傷,一臉心痛的開口:“蕭依然,你一定要對我那麼殘忍嗎?”
餘光瞥了文郡涵一眼,在這一瞬間,蕭依然突然覺得文郡涵好可憐。
可那又怎樣?他們本就不是兩個世界的人,再可憐也用不着她去心疼。
“文總裁,請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協議,你若違反協議的話,那我就只能離開了。”淡漠的話語,語氣裡流露出的是赤果果的威脅。
心,好似被鋒利的劍狠狠的刺中心臟,痛到無法呼吸。
即使如此,他卻沒有再放開她的手,而是說道:“我不會讓你離開的。”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這個女人都休想逃出他的視野。
蕭依然扭頭,目光凌厲的看着文郡涵,清冷的聲音重重的:“文郡涵,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想反悔。”可惡,早該知道這個男人不會信守承諾的,而她居然還傻傻的相信了他,簡直就是豬腦子。
“我沒有要反悔,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會重新追你。”他一臉的認真,抓着蕭依然胳膊的手緊了緊,語氣無比的堅定。
蕭依然冷冷的甩開他的手,厲聲吼道:“那和反悔有什麼區別。”話語微頓,繼而說道:“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會和靜傑復婚嗎?難不成文總裁還要搶別人的妻子不成。”
文郡涵突然站起來,直接抱住蕭依然,用力之大,彷彿要將蕭依然揉進自己的骨頭裡一樣。他的頭抵在她的肩膀,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霸道的說道:“不,你蕭依然只會是我的女人,其他人休想。”
蕭依然用力的掙扎着,卻沒想到文郡涵的脣湊了過來,強橫的想要親蕭依然。
蕭依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的推開文郡涵,甩手給了他一巴掌,厲聲吼道:“文郡涵,你瘋了嗎?”早知道,昨晚就該狠心將他轟出去。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楚讓文郡涵瞬間清醒過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薄脣輕啓解釋着:“然然,對不起,我……”話卻卡在喉嚨,無法說出。
響亮的巴掌聲將劉晨芳驚醒,她打開門,慌忙走出,就看到文郡涵與蕭依然對峙着。
“夠了文郡涵,別再挑戰我的極限,要不然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些什麼瘋狂的舉動,請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強壓着心頭的怒火,她指着大門的方向,陰冷的聲音,好似從地獄深處傳來般可怕。
“然然,對不起,剛纔是我太沖動了。昨天晚上辛苦你了,你早些回房休息嗎?”他依依不捨的轉身,聳拉着肩膀,只剩下靈魂已經被掏空的軀體。
看着文郡涵離開,劉晨芳來到蕭依然身邊,疑惑的開口:“然然,剛纔發生什麼事了?”能讓性子這麼好的然然動手,文郡涵肯定做了不可原諒的事。
“沒事,晨芳,我好睏,我先回屋睡會兒。一會兒思涵和念涵起牀,你幫我看一下。”她伸了個懶腰,轉身上樓,卻在那一剎,清澈的眼眸裡掠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蕭依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思涵和念涵正在客廳沙發上玩耍,在蕭依然下樓,念涵奔了過去:“媽咪,你醒了,餓不餓,晨芳阿姨去買好吃的去了,馬上回來。”
蕭依然寵溺的揉着念涵的頭髮,溫柔的開口:“這樣啊,那我們去接晨芳阿姨,好不好。”姣好的面龐,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沒走兩步,蕭依然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的痛苦,手控制不住的按着腹部,緊凝着眉宇,看得讓人心疼。
走在前面察覺不對勁的思涵和念涵轉身,看到蕭依然蹲在地上,慌忙奔過去,擔憂的問道:“媽咪,你怎麼了?”異口同聲的開口,緊張的語氣裡滿是不安。
嘴角勉強的扯出一抹笑容,一字一句,艱難的安慰着:“寶貝,媽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她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腹部傳來的痛,讓她身形一顫,整個人摔在地上。
看着痛苦的捲縮在地上的媽咪,思涵疾聲道:“念涵,你看着媽咪,我去找晨芳阿姨。”音落,思涵便跑開了。
看着爲自己擔憂的念涵,蕭依然很想告訴她自己沒事,可腹痛的感覺一陣陣襲來,讓她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蕭依然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比紙還白,兩條彎彎的細眉凝在一起,緊閉着眼,捲翹的羽睫顫抖着,輕抿的脣角,是無法言語的痛苦。
思涵出門沒找到劉晨芳,折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文郡涵抱着一束滿天星站在自家門口,他猶豫了一下,小跑過去,什麼都沒說,直接將他拉進屋裡。
見思涵如此焦急的模樣,文郡涵心莫名一緊,擔憂的開口:“思涵,發生什麼事了,你這麼着急……”話,在看到蕭依然捲縮在地上是戛然而止在嘴邊,他疾步走過去,微斂的瞳孔裡滿是心疼。
痛到連想死的心都有的蕭依然沒有心力與文郡涵爭執,整個人用力的捲縮在一起,手死死的按在胃部,嘴裡發出痛苦的嚶嚀聲。
“蕭依然,你別害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一看這情況文郡涵就知道蕭依然是胃病犯了,扔掉手裡的滿天星,抱起蕭依然衝出門。
思涵和念涵一臉擔憂的緊跟在後面。
出了大門,正好碰到買吃的回來的劉晨芳,劉晨芳不顧形象的飛奔過來,瞧見臉色慘白如紙的蕭依然,凝眉,一臉的緊張:“怎麼回事?然然她發生什麼事了?文郡涵,是不是你又欺負然然了。”質問的話語,凜冽的眼神,都可以殺死人了。
文郡涵懶得解釋,抱着蕭依然直奔自己的跑車而去,劉晨芳和兩個孩子小跑着跟在後面,然後坐上車,一起將蕭依然送進醫院。 щщщ ¸TTKдN ¸¢ O
幾人焦急的等候在急診室外,看着急診室亮起的紅燈,心突突不安的跳動着,文郡涵更是急得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走動着。
“文郡涵,你究竟對然然做了什麼?害得她胃病犯了。”厲聲質問着,眉宇間的憤怒幾乎要掀翻了天。
“……”文郡涵保持沉默,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劉晨芳氣得將手中一直提着的肯德基朝文郡涵扔去,思涵眼疾手快的將其阻止:“晨芳阿姨,這次的事和大壞蛋真的沒關係,他還沒來的時候,媽咪胃病就犯了。”
誰知劉晨芳並不打算放過文郡涵,厲聲指責道:“誰說和他沒有關係,然然胃病會犯都是文郡涵害的,他是罪魁禍首。”要不是文郡涵昨天晚上來騷擾,然然會至於早飯,午餐都沒吃嗎?
就在這時,急診室的燈滅了,文郡涵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看着從裡面出來的醫生,迫不及待的開口:“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還好嗎?”
醫生摘下口罩和手套,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輕鬆:“各位別緊張,病人是急性闌尾炎發作,我已經替她做了一個小手術,一會兒觀察一下,如果沒什麼異常情況的話,就可以出院了。當然,我建議是留院觀察兩天。”
聞言,文郡涵一臉驚愕:“不是胃病發作嗎?”怎麼變成闌尾炎了。
仔細回想着剛纔的情況,文郡涵突然發現蕭依然捂住的位置並不是胃部,真是關心則亂,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
“胃在人體的左側肋骨處,病人來的時候一直按在腹部處,怎麼會是胃病犯了呢!”他看得出這些人很關心病人,卻沒想到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醫生無語的晃腦,然後越過文郡涵離開。
聽着醫生的話,劉晨芳才知道是自己錯怪了文郡涵,可想讓她低頭向他說對不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蕭依然被護士推了出來,文郡涵快速走過去,看着病牀上昏迷的蕭依然,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滿是心疼與擔憂,他抓住她的手,輕輕的說道:“然然,你醒醒,你聽得見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