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思涵的病早就好了,蕭依然與文郡涵之間的相處彷彿一夜回到瞭解放前。他對她依舊冷淡厭惡,而她依舊乖巧聽話的就像一隻小白兔。
樓氏與翔宇的合作進行的很順利,文郡涵從樓文清手裡得到了不少與翔宇有關的可靠消息,他一邊暗中支持樓氏,一邊想着拿下翔宇的辦法。
林峰的調查也有了結果,據說收購雜誌社和搞垮安天所在的雜誌社的都是同一家公司所爲,只是別人是合理的收購那些雜誌社,並非報復。
這些事情太過於巧合,讓文郡涵不得不懷疑結果的真實性,叮囑林峰務必要仔細調查。
劉晨芳出差去了,這天中午蕭依然只能獨自一人去吃飯,本想去公司食堂吃的,一想到自己是個風雲人物,若是去食堂,肯定無法好好吃飯,只好叫來快餐跑到天台去吃。
文郡彥來找蕭依然吃飯,沒見着她人,猜測她可能到樓頂去了,徑直朝樓頂走去,正好看見蕭依然站在天台邊緣吹着風。
“然然,你跑這裡來幹什麼?走吧!我們走飯去。”乾淨的臉龐上總是綻放着陽光的笑容,讓人無法狠下心去拒絕。
“郡彥,你自己去吃吧!我已經訂了午餐了。”她偏頭看了文郡彥一眼,隨即又眺望着遠方,沒有焦距的目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
“然然,你怎麼了?”察覺到蕭依然的異常,文郡彥擔憂的問道。
這幾天堂哥的情緒也很不對勁,他們兩個又吵架了嗎?文郡涵忍不住在心裡猜測着。
“我沒事。”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臉上的憂傷卻怎麼都瞞不過文郡彥的眼睛。
雖好奇,但文郡彥並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追問下去,直接換了個話題:“然然,我今天找你,是有些事想要向你確認一下。”他有些緊張,不知該不該將這個問題問出來。
蕭依然保持着不變的姿勢,連看都沒看文郡彥一眼,直接說道:“什麼事情?”
“有關思涵和念涵的問題,那天我看到新聞上說思涵和念涵……”
蕭依然不給文郡彥說完話的機會,直接將其打斷:“郡彥,什麼時候你也相信起那些狗仔的胡言亂語了。”言下之意,不管你心中有什麼猜測,那都是假的。
“然然,對不起,因爲事關堂哥,所以我調查過這件事。從當年我救你時算起,如果不出差錯的話,思涵和念涵真的是我堂哥的孩子。”他篤定的說道,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蕭依然,想要從她的反應裡發現些什麼線索。
“郡彥,你不去當私家偵探真有些可惜了。”淡漠的話語,雲淡風輕的語氣裡沒有絲毫情緒的撥動,尤其是棱模兩可的回答,讓文郡彥更加的不確定了。
“然然,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鄭重其事的再次開口,心莫名的跟着緊張起來。
“……”
蕭依然沒說話,可有時不說話便是最好的回答。
一瞬間,文郡彥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卻忍不住心疼起蕭依然來:“然然,你爲什麼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哥,如果我哥知道當年你離開的原因,知道你爲了他……”
“好了郡彥,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能不能幫我保守這些秘密。”在她沒有作好準備之間,她不能讓郡涵知道思涵和念涵是他的孩子。
“然然,你爲什麼那麼固執,將所有的一切說開,你就不用受那麼多苦,堂哥他一定會原諒你的。”勸慰着,在得知事情真相的時候,他心裡莫名感到失落,就好像自己很重要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郡彥,很多事情沒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因爲……”有些話,蕭依然終究沒有勇氣說出口。
見蕭依然那麼堅持,文郡彥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妥協於她:“好,我幫你保守秘密,但你要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告訴我,千萬別自己一個人扛着着。”心疼着,目光是憐惜的。
“謝謝你,郡彥。”除了說謝謝,她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感謝文郡彥幫她保守這個秘密了。
“我們不是朋友嗎?說什麼謝不謝。”更何況,這些事然然的私事,作爲一個外人,如果當事人不同意,他又怎麼能揭穿這些秘密。
她望着他溫柔一笑,比鑽石還要耀眼的笑容晃花了文郡彥的眼,厚度適中的脣上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乾癟的笑容是苦澀的。
兩人相視而笑的這一幕正好被上頂樓的文郡涵看見,眉眼一沉,海底深礁般的冷眸裡斂過一道幽幽的冷光。
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膽敢又揹着他勾引郡彥,她把他的話都當耳旁風了嗎?
察覺到一雙犀利的眼睛在盯着自己,蕭依然一回頭,便看到文郡涵站在天台的門口,森冷的目光盯着她這個方向。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清澈的眼睛裡寫滿了忐忑與緊張。
郡涵他什麼時候來的,有聽到什麼嗎?
“堂哥,你也來了。”凝重的氣氛裡,文郡彥率先開口,目光流轉在他們兩人身上,心裡深深的嘆了口氣,卻又對現狀那麼的無可奈何。
文郡涵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富有磁性的嗓音冷冷的說道:“整棟樓都是我的,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你有意見。”凝視着文郡彥,餘光掃過蕭依然,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裡寫滿了冷酷與殘忍。
“我哪裡敢有意見啊!”口是心非着,語氣是幽怨的。
一旁的蕭依然將手緊緊拽成拳,深埋着頭,低垂的眼眸裡是掩飾不了的惶恐,她不敢看文郡涵,害怕那雙銳利的眼睛能看穿她心裡的不安。
“沒意見,那還不走。”狂妄到毫不留情面的話語,深凝的冷眸裡席捲着濃濃的怒意。
一直依靠在圍欄上的文郡彥站直身體,俊朗的輪廓上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走,我現在就走,可以了吧!”深深的看了蕭依然一眼,文郡彥依依不捨的離開。
如果換作平時的話,他肯定不會那麼聽話的,而今天……如果他不走的話,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將所有的秘密都告訴堂哥。
空曠的天台只剩下蕭依然與文郡涵兩人,風呼嘯在耳邊,撩起柔美的長髮,凌亂在那張姣好卻蒼白的臉上。文郡涵一直沒有動靜,她的餘光忍不住掃向他,心裡暗暗揣測着。
文郡涵氣勢逼人的靠近蕭依然,海底深礁般的冷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鋒利而複雜。
文郡涵的靠近讓蕭依然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直至後背抵在圍欄上,退無可退,只好硬着頭皮擡起頭:“那什麼,我訂的午餐應該到了,郡涵你慢慢欣賞風景,我先走了。”故作鎮定的話語裡是無法控制的緊張與不安。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想要離開,剛剛有所動作的時候,文郡涵突然伸出雙手撐在圍欄上,將蕭依然禁錮在胸前:“我一來你就慌着離開,是害怕我會對你怎麼樣嗎?”低語在她的耳畔,幽幽的話語,如西伯利亞的寒風般陰冷刺骨。
“不是,我是……”她擡頭,慌忙解釋着,接觸到文郡涵眼底的冰冷,話戛然而止在脣邊。
看郡涵的樣子,無論她如何解釋,他恐怕都不會相信她吧!
“你是什麼?繼續編啊!”嘲諷着,冷眉間是嗤之以鼻的厭惡,刀峰般薄薄的脣角擒着一抹邪佞至極的笑容。
“……”
蕭依然的沉默將文郡涵徹底激怒,大手一揚,狠狠的捏住蕭依然尖細的下巴,猩紅的眼底,表情暴戾無比:“怎麼,和別的男人就有說有笑,我問你話就擺出個死人臉,你就那麼討厭和我說話嗎?”冷冽的話語,每一字每一句都好似有人用着鋒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割着蕭依然的心,痛到無法呼吸。
她怎麼會不想和他說話,只是他每一次的話將她傷得遍體鱗傷,要她如何再和他繼續對話下去。更何況,她說的多錯的更多,只好保持沉默。
下巴傳來的痛讓蕭依然的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即使如此,她卻連吭都沒吭一下,悅耳的嗓音憂傷的說道:“不想和我說話的那個人是你,從來都不是我!”心痛着,眼底的悲傷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文郡涵一怔,而後恍然大悟過來,說起來,自從吳靜傑那件事之後,他已經有好幾天沒主動和蕭依然說過話了。
捏着蕭依然下巴的手鬆開,海底深礁般的眼睛不自覺的落在被自己捏紅的下巴處,眼底一閃而逝的自責。他走至她的身邊,冷着眼沉着眸眺望着遠方,拔地而起的高樓遮擋了他的視線,卻怎麼都阻擋不了他那顆雄心勃勃的野心。
蕭依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確定下巴還在,心裡的不安感慢慢散去。她轉身,與文郡涵並肩望着前方,餘光總是控制不住的落在文郡涵身上。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氣氛依舊是凝重的,蕭依然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好幾次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都沒有勇氣說出口。直到她的肚子抗起了議,她也只好揉着肚子,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堅持,堅持,餓過頭就不餓了。”
咕嚕嚕的聲響將文郡涵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複雜的眼神瞥了眼蕭依然,然後轉身走下樓。見此,蕭依然小跑着跟上去,心裡慶幸着文郡涵居然沒朝自己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