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越皺越深,文郡涵表情裡滿是厭惡,冷脣微張:“仲成,這事兒就辛苦你了,我在外面車上等你。”
文郡涵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路燈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長,徒留下幾許殘忍與冷漠。
看着那抹消失在黑暗裡的挺拔身影,木雪兒心裡萬分後悔招惹到這個比惡魔還要可怕的男人,本想替姐姐報完仇後一死了知,如今看來,死對她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激情輪番上演,江仲成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流連花叢中的他自控能力可沒有文郡涵那麼厲害,從最初的憐憫到後來的蠢蠢欲動,直到已經麻木到哈欠連天,失去興趣。
只是讓他不得不佩服的是,這些醉鬼居然那麼厲害,能玩兒那麼久。
已經失去興致的江仲成冷冷的催促道:“快點兒搞定。”性感的聲音裡,是不耐與焦躁。
真是苦了最後一個醉漢,本想好好享受,卻被催促快點兒,只好三下五除二的解決,然後提起褲子站起來。此時的他們已經清醒了不少,察覺到江仲成身發散發出的不同與常的氣息,他們低着頭,國字臉開口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把今天晚上的事說出去的。”眼前的男人一看就不好惹,就當這一切只是一場夢,不過真希望這樣的夢能多做一些。
江仲成邪魅一笑,開口道:“不用那麼緊張,你們隨便去說都沒關係。”平易近人的語氣,卻讓三醉漢內心不由一顫,他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江仲成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三個醉漢消失在巷口,江仲成極不情願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在木雪兒身上:“不想再經歷剛纔的事情就乖乖的站起來,跟我走。”他的聲音很冷,不帶一絲感情。
神情呆滯的木雪兒緩緩擡頭看了江仲成一眼,靈動的雙眼已經失去焦點,只剩下無盡的絕望和呆傻。直到江仲成將外套扔在她身上,衣服上殘留的餘溫溫暖着她骯髒的身體,讓她回神過來。
她顯得很平靜,不似其他女人遭遇到這種事後的瘋狂,只是外套裡面的那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陷進肉裡,流血了都沒有感覺。
見木雪兒半天沒有動作,江仲成顯得有些不耐煩:“不走嗎?”詢問着,性感的脣角微微上揚起一抹邪佞的弧度:“還是說,剛剛那些人還沒有滿足你。”他的表情很認真,一點兒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木雪兒一咬牙,強忍着身體的不適扶牆站起來,可雙腿間的痛和酥軟的感覺讓她陷些跌倒。
江仲成冷漠的看着虛弱又可憐的木雪兒,轉身而走。
木雪兒顫抖着雙腿扶牆緩慢地跟在他身後,安靜的巷子裡只剩下她沉重的步伐聲和呼吸聲,她的手用力的抓着牆,細嫩的指腹都已經破皮流血了,她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她只不過是想要替姐姐報仇而已,爲什麼要承受這殘忍的一切,爲什麼老天爺對她沒有絲毫的憐憫。
縱使心有不甘,如今的局面卻是木雪兒自己造成的,又能怪得了誰。
她顫巍的腳步突然停下,頭猛磕着牆,頭上頓時起了一個大包,可她似乎感覺不到痛一樣,一直用頭猛撞着牆,似乎想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聽到異樣的聲音,江仲成扭頭一看,幾個劍步衝到木雪兒面前,用力抓住她的胳膊一扯,木雪兒摔倒在地。他蹲身凝視着木雪兒,嘲諷道:“木雪兒,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真以爲撞牆能結束這條命嗎?那隻會增加你自己的痛苦而已。”
哪個該死的王八蛋說撞牆可以死的,不僅半天死不了,現在只怕自己會更倒黴。木雪兒心裡謾罵着,更害怕自己衝動的做法之後所帶來的結果。
“江仲成,我聽說你以前搶了文郡涵的女人。”虛弱的聲音,別有意味的話語裡讓江仲成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怎麼,你想利用這個作文章。”他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木雪兒,我勸你還是少玩兒點兒花樣,要不然你所經歷的一切會比想像中的還要恐怖,你信不信。”比起折磨人的方式,他江仲成的手段可比文郡涵多的多。
看着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木雪兒內心一顫,她怎麼忘了物以類聚這個詞,能和文郡涵那樣的變態稱兄道弟的人能正常到哪裡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之言,她低下頭,慌忙否認:“我沒有,只是很慶幸那個女人選擇了你,而不是文郡涵。”
木雪兒那點兒小心意江仲成怎會不知,他不想在這些陳年往事上和她廢話下去,站起來:“走吧!”
木雪兒艱難的爬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帶走的,可她的大腦卻清楚的記得酒吧巷子裡發生的一切。
吳靜傑的辦事效率極高,第二天就將蕭依絢的遺體送到火化場火化,吳靜傑本不想讓蕭依然來的,可始終拗不過她,只好由着她跟到火化場。
火化場,冰冷的停屍間,距離蕭依絢火化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停屍間外
“靜傑,你就讓我去見我哥最後一面好不好,我還有幾句話想要和他說。”蕭依然抓住吳靜傑的胳膊央求着,她蒼白的臉看起來很虛弱,讓人很擔心她的身體。
“然然,你答應過我不任性的。”看着這樣的蕭依然,吳靜傑於心不忍想要答應,可他更擔憂她會控制不住情緒,當場崩潰昏厥。
“我沒有任性,我只是想好好的看看哥哥而已。”哽咽着聲音,氤氳在眼裡的淚水如決提的洪水般傾泄而出,痛哭流涕的模樣,換誰都狠不下心拒絕。
吳靜傑實在沒辦法,與火化場的工作人員溝通之後停屍間的門打開,在工作人員打開放置着蕭依絢遺體的最底層的那個格子,蕭依然猛的跪在地上,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她的手抓住蕭依絢冰冷的手:“哥哥,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深深的自責着,心痛到已經無法呼吸。
紫水玥想要上前拉起蕭依然,卻被吳靜傑阻止了,衆人只能靜靜的看着這一幕,什麼忙都幫不上。
“哥哥,你放心,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文遠濤送進監獄的,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讓我找到可以扳倒文遠濤的證據。”眼底的決絕與恨意如星星之火以遼源之勢將蕭依然吞沒。
她就這樣拉着蕭依絢冰冷的手說了好久,直到火化場的工作人員提醒火化的時間快到了,吳靜傑他們纔將蕭依然攙扶起來離開停屍間,轉身的時候,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停屍間門口的文郡涵。
那一剎,蕭依然掙甩開吳靜傑和劉晨芳的手,瘋了似的朝文郡涵衝過去,甩手狠狠的給了文郡涵一巴掌,憤怒的吼道:“文郡涵,你還有臉出現在這裡,都是因爲你,我哥纔會死,我要殺了你替我哥償命!”雨點般的拳頭重重的捶打着文郡涵,猩紅的眼眸只剩下恨意和殺意。
對文郡涵來說,蕭依然的拳頭就好似打在棉花上一樣,太輕了,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他默不作聲的承受着這一切,心痛的看着滿臉殺意的蕭依然,薄脣微張,欲言又止着。
吳靜傑他們想要上前拉開蕭依然,卻被文郡涵眼神阻止‘就讓她好好發泄一下吧!’
他眼裡的哀求,任誰都能看個明白,衆人終是選擇了妥協。
蕭依然用盡全身力氣捶打着,她甚至動用了自己的包,那氣勢彷彿不將文郡涵打死不罷休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久,直到蕭依絢被推出停屍間前往火化間時,她才停止動作,狠狠的瞪着文郡涵:“文郡涵,你給我等着,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轉身,朝火化間走去。
吳靜傑示意劉晨芳和紫水玥去陪蕭依然,而他則留下來,看着滿目悲傷的文郡涵,吳靜傑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沒想到他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出現。
文郡涵收斂好情緒,又恢復成平日那個沉着冷靜,冷傲張狂的男人:“我是來找你的。”海底深礁般的冷眸看着吳靜傑,表情凝重至極。
看着蕭依然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吳靜傑餘光掃了文郡涵一眼,淡然拒絕:“今天恐怕沒時間,等蕭依絢葬禮結束之後,我們再談。”話語微微停頓,繼續說道:“文郡涵,我知道蕭依絢的事不是你造成的,但你心裡應該很清楚追根究底的原因都是因爲你,然然已經很脆弱了,我懇求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他的出現只會一次次提醒然然,她最在乎的親人是怎樣慘死的!那對於她而言,是一種比死更痛苦的煎熬。
文郡涵目光復雜的看着吳靜傑,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這件事,我恐怕不能答應你。”肯定而執着的回答,堅決不退讓的氣勢讓吳靜傑的眉頭皺的很深。
兩個男人沉默的看着彼此,好一會兒,文郡涵才說道:“吳靜傑,你心裡應該很清楚然然愛的那個人是我,現在我們會變成這樣只是因爲中間產生了很多誤會,等到這些誤會解開,然然的選擇會是怎樣你比誰都清楚。”
聽着文郡涵很有道理的話,吳靜傑清淺一笑,嘲諷道:“文郡涵,你該不會忘記,文遠濤殺瞭然然父親這件事吧!”就算所有的誤會解開,殺父之仇的事也將成爲他與然然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