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邁開步子,剛想跟進去的時候,蕭依然突然又折了回來,冷冷的目光盯着他,厲聲質問道:“文郡涵,你沒有車鑰匙。”這是一個肯定句,但她看向他的目光卻是疑惑的。
文郡涵自是知道她在問什麼,笑着應道:“沒有。”雲淡風輕的笑容裡,帶着絲狐狸的狡詐。
聞言,蕭依然衝他咆哮道:“沒有車鑰匙你怎麼把車開回來的?”她很確定車鑰匙在自己身上,可文郡涵又的確把車開回來了,難不成這傢伙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重新配製了一把一模一樣的。
對於蕭依然,文郡涵實在太瞭解了,只是一個眼神,他便知道她又誤會了,無語的解釋着:“然然,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車是我讓修車的司機啓動的,我沒有將你的車鑰匙複製。”這女人,腦洞開得未免有些大了。
蕭依然盯着文郡涵看了好幾眼,心裡沉思着,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是不屑那麼做的。想法落下,她並沒有打算道歉,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轉身又進了大鐵門,然後‘砰’的一聲關上。
文郡涵在蕭依然家門口站了好久才離開,他前腳剛走,蕭依然後腳就打開了大鐵門,探出個頭,四下張望了幾眼,確定文郡涵真的已經不在了,她才竄出,將自己的車開回院子裡。
蕭依然以爲文郡涵已經走了,卻不知文郡涵只是躲在一個隱蔽處,他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直到蕭依然將車開回院子,他才徒步離開。
剛出小區大門,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文郡涵面前,車窗搖下,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堂哥,你怎麼會在這裡?”驚訝着,文郡彥打開車門下了車。
許久不露面的文郡彥穿得相當低調,一身黑色運轉裝,鴨舌帽壓得有些低,如果不仔細,完全看不到他的臉。也難怪他會是這副武裝的樣子,要知道最近他鋼琴小王子的稱號可是火紅了半邊天。
打量了一眼文郡彥,低沉的聲音道:“你又怎麼會在這裡?要是被記者拍到,又會替然然招來麻煩。”提醒着,嚴肅的表情裡透露出絲絲不悅的氣息。
“我來是打算送然然幾張我演奏會的門票,既然你在這裡的話,你就幫我把門票送給她吧!”說着,文郡彥彎腰從車裡拿出一個請柬樣式的冊子遞給文郡涵,繼續問道:“對了堂哥,你的傷怎麼樣了?”
文郡涵並沒有馬上接過冊子,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一閃而逝的狡黠光芒,沉聲說道:“我沒事,這種東西,要你自己親自送纔會顯得有誠意,走吧!我倆一起去。”
文郡彥哪裡會知道文郡涵心裡打的小算盤,卻還是有些疑惑,明明剛剛他才提醒自己離然然遠一點,怎麼現在又讓他親自把門票送到然然手裡,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堂哥在想些什麼了。
疑惑着,文郡彥彎腰鑽進車裡,開着車,進了小區。
兩兄弟站在蕭依然家門口,文郡彥按響了門鈴,蕭依然以爲是文郡涵,本不想理會的,卻在門鈴的催促聲中看了一眼監控畫面,發現是文郡彥,這纔去開門。
大鐵門一打開,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郡彥,你怎麼……”擡頭的那一瞬間,目光落在一旁的文郡涵身上,話戛然而止在脣邊。
這傢伙,不是走了嗎?
“然然。”
文郡彥的聲音將蕭依然的思緒拉了回來,視線落迴文郡彥身上,繼續說道:“郡彥,聽說你最近忙着跑各種通告,怎麼有時間想起我來了。”她溫柔一笑,這樣的待遇是文郡涵沒有的。
“然然,你這是在怪我很久不來找你了嗎?”有些曖昧的話語,說這話的時候文郡彥特意看了眼文郡涵,眼底閃爍着瞭然的微光。
堂哥與然然之間凝重的氛圍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這才明白原來堂哥讓他親自將票交給然然是因爲想見她,這算盤打得可真夠響的。
只是,他要不要助堂哥一臂之力呢!
“是啊,太久沒看到你,以爲你紅了就把我這個朋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呢!”說笑着,她側開身,繼續道:“先進屋再說吧!”
文郡彥並沒有馬上行動,餘光看着文郡涵,瞧見他在朝自己使眼色,爲了避免日後遭冷落,他只好說道:“哥,你不是說找然然有事嗎?一起進去吧!”他拍了拍文郡涵的肩膀,推着他進了門。
蕭依然只能惡狠狠的瞪着文郡涵的背影,手緊握成拳,眉宇間的憤怒幾乎要掀翻了天。她深呼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邁開步子跟了進去。
一進屋,隨性的文郡彥好像來到自己家一樣,到處亂看着,瞧見廚房的臺子上放了些菜,開口問道:“然然,你要準備做午飯了嗎?”說起來,他似乎很久沒有吃到過然然做的飯了。
臨近中午,文郡彥這話裡的意圖未免也太明顯了,如果蕭依然說不是的話,那未免顯得太扣門了一點兒,便只好道:“是啊,留下來吃午飯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文郡彥笑着應道。
蕭依然只端出一杯水遞到文郡彥面前,完全把一旁的文郡涵當透明人存在,如此差別對待,文郡涵表示很受傷,幽怨的開口:“然然,我的那杯水呢!”
“你沒長手嗎?自己不會去倒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兇巴巴的說道。
聞言,文郡涵表示自己脆弱的小心臟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卻又什麼都不能說,只好自己站起來,找了個水杯,正準備倒水的時候,蕭依然的聲音響起:“那個杯子你不能用。”音落,她的人已經竄到文郡涵身旁,欲搶奪水杯。
文郡涵動作如滑手泥鰍般躲開她,賊兮兮的笑容看着蕭依然,道:“這個杯子不是你的嗎?”
“就是因爲是我的,你纔不能用,飲水機下面有一次性水杯。”冷聲提醒着,虎視眈眈的目光盯着文郡涵手裡的杯子,隨時準備動手。
蕭依然越這樣,文郡涵就越是想捉弄她,他伸手欲將杯子換好,卻又趁着蕭依然鬆口氣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了些水,一口氣喝光。
看着這一幕,蕭依然氣得連殺人的心都有了,手緊握成拳,深呼吸的平復着心底的衝動,怒吼道:“隨便喝,喝死你算了。”然後轉身鑽進了廚房。
文郡涵接了杯水坐在文郡彥身邊,他一直拿着蕭依然的水杯不肯放手,眼睛看着在廚房裡那抹忙碌的背影。
文郡彥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忍不住開口道:“堂哥,你爲什麼總要和然然對着幹呢!這樣,她只會更討厭你不是嗎?”
難道,這就是堂哥追人的手段?
“討厭總比不理我的好。”充滿悲傷的回答,帶着深深的苦楚。
他似乎只有用這樣的方式才能引起然然的注意,她纔會同自己說話,要不然,她壓根就不會搭理自己,甚至會踐踏他對她的愛意。
而這些別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正是他表達的愛一個人的方式。
憐憫的目光看着自家堂哥,文郡彥突然覺得他真的很可憐,他和然然之間總是有許多解不開的誤會,看着他們相互折磨對方,真是讓人心疼。
兩個大男人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就閒不住了,文郡彥屬於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自然不會想要幫忙做飯,看到窗戶邊放了一臺鋼琴,他走過去打開,彈奏起來。
諾大的屋子裡,悅耳的樂聲流淌着,讓獨自一人做飯的蕭依然突然覺得有音樂的陪伴,一個人做飯似乎也沒有那麼枯燥了。
無聊的文郡涵來到了廚房,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然然,我幫你洗菜吧!”說着,他挽起衣袖就行動起來。
蕭依然餘光看了眼文郡涵,並未拒絕,低頭忙碌着自己的。
幾首曲子之後,鋼琴聲停了,廚房裡文郡涵與蕭依然默契的配合着。不知何時走到廚房門口的文郡彥靜靜的看着這一幕,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然後轉身離開。
剛坐下,一陣悅耳的鈴音響起,尋找之後發現是從堂哥西裝口袋裡傳來的,他並不想理會,誰知手機一直響着,他從兜裡掏出手機見是林峰打過來的,便對廚房裡的文郡涵喊道:“堂哥,林峰給你打電話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電話,文郡涵斷然不會理會,可一聽是林峰的,他放下手中的活轉身出了廚房。
接過電話,放至耳邊:“什麼事?”嚴肅着,冷沉的聲音裡透露出些許讓人緊張不安的氣息。
“總裁,剛接到消息,有一輛私人飛機停進了姬家。”林峰說道。
“想辦法拖住她,我立刻趕過來。”音落,文郡涵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拔腿就走,似是突然想到什麼,他折了回來:“郡彥,把你的車鑰匙給我。”
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看文郡涵如此焦急的模樣,一定是大事,他將車鑰匙遞給他:“堂哥,發生什麼事了嗎?”
“姬元香要逃。”他只說了四個字,邁開修長的腿疾步離開,卻不忘對蕭依然說:“然然,我有事先走了,好可惜,不能吃到你做的午餐了。”深深的嘆了口氣,不等蕭依然反應,文郡涵人已經離開了家。
蕭依然回頭一看,哪還有文郡涵的身影,她走出廚房,看着消失在門口的那抹挺拔的身影,問道:“郡彥,發生什麼事了?”
文郡涵怎麼會如此焦急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