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自是知道蕭依然話裡的意思,他看着她,鄭重其事的說道:“然然你放心,我是不會讓姬元香傷害到你的。”
誰知蕭依然並不領情,冷冷拒絕:“誰需要你保護,我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你還是先想辦法,怎麼把姬元香手裡的證據搞到手再說吧!”音落,她站起身,欲離開。
還以爲會聽到讓人驚訝的消息,原來只不過是看一場戲而已,真是浪費她的時間。
剛邁開沒幾步,似是想到什麼,蕭依然突然停下來,轉身看着文郡涵,問道:“你昨晚和蘇暖都談了些什麼?”這纔是她今天找他的主要目的,差點兒就給忘記了。
他滿臉笑容的看着她,戲謔的說道:“你是在吃醋嗎?”
一絲冷笑爬上蕭依然的脣角,薄脣微張,嘲諷道:“文郡涵,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就憑你,也配有資格讓我吃醋。”殘忍的話語,好似一把鋒利的劍,狠狠的凌遲着文郡涵的心。
文郡涵心塞的看着蕭依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即使如此,他臉上依舊保持着溫柔的笑容,繼續扭曲着蕭依然話語裡的意思:“我知道你臉皮薄不好意思承認,可你別多心,我和蘇暖真什麼事都沒有。”極其認真的解釋着,深怕蕭依然會誤會一樣。
蕭依然被文郡涵氣得肺都要炸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文郡涵,你怎麼可以這麼厚顏無恥,你……”算了,她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再次問道:“蘇暖找你,是不是和我哥有關?”話一出口,她心裡莫名有些緊張起來。
文郡涵看着蕭依然,好一會兒他纔回答:“是。”
“蘇暖都說了些什麼?”蕭依然疾聲厲色的追問道,恨不得能一下子就知道全部事情。
文郡涵並不打算隱瞞,將蘇暖告訴他的事一一告訴了蕭依然:“蘇暖說你哥曾經找過她諮詢有關抑鬱症的事,她當時懷疑你哥是不是有抑鬱症,所以特地試探了一下蕭依絢,結果蕭依絢並沒有抑鬱症。直到後來,蘇暖無意中知道有抑鬱症的那個人其實是你父親。”言下之意,蕭成的死,很可能與抑鬱症有關。
“怎麼可能?”對於文郡涵所說的,蕭依然不僅很震驚,而且覺得根本不可信。父親有抑鬱症,爲什麼她不知道,就算她不知道,母親也該知道,可她從來都沒有聽母親說過。
“蘇暖沒必要騙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你母親,說不定她會知道這件事。”文郡涵提議道。
蕭依然心裡鬥爭了好一會兒,拿出手機,撥打着母親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一個和藹又溫暖的聲音響起:“然然,你怎麼突然打電話回來了?”
“想你了,所以給你打個電話。”她撒着嬌,話語溫柔,與剛纔冷漠,渾身帶刺的女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着這樣的蕭依然,文郡涵的思緒彷彿飛回到多年前,這樣的蕭依然他曾經也擁有過,可是……
眸子暗了暗,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猛地握緊。
他相信,只要努力,他就一定能握緊自己想要的幸福,文郡涵心裡想道。
“不是纔剛走沒幾天嗎?”蕭母的聲音莫名變得傷感起來,聽得蕭依然心裡無比自責。
她想了想,認真的說道:“媽,要不你搬到這邊和我一起住吧!那樣,我也放心一點兒。”她能陪在媽媽身邊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如果再不珍惜,後悔都來不及了。
“然然,你知道的,媽過不慣市裡快節奏的生活,媽還是待在老家習慣一些,如果你想媽媽了,帶上思涵和念涵來看媽媽就好了。”蕭母語重心長的說道,傷感的聲音變得很無奈。
蕭依然強忍着想要哭的衝動,故作平靜的說道:“那我明天就帶思涵和念涵回來看你。”
兩母女又聊了一會兒,快要掛電話的時候,蕭依然才問道:“媽,有件事,我想問你?”她試探性的開口,小心翼翼的語氣,生怕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什麼事?你問吧!”蕭母答道。
蕭依然看了文郡涵一眼,沉聲問道:“媽,我爸是不是患有抑鬱症?”
聞言,電話那端的蕭母沉默了好幾秒,然後說道:“然然你怎麼突然問這件事?”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卻印證了文郡涵所說的都是事實。
“沒有,我突然想起來,就順口問了一句。媽,你自己保重身體,我先掛了。”不等蕭母反應,蕭依然以最快的速度掛斷了電話。
其實,她是害怕聽到那個答案纔不願意再繼續問下去,也可以說,她是在逃避這個問題,不願意面對自己誤會文郡涵的事實。
收好電話,整理好情緒,蕭依然看着文郡涵說道:“就算我爸真患有抑鬱症,但那也並不代表文遠濤就可以洗脫殺人的嫌疑。”她心裡對文遠濤的恨已經扎進心裡,想要解除,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然然,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偏激,你明知道……”
蕭依然冷冷的打斷了文郡涵的話:“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家會落得今天的下場,都是文遠濤害的。”冷冷的撂下一句充滿仇恨的話,蕭依然提着桌上的吃食,轉身奪門而走。
文郡涵餘光看見姬元香正好也離開了包間,慌忙朝一直候在一旁的男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蕭依然攔住。
男子眼疾手快的衝上前去,他就像一座大山一樣擋在門口,任憑蕭依然推拉打罵,男子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無奈,蕭依然只能怒視着文郡涵:“文郡涵,你想怎麼樣?”
文郡涵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看得蕭依然一頭霧水,直至聽到門外傳來的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發出的聲音,她才恍然大悟過來,別開臉,不再瞪着文郡涵。
直到高跟鞋聲音的消失,蕭依然說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我說不可以,你會不走嗎?”他笑着問道,明知結果是很殘忍的,可他心裡竟然還是有些期待。
蕭依然毫不留情的拒絕:“不會。”然後轉身看着魁梧的男子,兇巴巴的說道:“讓開,要不然我咬死你。”她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作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男子控制着想要笑的衝動,擡頭看着文郡涵,接收到指令,他才退到一旁。
門一打開,蕭依然頭也不回的離開。
出了飯店,蕭依然準備去開車,卻發現她的車不見了。正窩火着自己怎麼那麼倒黴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看都懶得看一起,語氣很衝的接起:“誰啊。”
電話那端的人一愣,謹慎的開口:“請問是蕭小姐嗎?”
“是我,你是?”疑惑着,蕭依然移開手機看了眼號碼,是個陌生號碼,又將電話放至耳邊。
“蕭小姐,我們這裡是平南交通分局,由於剛纔你的電話一直無法撥通,你的車被我們拖到了分局這邊,麻煩你帶齊身份證,駕駛證到平南交通分局來一趟。”不等蕭依然反應,對方便將電話掛斷了。
好半響,蕭依然才反應過來,她的車被交通局拖走了,她的運氣未免太好了。
無奈,蕭依然只能提着吃食站在路邊打車,可讓她沒想到的是今天的出租車格外難打。不,應該說站在路邊快十分鐘了,她連一輛出租車的影子都沒看到。
“可惡,真是見鬼了。”她皺着眉,自言自語的謾罵着,揮手繼續招着車。
一輛黑色私家車停在了蕭依然面前,車窗搖下,文郡涵的聲音響起:“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溫柔似水的聲音,流露出絲絲悲傷的氣息。
蕭依然直接無視掉文郡涵,繞過黑色轎車,繼續招手打車。
文郡涵將車子倒退到蕭依然身邊,極具耐心的說道:“然然,你的車呢!”他明明記得她是開車來的,怎麼她卻在這裡招出租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蕭依然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衝文郡涵吼道:“還不是因爲你,我的車被交通警察拖走了。”真是個掃把星,遇到他就沒有好事。
“看來還真是我的錯,爲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走吧!我送你去趟交通局把車領回來。”文郡涵抱歉的說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車。”狠狠的瞪了文郡涵一眼,蕭依然果斷拒絕了他的好意。
見她遲遲不肯上車,文郡涵只好下車,站在她面前:“你已經在這裡打了快半個小時的出租車了,可見有一輛出租車出現?好了,你別任性,我送你去交通局。”說着,他霸道的拉起蕭依然的手朝車子走去,拉開車門,將蕭依然強行塞進車裡。
既然已經上車,蕭依然也不再囉嗦什麼,安靜的坐在車裡,只是那雙噴火的眼睛卻從未從文郡涵身上離開過。
車子啓動,文郡涵被盯得有些頭皮發麻,嘴上帶笑的調侃道:“不要用那麼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我會臉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