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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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何時簽訂合作合同,段清緣說下週一。

十點多鐘時,一切都已談妥,段清緣起身,決定離開包廂。

墨閱辰本想再留留他,帶他去進行其他的娛樂活動,消遣消遣。結果,考慮到他的性情,又立馬取消了這個念頭。

待段清緣邁出包廂的大門,他又愜意自得的掏出手機,給之前那名跳舞的女子打電話。

那名女子,自然就是顧曼晴。此時她的心臟依然跳動劇烈、砰通難平,獨自一人待在隔壁包廂內,反鎖包廂的門,背靠着站着。

她的呼吸也是急促的,膽兒懸在嘴邊,一直沒有落下去。

包包裡手機在響,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去,掏出手機、觸下接聽鍵。

墨閱辰彷彿感應到了她的緊張和失魂落魄,當電話接通時,首先開口殷切的問候她,“喲,顧小姐,還好吧?”

顧曼晴極力調整自己的狀態,盡力不讓墨閱辰察覺自己的窘迫,並且特意加速語速、加冷語氣,不滿的反問他:“我有何不好?”

她想表示她很好,真的很好。再見段清緣,心情真的很平常。

墨閱辰也瞭解她的德行,知道她在僞裝,不禁又笑了,調侃她說:“那會兒真險,他竟認出你了。呵呵,看來他一直沒有忘記你,他愛的人還是你。恭喜你,今晚你的計劃成功了。”

這邊的顧曼晴默然撇脣,不以爲然。她有一股怪異的不妙的感覺,覺得那會兒段清緣並沒有認出她,只是覺得她極像。因爲段清緣沒有不顧一切朝她追過來,墨閱辰一攔他,他便由着她離開。

“他沒有認出我,你想多了。不過,不管他還愛不愛我,也不管他目前是誰的老公,我都會奪回屬於我的東西。”顧曼晴說。她一直認定,思遠集團是屬於她的,至少有一半是屬於她的。

墨閱辰的臉上盪漾着春波,又點頭稱讚她,“好,好。顧小姐,我和我爺爺,都特別欣賞你這股樂於打拼的幹勁。爲了得到生活的富裕,做什麼犧牲都可以,且不說二話,豪爽乾脆。不像有些女人,羞羞答答、遮遮掩掩,最後,骯髒的事情還是做了,而且越做越順意,不能自拔。”

然而,墨閱辰的稱讚,恍如一把沉重的錘子,予以了顧曼晴心口狠狠一擊。

因爲突如其來的激烈的、劇烈的刺痛,顧曼晴差點窒息。臉色乍變陰沉,聲音也壓得更低,明顯大爲不悅說:“你若沒其他事情,我掛了。”

墨閱辰一向精明睿智,這會兒他卻不知道顧曼晴爲什麼不悅。顧曼晴說掛便掛,他都沒有來得及挽留,電話裡頭便只剩下哆哆哆的噪音。

顧曼晴也是從羞澀扭捏的純情少女一路走過來的,這一點,永遠只要她自己和那個他知道。她現在心慮、心慌、心空,就是因爲不安。她不知道,當段清緣發現她完完全全變了,會以怎樣一番眼光看她?她唯一恐懼的,也是這一點。

掛了電話後,她仍舊一個人待在包廂裡。包廂裡的光線,令人感覺在捉迷藏。而她,就想這麼安靜的待着。困了倦了,點一根菸,打發寂寥……

段清緣忙着跟墨閱辰見面、談合作,從而安排馮蓁蓁去打麻將。

本來馮蓁蓁確確實實進了棋牌室大門,結果,裡面的空氣和氛圍着實令她受不了。煙霧、沉悶、躁熱、煞氣,縈繞交織。而且,她想了一想,她的牌技,是那麼的不精湛,再直接一點說就是牌場菜鳥。她到這麼嚴肅、這麼激烈的場合打牌,不等於給他們送錢嗎?何況別的打牌人身旁都在人作陪,就她孤軍作戰。所以,懵懂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後,她毅然撤離,決定去其他的地方消磨時間。

馮蓁蓁臨走的時候,特意把手機和段清緣給的那一大疊錢放進自己的包包。她還想,反正她帶着手機,段清緣隨時都可以聯繫到她。

她揹着雙手,慢慢吞吞、悠哉遊哉在這娛樂城裡閒逛,尋找着可以安放她的角落。然而,她經過的每一處地方環境都一樣,噪雜、混亂,充滿萎靡和墮落,她待着不舒服。

穿過一條彎彎長長的走廊後,她鬼使神差般跨出了娛樂城的後門。

西漓娛樂城後門處臨一條陰暗、狹窄、邋遢的泥巴地小巷子。馮蓁蓁往那一站,便覺一陣涼颼颼和毛骨悚然。

“好冷,還是進去吧,或許他很快就忙完了。”馮蓁蓁又自言自語。一向膽大的她並不害怕,就單純的覺得,去這條小巷子裡走,還不如待在娛樂城。

周圍也是一片靜悄悄,人跡罕見,連守衛的保安也在打瞌睡,她優雅的轉身,正準備回屋。

突然,一陣腳步聲加說話聲傳到她的耳畔,由遠及近,由模糊變清晰。

那是一個拄着柺棍、走路佝僂、白髮蒼蒼的老奶奶。她一步一步,極慢極慢走來,一邊走一邊念,“有誰看見我孫兒了?有誰看見我孫兒了?”

馮蓁蓁有防人之心,但是透過昏暗的燈光看那老奶奶,她的衣着和裝扮並不像乞丐,反而還有些華麗。所以她覺得,她應該不是壞人,是真正的跟孫兒走散的老人。

她的腳步不知不覺間頓住,待老奶奶距離她越來越近,並且看見她了,她關心的問:“老奶奶,您的孫兒走丟了,您報警了嗎?”

老奶奶也在馮蓁蓁面前停下,見到她時,恍如見到了救星、見到了活菩薩,蒼白的老臉立馬綻開欣慰的笑容。

“終於遇到了一個熱心的姑娘,太好了,太好了……”老奶奶激動的說,倏然擡起左手,迅速抓住了馮蓁蓁的手。

馮蓁蓁本能性的退了一退,本能性的想要躲閃。然而,老奶奶緊緊的抓着她的手,似乎生怕她突然走掉,扔下她不管。

馮蓁蓁看她是老人,着實可憐,所以還是沒有太過冷硬的排斥她,任她抓着自己的手,且放大了聲音問她,“老奶奶,您跟您的孫兒在哪裡走散的?你報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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