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藍沁汐也時刻關注着手機,生怕沒有接到趙君閣的哪個電話或是遺漏了他的哪條短信。
不過,匪夷所思的事情是……
過了一會後,廣播裡發佈了航班在這降落的消息,好多好多的人都從這個出口出來了,唯獨藍沁汐沒有看到趙君閣的身影。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漸漸的,所有的人都走了,整個大廳又恢復冷清,趙君閣仍舊沒有出現。
藍沁汐使勁的打他的電話,打了幾十個,幾乎都打爆了,始終都是關機的狀態。
“這是怎麼回事?君哥哥不是說就這趟飛機嗎?他應該到了啊?爲什麼手機也是關機的?他人哪去了……”藍沁汐這纔開始忐忑不安,心裡一陣慌亂,變得害怕起來。
身體上的感覺也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冷得她本來還溫熱着的手,瞬間起皺,凍成冰……
嚴苛的冬晚,殘酷的寒冷,凍得一個人骨頭徹烈的疼。
藍沁汐雖然穿着羽絨服,但是骨骼纖細,身子單薄,加之此時她的內心茫然和慌亂不已。所以她冷,冷得無法形容,感覺自己忽然跑到了南極。
即將凍死在這裡。
“君閣,君閣,君哥哥,你怎麼還沒出現……”她瑟抖着在嘴邊不停的唸叨,一隻手,舉着手機,撥了趙君閣的號碼一次又一次。
這麼晚了,如果趙君閣不出現,不陪她一起走,她都不敢獨自離開這機場,不敢再出去了。一來外頭實在是冷,二來外頭很黑很危險。
她想起了來時,剛出地鐵口,便有幾個鬼鬼祟祟的年輕男人同時從幾個角落向她身邊走近。幸虧那時她很快招攬到了一輛出租車,車子載着她飛速離開了。
這裡是機場大廳,雖然也很冷,相對來說卻是安全一些的。空曠,有保安。
最後藍沁汐放棄了打電話,因爲她的手機打得已只剩下一格電,便又蹲坐回原處,翻閱自己和趙君閣的聊天記錄,確信自己絕對絕對沒有弄錯,他就是今晚一點下飛機。
終於,她又確認了一遍,沒有弄錯。
只是趙君閣人了?爲什麼遲遲不出現?手機也不開機?
記得在前晚,趙君閣出發前,她跟他說了的,他到達時她會到機場接他。雖然那時他說了一句不用了,但她又鐵定的告訴了他,說一定會啊。
難道他忘記了嗎?
又過了好久,藍沁汐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全身冷冰冰,比死人還冷冰冰。衣服穿在身上,就像一層冰貼在身上。許多許多的風,直接從她的皮膚上刮過。
“君哥哥,你是不是臨時改變行程了啊?是的話好歹也跟我說一聲,不能這樣一直關機啊?”慢慢的,藍沁汐的全身都木訥了,也不再蹲着,而是兩手插在口袋裡,緊握成拳,一動不動的直接坐在石階上。
“你是不是已經經過了這裡,沒有看到我?我也沒有看到你?”藍沁汐猜測着種種假設,不停安慰自己。
“還是,你看到了我但沒有認出我?不知道是我,所以錯過了?手機沒電了?”
“君哥哥,君哥哥,冷,冷……”後來,所有可能都被藍沁汐猜完了,但她依然不停歇,喊着趙君閣,一聲又一聲的喊着,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冷。
她沒想過放棄,沒想過回家。不等到趙君閣,不死心。此時此刻,時間對於她,就像潺潺溪流,流逝得很慢很慢、很輕很輕。
念着念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廳內已恢復死一般的冷寂。不知不覺她感覺要睡了,身子往臺階上一偏……
躺下之後,恍如在夢中,有許多花瓣在飄灑,許多閃光的圈圈在旋轉。
然後,她還聽到有人在說話,有人在喊她,“喂,小姐,醒醒,醒醒……”
睡得很沉,但是開始感覺清晰,絲毫不朦朧。然而睡着睡着,最後,她竟連夢都沒了。
完完全全失去了意識。
那是機場大廳負責守衛的保安,發現她昏倒了,便跑到了她的身邊在喚她。
可是哪裡喚得醒?藍沁汐的整張臉,包括嘴脣全是烏白的,毫無血色!四肢也僵僵的,像極了一個剛被凍死的人……
“找她的家屬過來,快打電話找她的家屬過來。”兩個保安嚇得捏一把汗,其中一個說道。
若是在他們值班的時候凍死了人,他們心情也沮喪啊。
另一個保鏢知道,藍沁汐一定帶了手機。彎腰下去,從她的口袋中,掏出她的手機,打電話找她的家屬。
好在藍沁汐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他們很容易便打開,直接點播最近聯繫人。
開始前面的幾十排,全是趙君閣的手機號碼,他們打過去打不通。
不禁又打下面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
那是段懷東的。
每天都極少有人給藍沁汐打電話,前天段懷東去她家時,給她打了好多電話,所以段懷東的號碼留在上面了。
可能連藍沁汐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個號碼是段懷東的號碼。
打電話的時候,保鏢的心情也慌張,生怕這會人家都在睡覺,沒人理會這個小丫頭。
結果,很快他們又喜出望外,待裡頭的鈴聲響了好幾遍後,段懷東接了電話……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反正這次比較久,至少兩個小時,雖然外頭的天色仍舊是黑漆漆的……
這個時刻,藍沁汐她又突然恢復了意識,而且她的腦子裡對於一切事物都很清晰,只是無力睜眼去看。
又如夢境一番。
不過這一場夢,比之前的要美妙、要奇特、要溫馨。不再那麼冷冰冰、不再那麼天昏地轉、不再那麼扼人咽喉。
藍沁汐夢到有人抱着她,來到一所寬敞明亮的大房子裡,然後把她放在一張溫暖舒適的大牀上。
同時,她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體香味。
“君哥哥……”
藍沁汐嘴邊又溫柔的呼喚,理所當然,她知道是她的君哥哥發現了她,是君哥哥拯救了她。
“君哥哥,君哥哥,冷,冷……”見“趙君閣”不應自己,她又一絲一絲,虛弱的喊、虛弱的說。
雖然周遭的環境變和諧了,空氣暖烘烘的,但她身體的正常體溫尚未恢復,她仍舊冷得發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