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着,不太想接聽,手指頓了好久,最終還是不得已接起。
“喂。”她的聲音低得可怕,小聲應着。
墨閱辰早習慣了她的這種狀態,開門見山、直奔主題,通知她,“顧小姐,恭喜你。即將改頭換面,重生爲人。”
顧曼晴一聽,凝眉想了一想,而後迅速緩過神來,問他,“具體什麼時候?”
墨閱辰強壓着心頭的得意和喜悅,又振聲告訴她,“明天下午三點,到思遠集團面試。再次面對段清緣,請你記住,你還是顧曼晴!”
顧曼晴的心,又如遭受重錘的狠狠一擊。單薄的身子晃了一晃後反應過來,雙目又慢慢瞠大瞠圓。
“好。我一定記得,我一定會好好面試,成爲他的人……”顧曼晴說。因爲使命,她的全身又開始擁有力量。
墨閱辰甚是滿意,廢話不再有,掛了電話。
顧曼晴依然把手機舉在耳邊,神情漠然,腦海裡憧憬着今後精彩的生活。
今後,她是段清緣的助理,每天陪伴在段清緣的身邊,牢牢把栓着段清緣的心……
翌日天氣極好,陽光明媚、春暖花開。下午兩點多鐘,尤其暖和。
雲鶴商貿大廈a座,第五十一層,思遠集團總部,三個年輕女孩正坐在會客室。
她們手中拿着各自的簡歷,長相都比較標緻。但是,她們氣質和打扮完全不一致。
一個女孩打扮得很時尚、很靚麗,並且身上散發着一股風塵味。一個女孩留着短髮,穿着陽光,看上去性格爽朗幹練。而另一個女孩子顧曼晴,她穿得比較嚴謹和正式,氣場更是強大凌人。
反正顧曼晴坐在那裡,無比顯眼,直接秒殺了另外兩個,湮滅了她們的存在感。
三點差五分時,詹逸從隔壁總經理辦公室過來,目光也很自然的,首先落在顧曼晴身上,而後才望其他兩人,問:“打擾,請問你們誰先開始面試?”
那兩個女生你看看你,我看看我,用眼神和動作商議交流了一小會。最終,她們做出決定,由她們兩個先面試,一個第一、一個第二,不管顧曼晴。
顧曼晴望着她們,目帶嘲意。她們冷落她、排斥她、無視她,正好,她本就想最後一個面試。
詹逸領着那個時尚靚麗的女孩,率先進入總經理辦公室。
段清緣一如既往,坐在辦公桌前。不過這會兒他什麼事都沒有忙,就專心給這三位面試,替自己篩選助理。
這女孩一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便嫵媚的笑着,雙手將自己的簡歷遞給他,說:“段總,你好,我叫江晴。”
之前她在許多媒體上看到過有關於段清緣的報道,一直景仰段清緣才貌雙全、年輕有爲。
段清緣目如寒星,隨意瞄她一眼,便將她眼中的綿綿柔情凍住。
他不接江晴的簡歷,又望向桌面,理了理文件,問,“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
江晴見段清緣不看自己,一時間,忽然緊張起來,有些吞吞吐吐說:“我……我就是……我就是想找一份助理類的……輕鬆點的工作……”
從前,無論什麼場合,江晴都不曾緊張。今天,很是莫名其妙,被段清緣那樣看一眼,她便緊張的不能自已,弄得連話都說錯了。
呵呵,出來面試找工作,怎麼能說自己想找一份輕鬆的工作?哪個老闆喜歡不能吃苦耐勞的員工?哪怕那個崗位本就是輕鬆的,他們也不會招聘那些不思上進、樂於安逸的人。
江晴有強烈感覺,自己的這次面試,掛了。初見段清緣,她便不得不驚歎,段清緣是一個可怕的男人。無形中,魅惑女人的心智,震懾女人的靈魂。
果然,段清緣輕蔑抹脣,忽而又擡眸看她,溫聲告訴她,“可以了,江小姐,面試結束了。”
江晴沒辦法,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淺淺衝段清緣鞠一個躬,說:“那打擾了。”
段清緣又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江晴走後,詹逸把第二個面試的短髮女生領進來。段清緣也就詢問了她兩個問題,然後,她撤離,換第三個顧曼晴。
顧曼晴進總經理辦公室時,段清緣已經離開了座位,兩手叉腰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這一座繁華如錦的大都市。
他是覺得無趣和煩悶了,所以遠眺觀望,開闊視野,轉移注意力。或者就當看看風景,輕鬆護眼。
詹逸向他稟告,說顧小姐來了,他應了一聲。
待詹逸又關上門,退出辦公室。他才悠悠轉身,望向顧曼晴。
顧曼晴盤着頭髮、穿着職業裝、踩着高跟鞋、提着一個小包,直直走到屋子中央,停在距離段清緣僅兩米遠的地方。
看淸她的臉時,段清緣身軀一震,整個人都懵在那裡。
她的那張臉,是他魂迴夢牽、日夜思念的……
段清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爲是眼睛上蒙了一層霧紗,或者產生了幻覺,所以又刻意甩了甩頭,讓自己的意識變得更加清醒。
然而,映入他眼簾仍是這張無比熟悉的臉。並且這時候,顧曼晴主動朝他跨近半步、主動跟他打招呼,“段總,好久不見……”
段清緣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凌亂,任由顧曼晴走近。
顧曼晴的外貌絲毫未變,大大的杏眼、小小的嘴巴、紅潤的皮膚、高挑的身材。
她穿着職業裝,看上去也是那麼大方得體。上身是白色的“V”字領雪紡衫,細膩的鎖骨隱露,下身是米色的鉛筆褲,腳上踩着黑色的高跟鞋。她的妝容極淡,卻讓人覺得光鮮可人。
總之,她還是從前那樣的氣質,優雅、端莊、高貴,完全不同於馮蓁蓁。她的本身還存在着一種強大的內在吸引力,她不需要刻意馮示自己的不同和出色,但就是吸引着別人的注意力。
“晴晴……”段清緣凝視顧曼晴,目光由清澈變渾濁,聲音極輕極輕的喊她。
他還想說,確實好久不見,三年半,一千多天。可是,他壓抑着沒說。因爲一切都來得太突然,短時間內他沒法接受。
無論段清緣多麼努力的假裝,顧曼晴仍舊能夠感覺到他的忐忑。如過去那番,他的心思,總是逃不過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