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蓁蓁不知道,此時周衛紅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因爲她在白小青家裡,也就意味着那會兒段清緣在撒謊,她去的地方並不遠。
“馬上回家。現在我跟你公公都在你家。有事情跟你商量。”周衛紅又冷冷的說。
馮蓁蓁又咬了咬脣。由於她的預感很不好,忐忑、恐慌,所以她又小心翼翼問着周衛紅,“商量什麼事情?是我們離婚的事情嗎?”她又誤以爲,段清緣已經報告了父母,要跟她離婚。
誰知道,周衛紅一聽“離婚”這兩個字,腦子裡又立馬出現了無數個疑問號。
“嗯?你說什麼??你們離婚???”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連那兩片柳葉一樣的眉毛也擰成了一團。
馮蓁蓁又點了下頭,聲音越來越小,說:“是啊。難道你這麼着急叫我回去?不是因爲我們離婚的事情?”
這下子,周衛紅的脣角輕輕抽搐起來,心情變得複雜無比。因爲她知道了段清緣和馮蓁蓁決定離婚,所以她不知道現在她到底應不應該高興。
“不管怎麼樣,你先回來吧。路上注意安全。”稍稍調整自己的思緒後,她又對馮蓁蓁說……
這下子,馮蓁蓁自然點了下頭,答應了周衛紅。
白小青還是睡得很香,爲了不再把她驚醒,馮蓁蓁輕手輕腳下牀。簡單收拾整理一通後又拎起包包,悄悄出門。
回去的路上,她的心跳也一下比一下激烈、忐忑,總是沒法平靜。她也不是不敢去面對他們一家人,只是感覺這一切來得有點快,都沒有給她時間緩衝。
花語馨願小區,她跟段清緣的家裡。
段清緣正坐在二樓臥室,躺在牀上。儘管他頭痛,瞌睡很重,可是真正閉上眼睛,卻又怎麼都睡不着。臥室的門,他也隨手鎖上了,省得周衛紅或段延正進來吵他。
周衛紅和段延正還坐在一樓客廳,劉姨已經過來上班了。一過來上班,便給他們每人沏了一杯茶。
不過,因爲他們夫婦一臉不悅,一直不說話,所以劉姨也沒敢主動開口多說半句話。
清歡共,紫陌紅塵相逢;望蒼穹,掠眼繁華誰懂。八點多鐘時,馮蓁蓁回來了。
原本馮蓁蓁走得很快,匆匆忙忙。然而,在跨進大門的那一刻,在看見段延正夫婦的那一刻,她的步速又自然而然降得很慢。
發現她回來了,周衛紅和段延正也紛紛扭頭,張望着她,目光始終那麼陰鬱、那麼暗淡。
他們都望着馮蓁蓁,馮蓁蓁當然也跟他們對視。直至走到他們身前了,她才停下腳步。
“早……”停下來後,她還擡了擡手,小心翼翼跟他們打招呼。
周衛紅看着她,很輕易便發覺了,她真的變了。因爲就連跟他們打招呼,她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稱呼他們爲爸媽。
無奈,周衛紅又強作笑顏,同時語氣變得比較客氣,對馮蓁蓁說,“真回來了,辛苦了。坐吧,蓁蓁。”說完之後她還刻意望了望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馮蓁蓁跨過去,跟她坐在一起。
不料,馮蓁蓁搖了下頭,而後也擠出一個笑容,比較委婉的拒絕她,說:“不用了,我站着就好。您要我回來,說有急事,到底是什麼急事?”
如此,周衛紅更加確信,馮蓁蓁她變了。她完完全全,把他們當成外人,跟他們的關係無比生疏。
於是,她又望向段延正,等段延正說話。
不止她,段延正也看出來了。段延正皺了皺眉,只是他的目光沒有在馮蓁蓁身上停留太長的時間。
現在他也不看馮蓁蓁,就對馮蓁蓁說:“小馮,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我跟你婆婆啦,很想跟你爸媽見一面。趁着今天週末,想讓你把他們一起接過來,我們兩家人,好好吃頓飯、聊聊天。他們必然對我們有所誤會和不滿,我們也正好趁此機會,解釋清楚並賠禮道歉。”
無論什麼時候,段延正說話,都令馮蓁蓁感覺窩心和舒心。此時也不例外。她又淡笑一聲,心情略覺輕鬆,說:“這……這沒必要了吧……”
她之所以覺得沒有必要,那是由於她跟段清緣就要離婚了。而離婚是他們兩人的事情,與其他人無關。
周衛紅又看穿了她的想法,冷然對她說:“有必要,非常有必要。蓁蓁,你不是要跟清緣離婚嗎?如果你們離婚,那今天你父母更加應該過來。”
一時間,馮蓁蓁又聽得一字眉緊緊蹙起,嘴邊極輕重複着周衛紅的話,“我要跟清緣離婚?我……”
她想辯駁,明明是段清緣先說離婚的。但是最終她又沒有辯駁。因爲她跟段清緣確實過不下去了,只有離婚了才能換回彼此的輕鬆和自由。
這時候,段延正又不再做聲。因爲他跟周衛紅態度不一樣,他不太贊同他們離婚。一來他們段家的子孫從來都沒有過離婚的先例,二來他不想跟馮家把關係搞得太過尷尬,三來他知道段清緣是在意馮蓁蓁的。
見馮蓁蓁支支吾吾,周衛紅又補充說,“反正今天你父母得過來這裡一趟。至於你們離婚的事情,我們也不干涉,你們自己考慮清楚。”
馮蓁蓁聽完又想了好一會。最後,她又對周衛紅點頭,說:“好吧。那你們等着,我去樓上給他們打電話。”
說完之後,她轉身上樓,不願意在他們夫婦面前多停留一秒。
她也不知道段清緣正在樓上睡覺。來到臥室門口,發現門被鎖上了,又拿出包裡的鑰匙,將它打開。
聽到鑰匙擰動的聲音,段清緣又睜開眼睛,坐起身來。起身之際,馮蓁蓁的身影也正巧出現在門口。
突然發現段清緣在,馮蓁蓁的心跳又不禁加速一分,有點緊張。不過,她沒有多看他,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彷彿不認識他的,直接往換衣間走。
她回來了,段清緣倒是不意外。當她轉身的時候,他看着她的背影,面容平靜、表情淡漠。
進到換衣間後,馮蓁蓁又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她原本不用進來這裡,是因爲段清緣在外面,所以她才進來躲躲。
她還以爲段清緣跟她一樣,也會迴避她,儘早下樓去。
結果,又是她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