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會所從前段清緣不曾來,而今天他之所以選擇這裡,就是因爲這裡比較陌生。愈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待在環境陌生的地方,反而令他覺得比較安全和沒有壓力,因爲這樣就不會那麼巧有人認出他。
最近半年,因爲他結了婚,所以喝酒也變得喝得極少。所以今天他才喝了不到十瓶啤酒,便感覺視線有一點朦朧,意識有一點迷糊。
但是,他絲毫不想回去,就想繼續喝,繼續喝,根本停不下來。周圍的環境很是喧囂和嘈雜,許多年輕男女在High,有的還搖曳身姿,縱情擺舞,放聲高歌。然而,這些情況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當然,在這處空間裡,哪怕他不搭理任何人,他也是一道耀眼而獨特的風景線。
因爲他的氣勢凜然不凡、氣場強大凌人,身材面容,穿着裝扮,令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
忽然,一位身材高挑、長腿細腰的棕發女郎起身,步伐慢悠朝這邊走來。剛纔她坐在更暗的一個角落,注意了段清緣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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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都沒有認出段清緣,可是她認出來了。因爲她是一名職業的做臺小姐,她一直喜歡閱讀財經雜誌,以便將那些商界名流了解透徹。而段清緣這樣的人物,恰好經常出現在財經雜誌上。
今天早上的新聞,她也看到了。因此她還猜想,現在段清緣之所以一個人坐在這裡買醉,必然是因爲他跟他的那位妻子,吵架了。在她看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們的夫妻感情能夠持續纔怪。所以此時,她還有點幸災樂禍。
也隨着她的走來,段清緣緩緩偏頭,淡淡的望着她。不過,段清緣的目光中什麼都沒有。跟往常一樣,顯得那麼深邃、冷冽、清淡,看不出喜怒。
女郎走到他的身邊後,一面在他旁邊的凳子上坐下、一面面拂春風關心問他,“這位先生,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酒?”
她假裝沒有認出段清緣的。
平日裡,段清緣的身上總是帶着刺,可是今天沒有,不然這個女郎也不敢這麼輕易的靠近。
女郎目不轉睛凝視着段清緣,段清緣便也目不轉睛凝視她。
段清緣不回答她,而是反問她,“有問題嗎?你要陪我嗎?”
因爲段清緣跟她調情,一時間,女郎暗自竊喜,臉上笑容也隨之越來越好,說:“哈哈,正好我也一個人……我確實不介意,陪先生你喝上幾杯……”
不料,也就在她說笑的時候,原本段清緣那張還算溫和的面容又漸漸冷卻,整個人變得就像一塊冰石,並且一臉輕蔑。
女郎依然沉浸在喜悅的情緒中,他還不經意的瞪她一眼,而後放下手中的那個空酒瓶,起身去往別處。
問歸問,實際上,他沒有一絲興致跟其他女人調情。
倏而,這個女郎又愣了一愣,怔了一怔。她早就聽人說過,段清緣此人脾氣古怪,不好相處。原本她還不相信,因爲她覺得長得這麼帥氣、又這麼具有社會地位的男人,不可能不好相處。
直到這一刻,她變得不得不信。
“唉……先生……”見段清緣已經走遠幾米,她又忍不住起身,邁步去追。
段清緣也假裝沒有聽見她的呼喚,一直走,一直走,漫無目的,不願停步。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間,他眼前一黑,一個不小心,好像撞到了什麼,砰通一聲立馬摔倒昏倒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女郎見此,漆黑的眼瞳於一瞬間瞠得極大,愣站在那裡,良久不知所措。
段清緣居然暈倒了!在酒吧這裡暈倒了!
這必然又是明天各大媒體的新聞頭條!
哦不,首先,這對於她來說,好像也是一次特別有利的賺錢機會……
其他人都是冷漠的。聽見段清緣摔倒的聲音,就漠然張望了那麼一眼,然後紛紛繼續着自己之前的娛樂。反正他們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一句俗語,詮釋得淋漓盡致。
女郎在愣了好久後也終於緩過神來,蹲到地上去扶段清緣。
可是,段清緣太重,她扶不起。
又慌亂了好一陣,而後她終於想起,這個時候應該撥打急救電話120……
翌日清晨五點多鐘,天色剛剛亮起,a市中心醫院。
這個點上,醫院的世界總是顯得那麼安寧、那麼靜謐、那麼清冷,並且充滿詭譎。
段延正和周衛紅匆匆趕過來,來到段清緣所在的病房。
段清緣已經甦醒,正目光空洞坐在牀上,打着點滴。而這時候,守在他牀邊的人,便是這位女郎。
女郎名叫管靜,今年二十五歲。昨天晚上,救護車將昏倒的段清緣載來這裡,然後醫務人員對段清緣進行了搶救和檢查。
不過檢查結果發現,段清緣只是中暑加醉酒,低血糖加體力透支。簡單一點講就是,段清緣的情況並不礙事。而她,大鬆一口氣後便默默守在段清緣的牀邊,並且暫且替他支付了所有醫務費和醫藥費。
管靜一直都知道段清緣是誰,但是一直假裝並不知道。直到一個小時前,段清緣醒來第一眼見到她,便跟她聊了幾句表示感謝她,她才替他打電話,通知他的家人。
原本段清緣都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他病了,可是管靜堅持說那樣不妥。最終,段清緣便讓她撥打段延正的號碼,而不選擇馮蓁蓁。
此時,瞅見段清緣面色蠟黃、無精打采,段延正和周衛紅紛紛皺緊了眉。特別是周衛紅,周衛紅對他極爲心痛。
周衛紅坐在牀沿,一臉焦慮和擔憂,同時也頗爲好奇,問他,“兒子啊,你這是怎麼搞得?怎麼突然昏倒,進了醫院?”
段清緣也很懶,不太想說話,何況此時他全身沒有力氣。但是周衛紅詢問問題,他又不得不回答,說:“沒什麼。昨天晚上,喝醉了而已。”
他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昨天晚上他還捱了餓,跟馮蓁蓁吵了架。
周衛紅的面容又變得略顯嚴肅,心情也變得十分不悅,再次追問,“喝醉了?爲什麼?好好的,你喝那麼多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