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蓁蓁看不到顧曼晴的表情,所以也猜不到她此時的心情。
“對。晴晴,是我。”馮蓁蓁說。她想,這個時候顧曼晴找段清緣,九成是爲了工作上的事情,於是儘量表現的自然一點。
顧曼晴倒是沒法自然、沒法裝腔了。段清緣不在公司,不僅是爲了馮蓁蓁,而且他還把馮蓁蓁帶在了身邊。她真的很不爽,心口酸酸澀澀,一番苦楚。
“果然是你。馮蓁蓁,你怎麼這麼不害臊?隨意替清緣接電話。”顧曼晴壓抑着一腔妒火說。
此番顧曼晴會是這樣的態度,馮蓁蓁又意外的愣了一愣。
“怎麼啦?晴晴,你是不是找清緣有事情?”馮蓁蓁暫且懶得跟她計較,依然客客氣氣詢問。
“對,我是找清緣,找他有事情,不是找你。清緣了?”顧曼晴又急切而煩躁的說。現在的她,恨不得把馮蓁蓁撕裂。馮蓁蓁又看了看段清緣。段清緣仍舊閉着眼睛,呼吸溫和均勻,她不禁安心許多。
“他還在睡覺,你晚一點再打過來吧。”馮蓁蓁說。而後懶得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不過現在她這麼做,並非她得意傲慢,她主要是擔心顧曼晴找她吵,然後打擾到段清緣睡覺。
“喂!馮蓁蓁……”顧曼晴的話還沒有說完。
然而,電話裡頭已經只剩“嘀嘀”的聲響。
“s、hit!馮蓁蓁,你……”顧曼晴氣得更加咬牙切齒,連自己的手機都想砸了。
從前的她,從來都不會這麼浮躁、這麼暴動。不知道爲什麼,最近她越來越惶恐,越來越不淡定了。
或許是因爲,她開始發覺到了馮蓁蓁的睿智、開始體驗到了馮蓁蓁的不簡單、開始把馮蓁蓁當成一顆很大的絆腳石吧……
待她極力調整,再次鎮定下來後,又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不,不,不要在意。就算如今馮蓁蓁得到了段清緣的人,可是她永遠得不到段清緣的心。段清緣的心,這輩子都是屬於你的……”
掛掉電話後,馮蓁蓁將段清緣的手機收進公文包裡,繼續看着他睡,直到他自然甦醒。
在離開學校的路上,她也不隱瞞段清緣,坦白告訴他,“清緣,那會兒,顧曼晴打電話過來,我幫你接了……”
她的聲音有些虛怯,因爲她不知道段清緣會不會責怪她,畢竟,她確實自作主張接了他的電話。
聽到“顧曼晴”三個字,專心開車的段清緣,心口極輕的顫動了一下。
“哦,她有什麼事情?”他問馮蓁蓁,並沒有一絲責怪她的意思。
馮蓁蓁木訥的搖搖頭,說:“不知道。她不肯告訴我。我叫她過一會兒再打過來,可是到現在,她一直沒有再打過來。要不,你給她打過去問一問吧。”
段清緣抿一下脣,又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說:“行。”
現在,他聽馮蓁蓁的……
馮蓁蓁給他掏手機,幫他撥通,舉着放在他的耳邊,他只管說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
仍舊待在辦公室的顧曼晴,看見來電顯示是段清緣,情緒並不激動,遲疑了好久才緩緩接起。
“喂……”她又冷聲應着。因爲她猜測,這個電話,乃馮蓁蓁拿段清緣手機打來的。
自她回來a市,進思遠集團上班起,段清緣便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哪怕在工作上有事情找她,也是讓詹逸打,或者發內部通訊站短。
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一句富有磁性的男聲,那麼的悅耳、動聽。
“找我什麼事?”段清緣一句話都不客套,開門見山問道她。
倏然,顧曼晴精神慢慢振起,略顯欣慰和吃驚。
“段總……”原本面無表情的她,擰了擰眉,虛聲喊着。
段清緣沉默一小會,又問她一遍,“找我什麼事?”
即使此時馮蓁蓁不在他的身旁,他也沒有任何話語要跟顧曼晴說。
顧曼晴也就認定了,這會兒,段清緣這番冷漠的態度,全是由於馮蓁蓁的存在。
“財務部有一大疊票據,需要你今天簽好字,否則不能按時發貨。你現在在哪兒?大概幾點回來?不然,我也可以去找你……”顧曼晴說。
霎時,段清緣眉心成叉,整個人懵了一懵。
他也替自己感到詫異。今天他只想帶馮蓁蓁在這座城市到處轉悠,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你籤吧。今天我不回公司了,授權給你籤。”段清緣而後說。
事情雖然重要,可是他就想任性一回,不去管它。難得今天他興致好,因爲馮蓁蓁的體貼賢惠,內心一直開心着。
“授權給我籤?段總,這……”顧曼晴微微挑眉,又小心謹慎、不可置信反問他。
她真的不知道,今天段清緣到底要幹什麼,帶着馮蓁蓁在外面,連處理思遠集團的事情都變得這麼敷衍和隨意。
段清緣又點頭,說:“是,你籤。我開車,不方便多說,先掛了。”
顧曼晴明顯感覺到了,段清緣已經對她不耐煩,又不得不嚥下苦楚,輕聲說道:“好吧,你開車注意安全。”
再次落下手機,她的心口如同一千隻螻蟻在爬、在咬。一陣又一陣,隱隱刺痛。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通過許許多多的細節,她看出來了,段清緣對馮蓁蓁,其實是非常上心的……
顧曼晴也完完全全依照段清緣說的做。上午十一點多鐘,來到財務部找王菊香,代筆段清緣,簽下了那一大疊單。
價值幾百萬的單……
詹逸還是在外面,沒有回公司。
傍晚臨近下班,顧曼晴壓抑着心頭的不甘,又給墨閱辰打電話。
思遠集團跟袁氏集團的合作吹了,可是,跟東南亞虛桴集團的合作,早就已經定下來了。
她總覺得,她應該抓住這一點,做些什麼……
這一天,上午和下午,段清緣和馮蓁蓁都在外面遊逛。逛累之後,又回到市南邊,進一家西餐廳,吃風味牛排。
再回段家,天色已黑,大家也都吃完了晚飯。
段延正和周衛紅坐在客廳裡,扭頭看見他們回來了,紛紛笑容滿面。
因爲周衛紅昨天才找馮蓁蓁談的話,所以在回家的路上時,馮蓁蓁一本正經找段清緣商議,先不將他們買了新房的事情告訴家裡人,否則周衛紅會認爲是她對她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