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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尚靜看着方絮紅紅的眼,睡意迷朦的眼,慢慢地將手伸到她的頭上,玩弄着幾縷額前的幾縷頭髮,微微地笑着:“方絮,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怨過你,也沒有恨過你。我只是想不明白當年爲何你們會瞞着我!”

方絮扒在酒桌上,口裡只是念着:“我不回家。。。我不回家。。。”

“呵!”伊尚靜自我冷嘲地笑了笑,一口氣,喝完一杯酒,“年少輕狂的事,我只會當作那是段美好的回憶!雖然在當年看來並不算是件美好的事情,但我還是很謝謝你們陪我渡過了那段青澀的時光。”

“我當年去C市J中上學,並只是因爲你們,我也是想換個環境。”伊尚靜嘆了口氣,“當年我還太小,沒辦法承受那些事。當年明明是他先向你表白,你拒絕了;後來,他跟我在一起了,你又覺得你喜歡上他了,便和他暗地裡來往。對於這些,我並不是一點也不知道,而是我一直在等,等你們真真正正地、光明正大地來向我坦白我。那時,我就想着,如果你們有一天笑眯眯地對我說,你們在一起了,我也會真正地高興——因爲你真的很適合他——至少在那個時候是這樣。

但你們讓我很失望,你們瞞着我,而且還瞞了我很久。我真的很生氣,因爲我是真的把你們當朋友,沒有對你們說過一句假話,但你們,卻把我當傻子一樣忽然了半年……我當時真的很不明白,雖然從那以後的每天,我都對你們笑,卻笑得很心痛,笑得有隔閡,因爲,我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對待你們……”

伊尚靜很平靜地說着,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一般,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但那雙緊緊握着酒杯的手,卻泄露了她的真實情緒:“所以,我會選擇了另一個城市,去理清我的思緒。但在開學前,我想開了,我的恨真的很無厘頭,很無趣,不就是你們倆個瞞了我一些事而已,再說了,你們也並不是打算一直瞞我的,用得着生氣麼?後來,我們談開了,不是也過得很好?”

伊尚靜懶懶地看着快要睡着的方絮,再喝了一杯酒:“好了,不說了!這還是我第一次把這些話說出來呢!說這些呢,我只是想說明,我沒有恨過你,但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和你談開心,必定傷痕一旦劃上,就算結疤癒合,都會留下痕跡。所以,我們註定只能當一對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伊尚靜擡頭,忽然間發現裴爾凡站在自己的面前,藉着暗黃的燈光,忽然間覺得裴爾凡在上班時的那分書生味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邪魅!對,就是邪魅!他如同一張無形的網,很有壓力感,特別是那眼,折射着燈光的眼,猶如那狐狸在夜裡發着亮光一般。

“你來了!”伊尚靜沒有了上班時的拘謹,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吧,伊尚靜揚起個大大的笑容,似乎現在的心情非常的好,語氣也歡快起來,向裴爾凡招着手,“快來,把這醉女人送回家去!”然後起身,忽然間覺得有些重心不穩,晃了晃。

“你也醉了!”裴爾凡看着那個耀眼的笑容,與平日裡的職業微笑不一樣,不是在敷衍地笑,眼如新月,眉若柳稍。裴爾凡一掃剛纔的那股鬱悶,低笑着,淡淡地說着,快速扶上了伊尚靜的雙臂,穩着伊尚靜的身子。

“呵呵!謝謝!我沒事!”伊尚靜將裴爾凡推開,伊尚靜不習慣陌生男人的觸碰,就算現在她微醉,就算現在每天都得和裴爾凡有着公事上的接觸。“你幫我把方絮送回她家吧!咦?她家的地址是哪裡?!”伊尚靜自顧自地說,然後拍拍頭,“怎麼一下子便忘了?!還是打電話問問少央吧!”說着便把手機拿出來,翻着電話薄。

裴爾凡搖了搖頭,還說沒醉呢!拿電話的手都抖着。“不用問了。少央把她住的地址告訴我了!”裴爾凡將伊尚靜的滑蓋手機給推了下去。

“怎麼不早說!”伊尚靜扁着嘴,低聲嘀咕着,然後又將方絮扶直坐好,“來,你揹她走!”

“爲什麼是我?!我和她又不熟!我只是受人之託把她送回家而已,並不包括把她背上車!”裴爾凡也一手放插在衣袋裡,一手輕輕地靠在酒桌上,斜着身子,看着因醉酒而臉紅的伊尚靜。

“不背就拉到!”伊尚靜酒勁似乎上來了,若在平時,她定會找出一大堆理由來說服裴爾凡,但現在,伊尚靜一把將方絮的手拿來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後半拖半抱着方絮,拉着便往ub大門出去。

裴爾凡看着那個廢力拉着方絮走的女人,不禁笑了出聲,往黑暗裡的另一個腳落裡望了一眼,接着也跟在伊尚靜的腳步,出了大門。

將方絮放入裴爾凡的車後座,伊尚靜坐到了副司機座:“走吧!”伊尚靜安安分分地將安全帶繫好,冷着個臉,看着旁邊一直含着笑的裴爾凡,“不尊老的小氣先生!”

時尚PUB裡的一個昏暗角落裡,兩名相貌優俊的男子正坐在沙發上安靜地喝着酒。

張佳成看着易少央漫不經心地喝着酒,眼光迷離,心中忽然間衝起一把怒火,將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甩在地上,指着易少央罵:“易少央!你是我見過的最沒擔待的男人!自己的女人懷孕流產了,你還在這關鍵時候鬧分手!”

“我沒擔待?!”易少央冷笑,揚起個自嘲式的笑容,“那請你告訴我什麼叫有擔待?!難道要我被戴了綠帽子還得養那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種才叫有擔待?!”

張佳成看着那個冷冷地笑,心中一怔,呆呆地說:“你是說嫂子懷的孩子不是你的?!”

“我已經一年沒有碰過她了!”易少央淡淡地來了句,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也肯定了張佳成的說法,“這兩年來,我們天天吵架,彼此的問題太多了。而且,半年前,我搬回家居住了。”

張佳成一陣沉默,半晌,才沉沉地問:“那你,現在還愛方絮麼?”

愛?不愛?易少央猛地將杯中的酒喝盡,看向那昏黃的燈光,沉默着。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