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口中聽到他所不知道的真相,趙健凌說不出的驚訝。原來,沐冰雪對吳浩天的感情,真的可以這麼深?可是,他真的要放任她繼續墮落嗎?在這段感情裡,受傷的總是沐冰雪。爲什麼,要對她那麼殘忍?
房間裡十分安靜,誰都沒有開口,大家都在靜靜地等待着。沐冰雪低下頭,用力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始終沒有說話。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她擔心她說出來之後,趙健凌會更加生氣。可是
正當她犯難之際,嚴爵的聲音,忽然飄入她的耳朵裡:“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問你,但經過剛剛那件事情。我想,我有必要問一下。”
擡起頭,迎視着他的眼,沐冰雪不由一驚。嚴爵的那雙眼睛,似乎能夠將人的心思看穿。難道,她發現絲毫端倪了?習慣性地皺起眉頭,嚴爵緩緩地說道:“爲什麼你一直強調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這不是個特殊日子,那你可以說是一個月,兩個月。但爲什麼是三個月?和上次的事情有關係,對嗎?”
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趙健凌好奇地問道:“上次的事?什麼事情?阿爵,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嚴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直地看着沐冰雪。聯想到最初的那幾件事,他總覺得,沐冰雪的反常,一定與那件事情有關係。“和去找解藥的事情有關,對不對?”嚴爵直截了當地問道。
話音未落,沐冰雪猛地擡起頭,一臉震驚地看着她:“你”眼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滿滿的慌亂,還有一抹不自然。而正是這樣的表情,證實了他的猜測。果然,是與那件事情有關。
凝視着她的面容,嚴爵不想錯過她的一絲表情。專注地看着她,嚴爵繼續說道:“是不是和宋媽媽有關係?不要試着騙我,如果沒有證據,我不會這麼說。現在,我只是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沐冰雪沒有想到,他竟然可以從‘三個月’這幾個字,將這些事情聯想到一塊。偷偷地瞥了眼趙健凌的表情,沐冰雪這才深深地吸了口氣。事到如今,怕是已經無法繼續隱瞞下去。其實也好,多一個人分擔,她的心裡,或許也能好受一些。沉思許久,沐冰雪終於開口,做了個肯定的回答:“是。”
不等嚴爵,趙健凌着急地問道:“和她什麼關係?冰雪你快說啊,你到底什麼事在瞞着我。和吳浩天有關對不對?還有,你和她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對於宋媽媽,趙健凌知道的並不多。只是知道她是宋紫清的媽媽,僅此而已。
拳頭用力地握緊,沐冰雪低着頭,將所有的情緒全都隱藏起來。原來,要試着把那件事情說出來,卻也並不容易。可是,他的聲音,卻在她的額耳旁想起:“那一次,她給你喝下什麼?”
這一次,沐冰雪終於徹底對上他的眼。到了現在,沐冰雪終於明白,爲什麼嚴爵會是foever樂隊的隊長。他的觀察力真的很強。原來剛纔的默不作聲,是爲了尋找出其中的聯繫因素。“嚴爵,你真的很聰明。是啊,她是給我喝了一種東西”沐冰雪苦澀地說道。
不等沐冰雪說完,趙健凌頓時激動地喊道:“她該不會給你喝了什麼毒藥吧?冰雪,別告訴我你傻乎乎地真的把那些毒藥給喝了。不會不會,你應該不會那麼笨吧。”
沐冰雪沒有做聲,只是委屈地低下頭。曾經她以爲,她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因爲,她可以用她的命,換來他的平安。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這一切,錯得離譜。看到她露出這副模樣,趙健凌頓時明白了。生氣地跳了起來,趙亦軒不由責罵道:“沐冰雪,世界上哪有像你這麼笨的女人。爲了一個不愛你,不停地傷害你的男人,你竟然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你是瘋了嗎!”
聽着他的憤怒,她無言以對。或許很多人都覺得她是瘋子,可她卻不覺得。至少,她用她的行動,保護了她的愛情。嚴爵同樣難以置信,卻沒有像趙健凌那樣,表現得那麼明顯。“那個藥,具體怎樣?”嚴爵緩緩地開口。
到了現在,沐冰雪已經不打算隱瞞了,只好如實回答:“你們應該也知道的,就像上次那樣。你們不是有一次看到我昏倒在家裡嗎?其實那是我第二次毒發的場景。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毒,我只知道每隔半個月就會發作一起。發作的時候只要吃一顆藥就沒事了,而宋媽媽只給了我十二顆藥。她告訴我,當我的解藥吃完之後,就必須離開吳浩天。她說我可以去找她,如果她心情好,就會再給我幾顆解藥。如果不然”沐冰雪沒有繼續說下去,可他們卻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大步上前,趙健凌激動地雙手按住沐冰雪的肩膀,面露憂慮地說道:“那你現在趕快離開他,去向宋媽媽要解藥。冰雪,你不可以有事。爲了那種人,你用自己的命去換,你傻不傻。這回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必須把你帶走。”
擡起眼,沐冰雪淺笑着說道:“在這之前,我真的不怕死。因爲我已經偷活了這麼久,值得了。其實我早該死的,不是嗎?不過現在,我忽然好想或者。健凌,我只想利用最後的時間,努力完成一個心願。”
“什麼心願?”趙健凌不由問道,看着她眼底的憂傷,趙健凌一陣心疼。他該知道的,沐冰雪是個傻瓜,笨女人,她把吳浩天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可她越是這也,便越是令人心疼。
鬆開皺起的裙襬,沐冰雪緩緩地勾起一抹燦爛的弧度:“前幾天去了英國,約翰醫生告訴我,我還是有可能懷孕的。你知道的,對於孩子,我一直很渴望。我盼了這麼多年,只是想要一個孩子。現在我都有按着約翰醫生的方法治療,只要再過一段時間,我的身體好些,就能夠懷孕了。健凌,我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現在必須留在他的身邊。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你能不能答應,讓我實現它。”
她的臉上掛着明媚的笑,她的眼裡閃爍着對孩子的渴望。那一刻,趙健凌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拒絕。他知道,沐冰雪對孩子的渴望有多大。“可是”趙健凌猶豫了。
將求助的視線拋向嚴爵,沐冰雪無聲地請求着。接受着她的無助,嚴爵暗暗地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不忍。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嚴爵平靜地說道:“讓她試試吧,我不想看到她後悔。”嚴爵知道,如果讓她放棄,她會後悔。就算日後真的毒解了,她也不會安心。
見他也開口了,趙健凌這才說出了另一個難題:“可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就算真的懷孕了又怎樣?你還是不能將他生下來,不是嗎?”
聞言,沐冰雪微微一笑:“如果我真的可以有一個孩子,那就算是用我的命交換,我也要讓他生下來。”她的決心,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嚴爵與趙健凌相視一眼,誰都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有些事情,只有當事人能夠處理。看着她,嚴爵鄭重地說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覺得累了,離開他。”這,算是他對她的請求吧。
輕輕地點了點頭,沐冰雪淺笑着說道:“嗯,我知道。嚴爵,謝謝你。我發現,我和你說得最經常的一句話,就是謝謝。”
雙手插在口袋裡,嚴爵漠然轉身,往外走去。高大的背影,不知爲何看上去,竟有一絲的憂傷。他的心思,作爲好基友的趙健凌豈會不知道。只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其實趙健凌一直希望着,如果沐冰雪喜歡上的人是嚴爵,一定可以很幸福的。或者說,除了吳浩天,和誰在一起都會是幸福的。重新在沐冰雪的身邊坐下,趙健凌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撫摸了下他的頭,沐冰雪輕笑地說道:“是不是有話要說?那就別憋着了。”
望着她的笑容,趙健凌真心爲她不值。思考了片刻,趙健凌終於開口:“冰雪,你知道嗎?阿爵對你的感情,並不只是朋友那麼簡單。其實我有點後悔,早知道當初不要央求他來照顧你。如果不是我,或許他就不會喜歡上你,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從前的阿爵。冷冷的,但他至少不會因爲誰而難過。”
其實,她何嘗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覺如何。只是卻一直沒有勇氣面對罷了,她以爲彼此不說,就能夠將這份感情淡化。可事情的走向,卻超乎了她的意料。望着他的背影,沐冰雪自責地說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撫摸着她的頭,趙健凌繼續說道:“我說這些,並不是希望你同情他。阿爵是個好男人,而吳浩天卻是個鐵石心腸的人。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你和吳浩天的感情沒法繼續,而你又能好好地活着。那個時候,你能否看到他的好。不過呢,前提也要是他那個時候還對你有情。”
明白他的意思,但卻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對吳浩天的愛,已經花費了她太多的經歷。就算真的結束了,她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勇氣,接受下一段感情。“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試着起接受。但我更希望的是,看到他能夠找到一份完整的愛,一個更好的女人。”沉默良久,沐冰雪緩緩地說道。
接下來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如何才能面對吳浩天。她已經明白了真相,怎麼能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