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臻恨得咬牙切齒,可是又對何弘毫無辦法,她的手臂也不足以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反正都已經跪在了這麼多人的面前,程念臻忍不住的想着——
要不就答應吧,不過就是丟一次臉而已,總比這輩子都在那麼噁心的監獄要好啊!
而何弘也在這時候幽幽開口,“程小姐要考慮清楚,你犯下的事情可是衆目睽睽,我光是人證就能給你拉出一個隊來,你說你要是被告了,還有機會逃脫嗎?”
不會的。
程念臻無比清晰的認清楚這一點,她只恨那天晚上爲什麼不動手再快一些,爲什麼還要和紀遙遙糾纏了那麼多話,她就應該在把紀遙遙騙過來的時候,就痛下殺手纔對!
“那好吧,我同意你的話,你也要記住你答應我的,只要我跪着去和紀遙遙道歉,你就不會起訴我!”程念臻雙目含淚,眼中帶着深深的怨恨,直直的凝視着何弘。
“好,你答應的痛快,我也給你痛快。”何弘滿意的點頭。
“開門,給程小姐讓路。”何弘對着身後的人吩咐道。
眼瞧着病房的門被徹底的打開,狼狽的跪在地方的程念臻,就好像是把自己的一顆心都破開了,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火辣辣的羞恥的紅色染上了程念臻的面龐,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扒光了一般。
什麼羞恥心,什麼面子,都在這些被她看不起的保鏢傭人踩在了腳底。
程念臻狼狽的低下頭的時候,甚至還感覺到她身後方纔被她痛罵了的護工,發出了輕輕的嗤笑聲。
這一聲的嗤笑就像是刀子一般的刮在了程念臻的臉上,讓她無地自容。
更讓她痛苦的恨不得昏迷了之的,便是殷延卿站在一邊,極爲冷漠的看着她毫無尊嚴的,像是一條狗一般的趴在地上,用盡了力氣朝着紀遙遙的病房爬去。
這一切,都是程念臻爲了不讓自己進去監獄做的交易。
本來如果殷延卿要是願意,他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誰又敢真正的把她程念臻告上法庭?!
可是現在,殷麟和她斷絕了關係,殷延卿視她爲仇人,便是柳茹璃的名字都不好用。
甚至於殷延卿還要主動的要去告她!
四面楚歌山雨欲來,程念臻若是不作出一點的努力,等待她的可不僅僅是大廈傾塌,她就像是黏在泊油路地面上的一塊口香糖殘渣,誰都能踩上一腳,還得嫌棄黏上一腳的粘膩。
程念臻想到自己之前和趙景蘭一起,跟着殷秋嬡得罪過的那些女人,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她絕對不能進去監獄!
她也不能再跌下去!
程念臻麻木的爬在地上,四肢着地,旁邊人猶如看好戲的目光,凌遲着程念臻脆弱的神經,神經上的痛覺讓她恨不得昏了過去,但是傷口卻被打過了麻醉針,程念臻倒是想一倒了之,可是何弘又怎麼會讓她如願。
何弘費了那麼多的脣舌才讓程念臻一步一步的掉進他的陷阱,又怎麼會讓程念臻如願的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