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昱剛剛動完手術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林建河在林翎珊的陪伴之下緩緩的從病房外面走了進來。
裴昱在看到眼前的這對父母之後,隨即笑着寒暄:“老林啊,你怎麼來了?”
“自從你入院之後,我也沒有來看過你。”林建河含笑的看着自己身邊的林翎珊,對着裴昱介紹道:“這是我女兒翎珊,她剛剛從國外回來。”
“原來不知不覺翎珊這孩子都這麼大了?”裴昱上下的將林翎珊打量了一番,他似是讚賞的點了點頭,裴昱對着面前的兩人做了一個手勢,道:“坐吧,坐下說。”
林建河對自己身邊的林翎珊使了一個眼色,林翎珊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她輕笑的對着裴昱道:“裴叔叔,我有個朋友也住在這家醫院,我想先過去看看她,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好。”裴昱答應了一聲,待林翎珊離開了病房之後,裴昱轉頭看着林建河,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脣咳嗽了幾聲,淡淡的道:“老林,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林建河在一旁的沙發上面坐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昱,用手輕輕的在自己的下巴上撫了撫,這才幽幽的道:“其實有件事想必你還不知道吧?”
“啊?”裴昱詫異的看了林建河一眼,他的眉心用力的蹙了蹙,乾笑了幾聲:“老林,你跟我是多少年的老朋友,有什麼事情不如你直接說吧。”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林建河盯着裴昱的臉道:“昨天我女兒帶你二兒子來我家吃飯了。”
“哦?”裴昱挑起眉心,他盯着林建河看了半晌,這才笑着道:“老林,你不要再開玩笑了,你女兒纔剛剛回國,怎麼會……”
“一開始看到他們在一起,我也覺得很詫異,但是我們做父母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兒女可以好,不是嗎?”林建河的一雙手交疊在自己的膝蓋上,他睨着裴昱,嘴角含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裴昱沉吟了片刻,半晌之後他才緩緩的擡起頭來看着林建河,附和着道:“其實我們兩家本來就是世交,這兩個孩子能夠走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呵呵。”林建河笑了幾聲,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裴昱:“老裴,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幾年前的約定?”
裴昱是個聰明人,他頓時明白了林建河話中的意思,林建河這個老狐狸是想讓他將裴氏集團的總裁之位交給裴雨軒。
“老林,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這兩個孩子纔剛剛開始,以後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誰都不知道,不是嗎?”
“我瞭解翎珊的個性,如果她對不是認真的話,是絕對不會將他帶回家的。”林建河的嘴角始終都微揚着,他用手撫着自己衣袖上面的皺褶道:“更何況,據我所知,靳紹連孩子都有了,翎珊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是一個傳統的人,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嫁給別人當後媽的。”
裴昱的臉色微微一沉,他眉心緊蹙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林建河,一言不發。
見裴昱不說話,林建河繼續道:“老裴啊,其實你已經爲裴氏集團奮鬥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應該退下來了。”
聞言,裴昱冷哼了一聲,他不悅的拉下臉:“老林,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
,你跟我的年紀差不多,如果說我要退下來的話,你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其實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情。”林建河起身走到裴昱的身邊,他滿臉笑意的看着裴昱道:“很多年前我們約定過,你兩個兒子要是誰可以成爲裴氏集團總裁的話,我就把女兒嫁給誰,可是現在你大兒子連孩子都有了,你看着……”
林建河的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就頓住了。他跟裴昱都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話說到這裡的時候,裴昱應該一切都心中有數了。
裴昱盯着林建河的臉,心中暗自咒罵了一句老狐狸,他笑了,但是眼神裡面卻滿是冰冷:“你是希望可以當上裴氏集團的總裁?”
“我希望在結婚之前可以熟悉裴氏集團的運作,等到他們結婚的時候我也可以放心讓他接手林氏集團的業務了。”林建河的話雖然說得一臉真誠,但是裴昱很清楚,此刻林建河心中的如意算盤正啪啪作響呢。
裴昱思量了很久:“我倒是覺得靳紹現在把裴氏集團管理得很好,更何況現在和翎珊的事情還沒有成定數。”
裴昱嘆了一聲,他擡頭掃了林建河一眼:”老林啊,這孩子的心還沒有定下來,還應該多加磨練,讓他當總裁的事情,不如以後再說吧。”
林建河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他的一雙手背在自己的身後,良久之後才輕笑了一聲:“你說得也對,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
話雖然這麼說着,但是林建河看着裴昱的眼神裡面卻帶着一種異常的冷漠。
車內,林翎珊撒嬌的挽着林建河的手臂,她的下巴擱在林建河的肩膀上:“爸爸,你今天去找裴叔叔談得怎麼樣了?”
“哼。”原本就心情不佳的林建河冷哼了一聲,他別過頭去看了林翎珊一眼:“不要提了。”
“爸爸。”聽到林建河這麼說,林翎珊的眼眶微微有些紅了,她嘟起嫣紅的脣瓣:“要是當不成總裁的話,他遲早都會被掃地出門的,到時候難道爸爸要眼睜睜的看着女兒……”
林翎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林建河打斷了,林建河抓住了林翎珊的手,安撫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你安安心心跟在一起,剛剛你說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林翎珊盯着林建河看了許久,她把自己的頭靠在林建河的肩膀上:“爸爸,你對我真好……”
“傻孩子。”林建河一臉寵溺的在林翎珊的手臂上面拍了怕。
病房裡,裴昱的手捂着自己的脣,壓抑的咳嗽了幾聲,他瞪着靠在門上,一臉玩世不恭的裴雨軒:“聽說你現在跟林翎珊走得很近?”
裴雨軒一臉無所謂的朝着裴昱聳肩:“爸爸,你纔剛剛動完手術,我只不過交了個女朋友罷了,爸爸大張旗鼓的把我叫過來,爸爸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裴昱冷哼了一聲,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裴雨軒,警告道:“林家是我們家的世交,我不希望因爲你的濫交破壞了兩家的關係。”
裴雨軒的眼神裡面閃過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他的兩隻手插在褲兜裡面,不急不緩的走到裴昱的身邊:“爸爸放心,我對翎珊是認真的。”
裴昱盯着裴雨軒的臉看了許久,嘴脣微微的動了動,但是最
終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口。
裴森森提着保溫杯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着病房裡面頎長的身影:“二哥,你怎麼在這裡?”
自從顧言之跟麓麓住進北道山的私宅之後,裴雨軒就好久沒有到醫院看過裴昱了。今天怎麼會突然在這裡出現?
裴雨軒轉頭朝着裴森森聳了聳肩,他把掛在胸前的太陽眼鏡架在鼻子上:“森森,你在這裡陪着爸爸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二哥……”裴森森換了一聲,但是裴雨軒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唉。”躺在病牀上的裴昱重重的嘆息了一聲,裴森森轉身走到裴昱的身邊:“爸爸,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流食,所以我讓廚房燉了燕窩粥。”
“嗯。”裴昱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他接過裴森森手中的碗,但是卻遲遲都沒有下口。
自從自己進了醫院之後,林建河從來都沒有到醫院看過自己,今天突然造訪還跟自己提及跟林翎珊的婚事,難道跟林建河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更何況裴雨軒跟顧言之相親過之後,身邊就再也沒有出現其他女人了,現在他突然跟林翎珊開始,看起來這件事似乎有點古怪。
“森森。”裴昱將碗放在一旁的櫃子上面,一本正經的看着裴森森。
“啊?”原本想事情想得出神得裴森森被嚇了一跳,她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的看着裴昱:“爸爸,怎麼了?是不是今天粥不合胃口?”
“不是。”裴昱朝着裴森森搖了搖頭:“我想讓你去北道山那邊把顧言之接過來,我有點事情想要問她。”
“可是……”裴森森下意識的咬住了自己的下脣,她看着裴昱支支吾吾的道:“爸,自從大哥把言言姐接到北道山之後就不准我過去看她了。”
聽霍琛說言言姐現在的抑鬱症很嚴重,其實她也明白大哥的想法,要是言言姐看到他們,想起以前的事情,受到刺激就不好了。
“爲什麼?顧言之只是撞傷了頭,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什麼傷都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裴昱還不知道顧言之得了抑鬱症的事情,他以爲顧言之只是撞上了頭,聽到裴森森這麼說,他的臉瞬間就板了起來。
靳紹什麼時候對麓麓的媽媽這麼保護了?要是一開始就這樣的話,就不會讓這孩子沒有媽媽這麼多年了。
裴森森一臉糾結的看着裴昱,她遲疑了許久,這纔開口:“爸爸,其實大哥之所以把言言姐送到北道山,不是因爲言言姐撞上了頭,而是因爲言言姐的抑鬱症發作了。”
“顧言之有抑鬱症?”這點是裴昱萬萬沒有想到的。顧言之來巡病房的時候,他倒是沒有發現。
“是啊。”裴森森病牀旁邊的凳子坐下,慢慢的解釋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說言言姐在多倫多的時候就有了抑鬱症,但是回國的時候她失憶了,這次言言姐不小心摔下樓梯,勾起了那段不開心的回憶。”
裴森森簡單的把顧言之的遭遇跟裴昱交代了一遍,裴昱這才瞭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嘆息了一聲,吩咐道:“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讓顧言之過來,你去一趟北道山幫我問顧言之一點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