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跑出了大樓,仰頭一看,才發現這裡是景川市最大的酒店摩爾來登,她是從十七樓下來的,那裡是整個酒店裡最貴的樓層,一晚上要好幾千。
該死!她強忍住了報警的衝動,能說明白什麼呢?只要那人反咬一口,在這種社會裡,只能徒然的給自己帶來恥辱,成爲別人的閒話。
攔了車,匆匆回到了租來的房子。二室一廳的小窩,她和好友駱駱一間,男友曉周在另一間。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怎麼面對曉周呢?昨天他沒接到她,會不會正在生氣?
她怔怔地在門口站着,就是沒膽量打開門,她不知道是應該瞞下去,還是坦白承認。
曉周和她戀愛一年多了,也曾經提過這樣的請求,都被她拒絕了,現在莫名其妙的自己和一個陌生人……她不敢想下去。
正爲難時,房東從對面走出來,一看到她,便不滿地說道:
“我說黎昕,你們搬家就搬家,怎麼把我的東西也搬走了?”
黎昕怔了一下,她會看脣語,房東在說——搬家!
怎麼回事?
她迅速轉身,打開了門,屋裡已經亂得夠嗆了,電視、冰箱,全不見了。
她大步衝進了房間,她的東西凌亂的扔在地上,揹包也翻開了,東西全散落出來,只有幾張零散的錢可憐兮兮地被錢包壓在底下。
卡卻一張都沒有了,再看,駱駱和曉周的所有東西都消失了。
“我說黎昕,你們還欠我兩個月的房租,我看你們外來的學生,可憐,沒催你們,可是怎麼這麼白眼狼?把我的冰箱電視全搬走了不說,連洗手間的鏡子也沒放過?”
房東拉着她的胳膊不滿地嚷嚷着,黎昕的腦中已經是一片空白了。
昨天,駱駱說她接了一場秀,但是和另一場出價高的相沖突了,不去又會影響信譽,所以讓她一定要替她去走一場。
她和駱駱的身高差不多,之前也幫她走過幾場,所以昨天也沒想太多,就讓曉周送她去了。
曉周臨走的時候,像以往一樣,遞給她一瓶用飲料瓶裝好的菊花茶。
對,就是那瓶茶,她喝了之後,便漸漸有了那些奇怪的感覺,再然後出現了後來的事!
她不蠢,她知道她被出賣了!
被自己最親愛的人,最親愛的朋友一起出賣了!
她無力地擡起了手,摸着耳朵,她六歲的時候,耳朵受到了外來損傷,從此右耳完全失聽覺,左耳勉強能聽到一些聲音。
醫生診斷爲弱聽,稍微吵一些的環境,她都聽不清別人說話,昨天丟掉的這隻助聽器,是她攢了許久的錢,纔買來的,一萬多塊錢一隻。
那些卡,曉周是知道密碼的,他們的錢存在一起,原本準備明年買房結婚。
現在讓她去哪裡弄錢再買一隻助聽器來,去哪裡弄錢來交房租?
憤怒,頓時在心裡燃燒了起來,她站起來就要往外衝,她要去報警,一定要討回這個說法。
“喂,黎昕,你別走啊,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