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條件

肅氣,威嚴,象徵神聖不可侵的警局裡。

身爲副局的洛陽皺着眉頭翻看着莊雅情遞來的資料。詳細看了一遍,他愛莫能助的說道:“阿姨,小雪這件事有點棘手。雖然你送來的這些資料很有用,不過,當事人要求追究小雪的責任。就算不被判刑,也會被送去精神病療養院。反正處理的結果,也不太樂觀。”

莊雅情一臉愁容。“那些地方,小雪不能去。”

“這些,我也知道。可這件事真鬧上了法庭,我一點忙也幫不了。”

洛陽頭痛的抓着腦袋,爲自己的無能爲力而慚愧。他是寧雪兒時最要好的夥伴,現在看到她被拘留在自己辦公的地方,卻幫不上任何忙,真是難受死了。

是呀,上了法庭,可就不好辦了。即使可以庭外和解,但是對雪兒的名聲有損呀。莊雅情很傷神的開始琢磨起解決的辦法來。

想了一會兒,她振奮的說道:“我去找找被雪兒弄傷的那位小姐。我一定會說服她,不要上法庭。”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或許,可以幫到小雪。”

洛陽也贊同這個方法。有辦法總比一點辦法也沒有好!他不希望,他在意過的女孩子被送入監獄。

在莊雅情的要求下,洛陽帶她去了寧雪被拘留的地方。

寧雪的情緒還算穩定,再被洛陽再次問及殺人動機的時候,她極其無奈的說道:“我不是故意要殺她的,我是失了手。”

最近這段時間,她也發覺了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爲。什麼念頭在腦海閃了一下,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去執行。就像今天,在她出門的時候,她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她就在想,要是虞展鵬真的舉報老爸,就在他身上弄幾個窟窿。誰知道,在銀行逗留了一會兒,她還是惦記着要找虞展鵬的麻煩。還有那天在霍冠宇老家,拿石頭砸自己的手一樣,當時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

現在想來,應該這就是老媽口中說的“衝動性控制障礙”。這個病原來真是這樣可怕。

“雪兒,沒事的。媽媽去找那個Ami小姐。媽媽一定有辦法說服她,不追究你的事。”

莊雅情疼憐的拍拍女兒的肩,安慰她別擔心,不會讓她在這裡呆太久的。

聽到老媽提到Ami這個名字,寧雪擡頭問道:“媽,你生了幾個孩子?”

“就你一個呀。”

莊雅情疑惑的看着女兒,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Ami說我是她妹妹。”寧雪回答。

“是嗎?那我還要真去見見這個Ami了。”

女兒這麼一說,莊雅情立即對那個叫Ami的女子來了興趣。她咋能冒充雪兒的姐姐呢?

“我也想跟你去。”

託着腦袋,寧雪可憐兮兮的看着洛陽。他是副局,應該有辦法通融一下的。只是,洛陽歉然的笑着,表示有那心沒那力。

這時,一個身着威武警服的人走了進來,在洛陽耳邊低語幾句,洛陽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那人走後,洛陽喜形於色的說道:“小雪,你可以跟阿姨走了。

寧雪眨了幾下眼,不解地看着洛陽等着他的解釋。剛纔不是還表示過他幫不了忙嗎?

洛陽解釋說:“剛纔有人來局裡打過招呼,你暫時可以走了。目前來說,你只能在玉城活動,必須要一個監護人二十四小時陪護,並要保證訴訟。”

“我做她的監護人行不行?”莊雅情急切地問道。女兒小時候的監護人是她,不知這結婚之後她還能繼續做她的監護人。

寧雪眼神黯然了。這麼大的人了,還要監護人,還真把她當成了神經病患者了。

“這件事,阿姨還是和虞先生商量一下吧。按照慣例,配偶才第一監護人的人選。當然,這也有例外的。如果虞先生同意,你也是可以做小雪的監護人。”

洛陽實事求是的又解釋開了。

寧雪母女的臉色一暗沉了許多。

隨後,寧雪又問起幫他的人,洛陽也是一臉迷惑地說,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何人?不過,他還告訴寧雪,上次她酒駕追擊入室盜竊犯,也是有人給交通局那邊打了招呼。不然,酒駕怎麼會那麼簡單就了事?

到底是何方人士在暗中幫忙呢?酒吧事件她弄清楚了,是穆庭非在幫忙。那麼這兩次的事,又是誰呢?寧雪心裡的問號越來越大了。

出了警局,寧雪帶着莊雅情,耐心的站在公交站臺等着去醫院的公交車。母女二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提出要誰過來接。就連洛陽的好意,她們都拒絕了。因爲,在經歷過這麼多的事後,她們想再重溫一下小時候,母女相伴的那種悽苦卻又溫馨的感覺。

伸出手,纏上莊雅情的胳膊,寧雪拉着她在站臺的椅子上坐下。

將腦袋搭在莊雅情的肩上,寧雪五味俱全的閉上了眼睛。她在想,要是當初聽老媽的話,或許,日子還會好過一些。

莊雅情欣慰的笑了。抽出被寧雪纏着的胳膊,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很久很很久以前,哄她睡覺一樣。這個時候,她感覺女兒又回到過去聽話的那些時光裡。

她們要等的那趟公交車,過了一輛又一輛,母女倆都沒上去,只是安靜地看着來坐車的人來了又走。直到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孕婦,費勁的慢慢走過來。莊雅情才拍醒陷入沉思的寧雪。“雪兒,我們該走了。”

微笑着點點頭,寧雪扶着母親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了那位孕婦。

正好,她們要等的那趟車來了。

正要回頭跟母親說,她們要上車的寧雪,在回頭之時,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從警局那邊開了過來。

那不是高明輝的車嗎?他來警局做什麼?看我的話,我都離開好一會兒,他怎麼纔來?

寧雪疑惑的看着高明輝的車在眼前消失無影。

————

虞氏醫院

“你到底要怎樣纔會撤銷你對雪兒的控訴?”

虞展鵬不低的聲音打破了病房的安靜。還好,這是他的醫院,這裡也是他特意安排的高級病房,不然,他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大聲說話。

“你跟她離婚,娶我回家,我就不追究這件事了。”

躺在病牀上的Ami,臉色依舊蒼白無色。不過,她的精神還是很不錯的。

“不可能!我對你沒感覺。換別的條件!”

虞展鵬很懷疑Ami不是傷了腹部,而是傷了腦袋。要不,怎麼會說出這樣神經短路的話來呢?她又不是不知道,寧雪纔是自己追求的目標。再說,他們都分開好久了。

“別的條件也行,那我搬去你家住。這是最低的要求了。如果,你還拒絕,那你就等着看你老婆被告上法庭。你也知道的,我跟我媽一點都合不來。”

這話雖然說得輕輕柔柔,卻話裡威脅的韻味卻是十足。要她放過跟自己搶東西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她真是自己的妹妹,那也不能跟她搶東西。

“行,答應你。不過,你得撤銷控訴。”

被迫無奈的虞展鵬,心裡雖很不情願,可爲了老婆,他還是點頭同意了。即使被寧雪誤會,那也比看着她坐牢,或者被強制關進精神病院好吧?

拿出手機,虞展鵬遞給了Ami。“趕快去撤銷起訴。”

Ami還算聽話的接過虞展鵬遞來的手機,撥通了她委託的律師的電話。她告訴律師暫時撤銷對寧雪的起訴,但是她保留了追究的權力。

“你這是什麼意思?想一直要挾我?”

她的處理方法,讓虞展鵬很不高興。保留追究的權利,那以後她想什麼時候起訴寧雪都行。她這樣做,真夠陰險的。

Ami不但沒有反駁他的話,還很認真的點點頭,甚至還有些讚揚虞展鵬猜得真準的意思。

虞展鵬無語了。他開始有點懷疑,Ami是不是故意走在寧雪邊上,讓她刺傷的?

這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

一臉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寧雪和拎着一袋子水果的莊雅情,出現在病房裡。

“媽,你們怎麼來了?雪兒怎麼……”

看到這兩個人,虞展鵬的眼睛一下閃耀起異彩來。只是,Ami在看到莊雅情的時候,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很費思量的目光,在她們母女身上來回穿梭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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