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璃昕離開的那一天,老天卻不長眼,下起了雷陣雨。
而她,恰好,很不幸地在那一個時間段趕往機場。
機場出租車下來往大廳走的短短几步路,雖然撐着傘,但是半邊的肩膀還是被打溼了,足見雨勢是多麼的大。
莫菲菲抱怨老天不長眼,忿忿然地將這沒天理的天氣狠狠罵了一通。
她記得進登機口前,莫菲菲擁抱了自己一下,輕輕地跟自己說了一聲,“季璃昕,你一定要幸福。”
那個時候,她心頭一窒,漾起的是滿滿的感動,感動得她想要落淚。
季璃昕,你一定要幸福。
帶着莫菲菲誠摯的祝福,她上了飛機。
上了飛機後,雷陣雨詭異地停了。“這天還真怪,說下就下,說停就停,我們可真倒黴,恰好趕上這場雨。”
坐在機艙裡,綁好身上的安全帶,她聽着周邊的乘客,紛紛抱怨着相似的話語,都是責怪老天的。
老天,有眼,無眼,她置之一笑,沒有再去聽了,戴上耳塞,調頻,專心看起電視來,將自己跟外界隔離起來。
不經意間一瞥,“彩虹。”她呢喃道,原來天空不知何時,築起了一道彩虹,七彩光澤,絢麗多姿,她砰然心悸,彩虹,很美,真的很美。
多久沒有見過彩虹了。
她見到彩虹,每一次都是分離的時機。
上一次,是爸爸去世,很小的時候,這麼多年了,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成長到這麼大了。
機場出口,冷天澈在等待,他英挺的眉峰微微聳動,目不斜視的正視着前方。
他雙手很恣意的插/在休閒褲的口袋內,性格的下巴微微上揚,他有一雙深邃而漆黑的漂亮雙瞳。
他五官俊美,身材高大,身邊經過形形色色的人,都不會遜色三分,依舊是個令人癡迷的發光體。
季璃昕一到機場出口,她一眼就認出了衝着她招了兩下手的冷天澈。
在刺目的陽光照耀下,對上那一雙相似的瞳仁,季璃昕還是有剎那的恍惚。
聞人臻身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雷霆之勢,或許跟他冰冷的眉眼,凌厲駭人的目光有關。
不過,眼前這個臉上明顯有笑意的傢伙,不是那個男人。
“學長。”
季璃昕叫道,聲音裡多了少許的愉悅。
這裡,是美國,她初來乍到,可能會水土不服,可能要花很長一段時間適應環境。
不過身邊有熟人好辦事,她想,冷天澈會是一盞很好的指明燈。
不知道爲何,在醫院那陣子他陪了她一個月,她有些依賴上他了,這讓向來獨立的她,都有些不適應起來了。
抗拒了一陣子,但最後還是接受了這個無奈的認知,何必讓自己過得如此煩心跟糾結呢?
何況冷天澈似乎挺樂意幫忙的,助人爲快樂之本麼,這話記得當初從他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她正在喝茶,當下口腔內的水噴濺而出,還嗆住了,連着咳嗽個不停。
冷天澈這傢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都不像是個樂於助人的人。
不過,他對自己真的挺不錯的,其實兩個人交情也不深,她不願意說的,他都沒有勉強。
她出國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包辦的。
那個時候去留學中介辦手續的時候,服務檯的小姐還跟她說,“你男朋友啊,長得挺帥的,之前一個人跑來諮詢過幾次了,真夠體貼的。”
那小姐跟自己年紀不相上下,反正那眼神羨慕得不得了。
有時候,季璃昕甚至想,若是大學時候跟冷天澈告白,也許他會答應,也許他會拒絕。
但如果他答應,可能如今兩個人的關係會有所不同吧。
冷天澈賞了她額頭兩個爆慄,“怎麼這麼乖,叫學長了,以前可是從來沒這等待遇,向來都是無禮的冷天澈三個字。”
他還狀似很無辜地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頷,“連我都一度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了。小女生就該叫學長,這樣才顯得你可愛可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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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邏輯,跳躍性也太快了些吧。
季璃昕只覺得無語,額頭上當下落下了好幾條黑線,覺得臉部有些抽筋。
“季璃昕,今天你要請我吃大餐的,我在這個地方等得渾身都要烤焦了,還費盡心機趕走了十個上來搭訕的女人。”
他好看的脣往上微微一挑,露出一個魅力四射的招牌性感笑容。
“這麼說,我嚴重妨礙了學長泡妞的良機了?”
季璃昕皮笑肉不笑地朝着他擠眉弄眼。
“你這表情哪來血來的,看了令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不敢苟同,佯裝怕怕地刻意跟她拉開了距離,不過還是不忘接過她手中迷你型的拉桿箱。
“你還是個女人嗎?東西這麼少,比我當初來少了好幾倍。”
很不屑地加以撇了撇脣。
“這表情,是我最近看電視的收穫,挺好的,就拿來用了,沒想到時機不對,不太應景,學長將就着吧。”她說完,頓了頓,“至於我的東西,我想沒必要就不帶了,帶着費勁,這邊又不是沒有,只要帶足錢就是了,何愁買不到東西。”
她沒說出口的是,我想要一個新的開始,那些曾經華美的衣物的,都被她棄置如履了,身外之物,沒必要過度重視。
離開的那一天,她把保險箱內的那隻結婚戒指給寄給了聞人臻,不知道他收到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們結婚之後,兩人像是有默契一般,都沒有戴鑽戒,加上婚姻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外界都還認爲他聞人臻還是A市的鑽石單身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