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資格去問他?又以什麼身份去責怪他?去追問他?他名正言順的和自己老婆吃飯,秀恩愛,難道還需要得到她的批准?
闔上報紙,隨意的放在一旁,“沒什麼可問的,我跟他沒關係。”
一聽這話,張嬸嬸更覺得她是生氣了,一離開病房就連忙給陸少爵打了個電話。
警方已經開始着手尋找江一諾的事情,由於江一諾的父親是C市的市長,這個案子,上頭看得更爲的嚴重,只是一時間還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而另一方面,陸少爵在公司忙了一整天,閒暇之時,想起張嬸的話,便主動撥打了小小的電話,才響了幾聲,那頭借給掐斷了,再打過去,已是關機。
他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修長的手指解開沉悶的領口,將領帶拉鬆些,便走向門口。
然而,他一走到門口,便撞見一臉笑容的蘇曼君。
“老公,爸讓我們今晚都回去吃飯,你陪我回去好不好?”蘇曼君親暱的挽住他的手臂,言笑晏晏。
陸少爵微皺眉,剛想說些什麼,蘇曼君便說,“爸爸想找你談談公司上的事,咱們公司不是剛開發一個項目嗎?他想跟你合作。”
“再說了,我嫁給你這麼久了,你都沒有陪我回去過,外面的姐妹們都嘲笑我,今天就陪我回去一次嘛。”蘇曼君嘟脣撒嬌着,滿臉的委屈。
想起自己對她的冷漠,到了脣邊的拒絕之話也硬生生的隱藏起來,他抽出自己的手,“下樓等我,我馬上下來。”
“嗯嗯,老公你真好。”
蘇曼君笑着,並主動的上前,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邊落下一吻。
到了蘇家,飯桌上,蘇父一直在商談着工作上的事情,陸少爵聽個大概,便明白,他這個岳父不是想要合作,而是藉着合作的名義來佔取陸氏的股份,他淡笑而不語,沒有對岳父表示任何的應允或者承諾。
飯局結束後,蘇父見他一直沒有多少表示,臉色都沉下去了,放下筷子,咳了幾聲,“你們吃吧,我吃飽了。”
在回去的路上,蘇曼君主動握住他的手,“爸爸剛纔不是在給你臉色看,他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別多想。”
“沒事。”
蘇曼君剛想說些什麼,手機便響了起來,她將手機擱置耳邊,只聽見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蘇姐,那個轉心瓶有問題,外國人說這是贗品,你趕緊過來!”
“什麼!”
她反應激烈的叫了一句,頓時引起陸少爵的懷疑,“怎麼了?”
蘇曼君趕緊穩下情緒,擠出一抹笑容,將電話掛斷,“少爵,我爸出了點事情,要我馬上回家,你把車停在路邊,讓我下車。”
“那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蘇曼君趕緊拒絕,“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嗎?趕緊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她的臉色一陣慘白,慌慌張張的樣子讓他狐疑,但他沒再多問,而是將車停靠路邊,“有重要的事情給我打電話。”
“好。”蘇曼君急急忙忙的下車,便招來的士離開。
一想到剛纔小王說的話,蘇曼君便覺得一刻也坐不住,贗品,怎麼可能是贗品呢?明明是拍賣公司經過驗證放在會場上進行拍賣的!
“師傅,你開快點!”
蘇曼君心急如焚的朝着開車師傅說着,手心裡沁出一層薄汗,臉色一片蒼白。
當車子抵達目的地,她趕往交易處。
“蘇姐,你終於來了。”小王上前,一臉焦急,“他們說,這不是乾隆時期的真品,是贗品。”
“怎麼可能,打電話給拍賣公司和賣主了嗎?”
“打了,全部打不同,我剛剛收到消息,賣主跑了,下午的四點鐘離境的。”小王稟報着,然後看了眼完全愣然的蘇曼君,“蘇姐,咱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要她能怎麼辦?
蘇曼君看着檯面上那仿真的轉心瓶,心口激動的起伏着,對方的翻譯員上前,“我們老闆說,您用贗品來欺騙我們的這種行爲實在太可惡了,所以,此次的交易我們會取消!”
蘇曼君抓住對方的手,“是不是弄錯了?這絕對不是贗品,這可是我花了兩億在拍賣會場上拍下來的!”
對方搖頭嘆氣,“不好意思,經過專家驗證,雖然上面的花紋接近真品,但是專家根據它瓷器的成分推算出,它根本不是乾隆時期的轉心瓶,而據我們得知,真正的時時報喜轉心瓶,此刻在沈先生的手上,那是他在英國的拍賣會場上,以五億的價格拍下來的。”
對方說完,便甩開蘇曼君的手,“你這種欺騙行爲實在太可惡了,我們老闆已經不追究你給我們帶來的損失,請你好自爲之。”
“你說什麼……”她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雙腿軟的站不住,兩眼發直,眼眶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想起會場上出現的那個男人,他一出場就喊了一億的價格,便讓人誤以爲這便是貨真價實的真品,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而那個男人就是故意跟她擡價,卻在適當的時候收手,好整以暇的看她掉入圈套!
蘇曼君恍然間才明白過來,她握緊拳頭,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將檯面上的轉心瓶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哐啷一聲,轉心瓶碎了一地的殘渣,也割傷了她的手!
“啊啊啊啊啊………”她尖叫着,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恨,一旁的外國人和小王均被她此刻癲狂的樣子嚇住,不久便都邁步離開,整個房間裡,只剩下蘇曼君一人。
她雙膝一軟,跌坐在地上。
完了!
什麼都完了,兩億……
她去哪裡找出兩億,來填補這個空洞,爸爸家的別墅,以及蘇家旗下的資產都拿去貸款了,如果在下個月的15號不能夠將錢交上去,他們的一切都會被國家收回去。
白皙的手上無聲的淌着鮮血,她此刻已顧不及疼痛,用力的抱着頭,想着自己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