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濃黑的劍眉緊緊相蹙,整張俊彥都寫滿了陰霾,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過了一會兒,陸少爵走到浴室外,敲了敲門,“好點了嗎?”
“……”
“小小,我們談談。”
“………”
“小小……”
“麻煩你讓我安靜一會兒。”
她打斷他的話,強忍的眼淚唰的落了下來。
此刻她的腦子裡都是那些要命的畫面,她靜不下心,不想見到他,更不想跟他談論什麼。
小小緊咬着手臂,制止自己發出悲鳴聲,直到門外沒有了他的聲音,她才鬆開了被咬出血跡的手臂。
…… …… ……
“蘇小小,把這些新聞整理一下,在下班之前交給我一篇總結。”
主編將一疊法治新聞放在她的辦公桌上,小小無力的點頭,主編猶豫了一會兒繼續問道,“你沒事兒吧?”
“沒事。”擠出笑容,她不想給人帶來負擔,也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讓人覺得她不行。
“那行,你好好工作。”主編點頭,撂下話便走了。
小小重新坐回電腦前,只覺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的。
她揉了揉太陽穴,待眼前清楚了一些,纔開始工作。
中午。
雜誌社的人忙的不可開交,主編將一篇重要的稿子交到小小的面前,火急火燎的,“馬上去把它送去出版商那邊。”
小小沒來得及吃飯,就拿起稿子趕向目的地。
在回來的途中,暖陽的光線讓她感到昏眩,她扶着一旁的路燈,待了一會兒後,想要繼續走,卻發現雙腿一軟,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 …… ……
醫院。
小小睜開眼睛時,便看見一雙含笑的雙眸。
“醒了?”
醫生溫柔一笑,幫她調試着輸液的速度。
意識一點點回籠,小小嘆氣,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是路過的好心人把你送來的,都是懷孕的人了,怎麼那麼不注意身體?你是胸口沉悶,太過勞累導致的,再加上你本來就有低血糖,纔會暈倒。”
懷孕……
小小愣了,她一把揪住醫生的手臂,“醫生,你剛纔說我什麼?”
“你低血糖啊。”
“不是這一句,你剛纔說、說我懷孕了?”她不可思議的望着醫生,一瞬不瞬的注意着醫生的表情,只見醫生笑了笑,“你是懷孕了,要多注意身體,你體質差,不多加註意很容易形成習慣性流產體質。”
醫生的話就像一顆炸彈,炸得小小的腦子裡一團混亂,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個突然降臨的孩子,在她和陸少爵之間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時,孩子……來了。
小小怔忡了半響,這個孩子也許是在他離婚前就懷上的,自從上次來月事不正常後,她就沒多注意自己的每個月的月事,本以爲這次也是因爲不正常,卻沒想到是……
該怎麼辦?
拿掉他嗎?
小小無助極了,她將B超單子撕了,丟進一旁的垃圾筐裡,根本不準備帶回去,因爲她暫時不想要告訴他,在他們之間的問題沒有解決的時候,她不想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
回到家,陸少爵沒有回來。
問婆婆,婆婆根本不打算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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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乖乖的閉了嘴,去陪語嫣。
“媽咪,我身上好癢。”
“好癢?”
“嗯嗯。你看。”小傢伙將胳膊伸了出來,小小撩起衣袖,只見語嫣的小胳膊上有着紅紅的疙瘩,那些疙瘩好似被她的小手抓破了皮,沁出了絲絲血跡。
“語嫣,下次不準再用手撓了,知道嗎?”
“可是好癢怎麼辦?”
“媽咪去給你拿藥擦,不準再撓咯。”她快步去拿來止癢消毒的藥,那些疙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咬的,她心疼的給語嫣擦了藥,一直等到寶貝睡着了,她才離開。
一回到臥室,手機便響了。
是陸少爵打來的電話,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手機擱置耳邊。
“今天臨時有點事情要出差一趟,我纔沒有跟你說,老婆,我過兩天就回去。”
“嗯。”
小小不鹹不淡的應了聲,緊接着是兩人的沉默,突然,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你就沒有其他事情要問我嗎?”
那帶着情緒的聲音,好似在控訴她對他的冷淡。
她終究是覺得自己不該如此,關心的話到了脣邊,卻聽到那頭傳來女聲,“少爵哥,你幫我把我的洗面奶拿來,可以嗎?”
握着手機的手指不斷的收縮,她放下手,關了機,脣邊牽扯起苦澀的笑容,她還能說什麼?
他們都住在一起了。
他們一起出差,一起住,甚至,今天晚上,她會一直睡在他的身邊。
小小抱着腦袋,她不要想,那些要命的畫面就像是毒瘤瘋狂的在她的腦子裡成長,她只要一想到某些畫面,胃裡就忍不住一陣翻騰。
孩子,媽咪該怎麼辦?
又該拿你怎麼辦?
她無助的坐在沙發上,臉上一片蒼白。*
然而,在另一個城市的陸少爵,將閔茹然的東西遞給她後,便走出房間,重新開了一間房。
當閔茹然圍着浴巾從浴室裡走出來之時,房間裡已沒有他的身影,就連着行李也消失了。
“少爵哥?”
“少爵哥……”她四處找了一會兒,終不見他。
意識到他可能離開了,閔茹然不甘心的咬着下脣,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他單獨相處,他卻誠心避開自己。
她始終相信陸少爵對自己是有感情的,因爲他還記得她的口味,記得她的喜好,就連她五年前送給他的照片,他依然保存至今,不是嗎?
他們之間的感情,是蘇小小那個女人永遠也替代不了的。
這一次,趁着出差,閔茹然總想着要和他發生點什麼,這樣他們之間的關係才能回到過去,爲了靠近他,她故意說自己房間裡沒有熱水,特意過來洗澡,他卻拿着行李走了。
陸少爵的做法傷了她的自尊心,如果是五年前的閔茹然,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因爲那個時候,她看的見,也感受得到,他的眼中,他的世界永遠只有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