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生活卻不同。
明明時刻都清醒着,卻比做惡夢還要恐怖。
因爲,她沒有醒來的那一刻……生活中點點滴滴都摻和着恐懼。
她害怕那些地下場的男人,他們粗暴,變態,甚至是骯髒。
他們的身上不知道有沒有病,就撲在她的身上,肆意妄爲,留下那些噁心的印記,如果她不從,她反抗,那麼他們會有辦法來對付她。
就好如她的左臉上,這道還沒有痊癒的疤痕。
蘇曼君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這真的是C城鼎鼎有名的蘇家大小姐嗎?這是那個驕傲,高貴的蘇曼君嗎?
只見鏡子裡的女人,頭髮凌亂,嘴角有剛被人打過的痕跡,左臉上還有上次男人S//M留下的疤痕。
她受夠了!
這樣的日子,她真的受夠了,可是她必須活着,只有活着纔有出路,才能報復那些看自己笑話的人。
“蘇曼君,你要堅持住!你一定要出去!”
蘇曼君看着一旁的小刀,她心想着,興許自己毀容了,那些男人就不敢跟自己親熱了?
如是想着,她拿起小刀,遲疑了好久,遲疑得手都不停的顫抖,而她那張蒼白的臉蛋上佈滿了淚水。
猛然間,一刀劃下去!
臉上傳來一陣刺痛,她尖叫起來,刀子在臉上劃了好深的口子,鮮血不停的流淌而下,很快,她就被人發現了。
就在蘇曼君以爲對方會害怕把事情鬧大的時候,她卻被人帶到了另一間房子,那房子更加的窄小,簡陋。
而那人,一出門便將門拉起來,反鎖起來。
蘇曼君大驚,趕緊上前,拍打着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喂!你把我鎖着幹什麼,快放我出去!”
然而,腳步聲卻漸行漸遠,直到消失。
她挫敗絕望的跌坐在地,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把她丟在這裡,又有什麼恐怖的打算?
…… …… ……
自從那個雨夜,記者就開始盯上了蘇小小,而她按照陸少爵的囑咐,用沉默和微笑來面對那些追問,弄得記者跟了幾天也毫無頭緒,不免挫敗。
而這段時間,她一直待在濱海公寓,偶爾,陸少爵會過來,他們相處很平和,她不去問他未來的事情,也不去吵鬧着要離開。
因爲,她很沒出息的眷戀這一刻的美好。
如果結束一定要分開,那麼她能不能貪心的擁有他,一整個冬天?
等到來年春年花開,再結束不好嗎?
對於她的溫順,陸少爵卻以爲她明白自己的心,明白自己的用意,在濱海公寓,三人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憶,可是美好卻是短暫的,當你習慣了那個人每晚都來,他卻在這些時日裡突然找着各種藉口沒有來時,心裡的失落有誰知道?
當她習慣了依偎在他懷裡睡覺,卻等不到那個人回來,於是輾轉難眠的那一份落寞,又有誰知道?
可是,他所有的回答都是:小小,今天有點忙,就不過去了。
她想,這一切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又怎麼會變成深宮裡的怨婦?
如果說,他厭倦了自己。
她可以離開,哪怕她不捨得,她還是會瀟灑離開,絕不掉下一顆眼淚。
終於,她鼓起勇氣,將語嫣託付給張嬸照顧,一個人從濱海區來到了C城,她撥打他的電話,打不通,她只好來到這座公寓樓前等着。
心想着,他一定會回來。
夜深人靜,寒霧深重。
蘇小小蹲在樓下,默默的等着,終於,前方出現一道燈光。
的確是陸少爵的車。
她欣喜的揚起嘴角,想象着他見到自己突然出現會是什麼表情?
然而,她卻透過車玻璃,看見副座上有一個女人。
那一瞬間,心好似被什麼東西刺痛了。
她手腳發涼,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車停了,那個男人很溫柔的走下車,將女人打橫抱起,而那個男人竟然如此的眼熟,如此的熟悉……
小小很沒出息的躲了起來,她突然間不敢讓陸少爵發現自己。
如果他現在就發現自己,會不會立即就了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心臟猛地牽扯起一陣揪痛,小小不敢再往下想,她捂着發痛的心口,眼睜睜的看着陸少爵抱着那個長相甜美的女子上了樓,直到公寓的房燈亮起。
緊隨着,燈又滅了。
燈滅了,代表什麼?
她應該最瞭解不是嗎?當初他帶她來這裡,也是一樣,所以,她明白,在她曾經躺過的牀上,他會和那個女人做些什麼。
蘇小小不敢再往下想,她怕自己會承受不住,會崩潰……
寒風習習,如刀片劃過她的肌膚,好疼好疼,她努力的擡起頭,不允許眼淚掉落下來,一直看着那扇窗戶。
苦澀的笑意在她的脣角浮現,她在失落什麼?傷心什麼?難道還祈求着他會對自己一心一意?從她當初走進這裡的那一刻,就該明白,總有人會替代自己不是嗎?
風兒在耳邊呼嘯,好似在爲她哀鳴,小小轉身,擡腿離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在C城,她還有什麼地方可去?
她就像個孤魂野鬼在這個城市漫無目的的晃來晃去,拿着手機看了好幾遍聯繫人,她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真正依賴的人。
原來,她竟如此失敗。
蹲在街邊的路燈下,小小環抱着雙膝,覺得好冷好冷,她渾身都冰涼,手腳沒有溫度,止不住的顫抖。
如果她一直這麼待在路邊,她想自己一定會冷死街頭的,小小思來想去的拿着手機,不知道該打誰的電話。
突然,一輛麪包車停在她的面前,車窗降下,露出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來,“蘇小姐?”
小小茫然望去,一時間竟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個男人。
他笑了笑,從車裡走出來,來到她的面前,“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小小乾笑了幾聲,沒有回答,但男人很快就看出她臉上的失落與眼中的淚水,便止住了自己的疑問,問道,“要去哪裡?要不要我載你一程?這麼偏遠的地方是很難搭到計程車的,再加上你一個女人這麼晚了搭計程車也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