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轎車在車流中穿梭,驍看着後座面容冷峻的男人,“白先生,你還在想剛剛的小男孩麼?”
白洛川睜開假寐的雙眸,輕輕吐出了一口氣,“你很關注那個孩子?”他看得出他從剛剛開始就心神不安,而且還時不時的回頭看他。
驍微微低下頭,遲疑的開口說道,“白先生,已經五年過去了,還需要再繼續找麼?”
自從五年前那場災難之後,白洛川就彷彿變了一個人,成爲工作狂,並且這五年間從未停止過對她的尋找。
男人雙眸微微一頓,艱難的側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驍,你也覺得她死了麼?”
驍不知該作何回答,“白先生,找了五年什麼都沒找到,更何況那麼急的水流任何人掉下去都不可能有生還的機會的。”
他不忍去看男人的表情,五年來每天都會去北江大橋,雙眸凝視着湍急的河水,良久都不曾離開過,那樣落寞痛苦的白洛川,任何人看了之後都會有所動容。
白洛川輕笑着,眼前還是女子的一顰一笑,“只要還沒找到屍體,我就不會放棄,這種問題以後不要再問了。”
他心口的傷口已經凝結成一道永恆不滅的傷疤,只要一觸碰還是會疼痛,每個日夜都在提醒他,他錯的有多離譜,而他也在悔恨中度過了漫長的五年。
驍抿了抿脣角,“白先生,秦律師說明天你要和他一起去醫院。”
白洛川淡笑着,“他從英國回來了?”
驍微微點頭,“秦律師是回來了,而且好像不打算再去英國了。”
五年了,一切都變了,變得複雜而看不清眼前的道路。
豪華住宅區內,一輛黑色轎車停了下來,男人從後備箱內拿出行李,女人牽着小男孩的手,有說有笑的走進了樓道。
裴侖將行李放下之後,轉身看着一臉疲憊的女人說道,“依依,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去休息吧,到吃飯的時候我會來叫你的。”
凌依依擡手揉了揉眉心,微微一笑,“沒事,我剛剛在飛機上已經睡了一覺了。”說完,便牽着裴翎的小手走進了臥室。
當他們母子走之後,裴侖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們的背影,最終只能輕輕一嘆,脫下西裝外套走進了廚房。
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剛剛在機場遇到了他,如果她再次遇到他會是怎樣的選擇,那他又該怎麼辦...
裴侖頭痛的搖了搖頭,“罷了,該來的都會來的,當初帶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不是麼。”她的幸福纔是他最想要的,只要她幸福怎樣都可以。
小臥室內,裴翎面無表情的將小小的行李箱打開之後,有條不紊的將換洗衣服拿出來放好,“媽咪,你去廚房幫爹地吧。”
凌依依看着兒子整理衣服的摸樣,不由得一愣,轉而溫和的笑着說道,“兒子,你不需要媽咪幫你麼?”
裴翎將最後一件衣服放好之後,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擡頭看着自己的母親,“媽咪,我覺得廚房更需要你,我不想吃太難吃的晚飯。”說完,便一個人將已經空了的行李箱放好。
凌依依聽了之後,卻是頗爲擔憂的抱起兒子,看着他與那個人相似的臉,“兒子,你總是這樣讓媽咪很沒有成就感。”
裴翎在母親的腿傷安靜的坐着,“媽咪,你生了我這麼優秀的兒子就應該很有成就感了。”他這麼優秀的兒子,都沒嫌棄她這麼笨的媽咪,就應該很有成就感了。
小小的臥室內,天花板是藍色的星空,牆壁是淡藍色的,小小的書桌上放着一些書籍還有一臺筆電,牀鋪上也是淡藍色,窗口是白色的輕紗隨着微風上上下下浮動着。
女人伸手輕輕抱着他,手溫柔地撫摸着他的頭,“兒子,我想要你多依賴我一點,不用什麼都自己做好,你明白麼?”
裴翎在她懷中蹭了蹭,伸手抱着母親柔軟的身子,“媽咪,我已經很依賴你了,是你沒發現而已。”
凌依依只能苦笑的低
頭看着自家兒子的面無表情,輕輕嘆口氣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好吧,兒子你自己在房間裡玩,吃飯的時候媽咪再來叫你。”
裴翎似乎微微皺了皺眉,轉身打開筆電,上面瀟瀟灑灑的打了三個字,“白洛川”。
他今天遇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白洛川了,媽咪曾經在做夢的時候喊過無數次的名字,那個人和他也很像。
他小小的臉上都是嚴肅,雙眸迅速的掃過電腦上的內容之後,畢竟他也只有五歲而已,很快就有點疲勞了,他關上筆電,趴在桌上漆黑的雙眸閃着耀人的光芒。
廚房內,女人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有過一瞬的愣神,轉而淡淡地笑着,“阿侖,我們簡單吃點就好了,反正最多一個禮拜之後,就可以回去了,不是麼?”
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男人爲她而忙碌,只是那道身影已經成爲封存記憶中的塵埃。
裴侖將魚下鍋刺啦刺啦的聲音讓他覺得很溫馨,“小心油,兒子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隨便湊合,更何況他的嘴巴這麼叼,也不知道是遺傳誰的。”
然而此話一出之後,廚房內就是一陣沉默。
凌依依站在他的背後,咬了咬嘴脣,“阿侖,你知道裴翎並不是你的...”
裴侖放下鍋鏟,轉身飛快的打斷了她,“依依,以後不要再說這些話了,小心兒子被兒子聽見。”
女人卻是擔憂而遲疑的看着他,“阿侖,我知道你不介意,但是你父母那裡該怎麼解釋。”
五年前,他把她帶了回去,卻遭到他父母強烈反對,最終他一氣之下就和家中斷絕了關係,帶着她們母子一起去了巴黎,而她也一直是心存愧疚的。
裴侖就知道她細膩敏感的心一定還在介意這件事,他伸手輕輕抱了抱她,“依依,你忘了,爸媽最近還吵着要見兒子呢。”
兒子從小乖巧聰明,很得兩個老人的疼愛,而他終究也是他們的兒子,這次的CASE就是很明顯的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