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無非被人多看兩眼,我剛找到的工作,不能說不去就不去了。"
“行,你自己有心理準備就行,我也要出門,你在哪兒上班,我送你?"
“不了,時間還早,我自己做地鐵去,謝謝徐小姐。"
“別徐小姐徐小姐地叫了,叫我青姐就行,我呢,就叫你暮一了。"
“嗯。"
徐青搖搖頭,對於許暮一這說不到三句就只剩一個“嗯"字的樣子有些無奈。
許暮一去到公司,同事也陸陸續續來了,許暮一昨天還在怪那個神秘老闆讓她單獨坐辦公室,沒想到今天她就該感謝那個老闆,讓她在辦公室坐着,不用被人看到她臉上的傷痕了。
說是不怕人看到臉上傷痕的許暮一,只不過是逞能,她這一臉的傷,哪裡會不怕人看到呢。
只是這班也是要上的,所以她上班的時候就買了點麪包,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沒有出來,就躲在辦公室啃麪包,一天也就上了兩趟廁所,一趟中午大家去吃飯的時候,一趟是下午下班等人都走了之後。
許暮一嘆了口氣,她這日子過的。
許暮一走出公司的時候,看到了崔鬱竟然在門口等她。
許暮一想要視而不見,繞開崔鬱走,可是崔鬱卻不讓,他跑到許暮一的面前,兩手抓住許暮一的肩膀,“一一,跟我回家吧,昨晚、昨晚是我不對,我是因爲等你等的太着急了纔會對你作出那樣的事情。"
許暮一有些後怕地縮了縮肩膀,身上的傷還痛着呢,她沒忘記昨晚崔鬱是怎麼沒有人性地毒打她的。
雖然她膽小怕事不敢聲討崔鬱,那她躲還不行嗎?
崔鬱不甘心,繼續哄道:“一一,別生氣了,跟我回去吧,不然,你也沒地方可以去啊,難道你想回你爸媽家,讓他們看到你這樣子,然後擔心你嗎?"
許暮一倒是沒想要回孃家,就像崔鬱說的,她總不可能這副模樣地跑回孃家,先不說回去之後,爸媽會是什麼反應,就說崔鬱這擔心的理由簡直可笑,她會變成這樣是誰造成的?
“一一,你媽今天打電話給我,說讓我帶你回家吃頓飯,我答應了,所以,等你傷好了之後,我帶你回去。"
提到舒萍,許暮一的鼻子就有點酸,她如今這樣,還有何臉面回去,崔鬱還在這說什麼傷好了之後回去,她這一身的傷還不是拜他崔鬱所賜。
現在舒萍讓他們回去吃頓飯,崔鬱就知道怕了,怕許常建和舒萍看清他崔鬱人面獸心的真面目。
如果不是許暮一自己也沒臉回去,不然她現在就要回去讓許常建和舒萍看看,她在崔家過的是什麼日子。
或許,崔鬱就是抓住這一點吧。
見許暮一沒說話,但明顯提到舒萍之後,神情鬆動了些,崔鬱就拉着許暮一的手往車子那邊走去。
許暮一還是跟崔鬱上了車,車上,許暮一再次問了崔鬱,“我們什麼時候能去把婚離了?"
崔鬱微怔,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別想了,我不會離婚的。一一,你可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怎麼捨得跟你離婚。"
對於這樣的情話,許暮一已經完全不受用了,如果崔鬱毒打她咒罵她就是愛她的話,那麼她肯定是過了一個假人生。
只是,她不知道,崔鬱這樣糾纏的意義何在,難道這崔鬱心理變/態?喜歡折磨人?
說到折磨人,許暮一又想到符袁朗,有誰能比符袁朗更會折磨人呢,她不禁感嘆,她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恐怖。
崔鬱還是不肯撒手,她該怎麼辦呢……
回到了崔家,許暮一直接回了客房,陳良芬在做晚飯,她看到崔鬱把許暮一接回來的時候,一臉氣憤。
吃飯的時候,許暮一也沒有出來,她知道她出去也是給別人添堵,也給自己添堵,說不定,陳良芬還會說沒準備她的飯,那不是尷尬了,所以,還是老老實實地留在房間吧。
崔鬱盛好了飯,夾了菜,然後端到了客房給許暮一,“一一,來,快吃吧,很餓了吧?"
沒理由跟自己五臟廟過意不去,所以許暮一接過了崔鬱端來的飯菜,只是,她真的搞不懂,這崔鬱怎麼這麼反覆無常。
兇起來,可以要了她的命,好起來,讓她覺得就跟做夢一樣。
崔鬱見許暮一吃了飯,笑了笑就出去了,關上門還能聽到陳良芬又在外面罵罵咧咧的了。
晚上的時候,許暮一躺在牀上,竟是想到了符袁朗,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符袁朗醒過來了沒有。
說到符袁朗,也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這些人沒一個好琢磨的。
想什麼來什麼,許暮一剛想完符袁朗,符袁朗的電話就來了,許暮一嚥了咽口水,還是接了電話,她輕喂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符袁朗一如往常中氣十足的聲音,“我爲你讓人把頭都砸破了,你把我送了醫院就不管不問了?"
許暮一抿脣不語。
“你別以爲不說話就可以了,我下個禮拜三出院,你得來接我。要是沒來,你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符袁朗就掛了電話。
許暮一垂下手,下了禮拜三,她臉上的傷痕也該退了吧?
自打那晚的家暴過後,許暮一倒也過了幾天相安無事的日子,對她來說,崔鬱不找她麻煩,陳良芬不找她晦氣,就算是相安無事了。
崔鬱只等着許暮一臉上的傷痕消退之後,就帶着許暮一回孃家吃頓飯。
許暮一也漸漸熟悉了她的工作,一切看似進入正軌了,日子也看似平穩下來了。
只是,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等符袁朗出院,陰霾會再次降臨。
崔鬱看到許暮一臉上的傷痕已經看不見了,所以就跟許暮一說,禮拜三晚上帶許暮一回孃家吃飯。
禮拜三,要這麼巧嗎?
不過好在,吃飯是在晚上,符袁朗是白天出院。
這天,許暮一請了假,去了醫院。
嶽遠也在,徐青也在,徐青看到許暮一的時候有些吃驚,也有些不高興。
許暮一忘了,符袁朗出院,嶽遠和徐青肯定會來的,這下子,徐青肯定以爲她不老實,覺得她之所以信誓旦旦說和嶽遠沒事,原來是因爲有事的不是嶽遠,而是符袁朗。
許暮一也無能爲力,她覺得解釋都是蒼白的,徐青要誤會,就誤會吧,她左右不了。她的路已經夠崎嶇了,無謂再崎嶇一點。
“過來。"符袁朗衝着站在病房門口發呆的許暮一喊道。
許暮一回神,朝符袁朗走了過去。
徐青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她低頭對躺在病牀上的符袁朗說道:“袁朗,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可是有夫之婦,上次,在別墅,是她?!"
符袁朗沒有回答徐青的話,而是一直注視着許暮一,徐青飆了,她衝着符袁朗吼道:“符袁朗,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你不是說你最恨這樣的人嗎?爲什麼你自己還要做這樣的人?"
嶽遠走過來拉住徐青,“青姐……"
嶽遠雖然心裡也有跟徐青一樣的猜測,可是他沒敢說出來,他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但是這樣敏/感的事情,他向來不想多問的。
符袁朗的性子他知道,如果符袁朗想跟他說,早就說了,根本不用他去問。
徐青甩開嶽遠的手,“你是不是也早知道,跟他同流合污呢?!"
嶽遠投降似的舉着手,“青姐,我是清白的!"
徐青又看向符袁朗,見符袁朗根本就沒理會她在這嘶吼,而是一心看着許暮一,於是將目光也轉向了許暮一。
許暮一微低着頭,走到了病牀的另一邊,“接下來,要我做什麼?"
符袁朗從牀上起來,哼笑一聲,“明知故問。"
是的,她的確是明知故問了,符袁朗叫她來接他出院,還能有什麼事呢?無非是牀上的事啊。
徐青還想要說什麼,嶽遠卻拉着徐青,不讓徐青過去說,“青姐,既然有人來接袁朗出院,也沒我們什麼事了,我們還是走吧。"
“我……"徐青不罷休,還想要說。
“走吧!"嶽遠不由分說,拉着徐青就走了。
雖然符袁朗什麼都沒有跟嶽遠說,可是嶽遠跟符袁朗認識這麼多年了,符袁朗什麼樣性子他還不清楚嗎,這個時候,很明顯不是好好談事情的時候。
徐青就這樣被嶽遠強行帶走了,只留符袁朗和許暮一在這病房裡。
符袁朗換下病號服,穿上了他那一身顯得人精神抖擻的西裝,他看了一眼,站在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許暮一,“走吧。"
符袁朗住的地方實在是太偏僻太遠,來也難去也難。
雖說許暮一是來接符袁朗出院,然後送符袁朗回家,可是她又不會開車,符袁朗的車子一早有嶽遠給他開了過來停在了醫院裡。
會去的時候,自然是符袁朗開車,許暮一坐在邊上。
許暮一就是這樣將符袁朗“送"回家的,到了符袁朗的家,許暮一站在大門外,看着符袁朗進了屋子。
符袁朗剛走進大門,卻見許暮一沒有跟過來,便轉身看去,許暮一正一臉平靜地看着他。
還不等符袁朗問話,就見許暮一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