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一看到那被打翻在地上的保溫飯盒,然後就看到兩個男人站在病牀邊,很明顯,那兩人是上下級的關係。
那個下級說道:“大少爺,這些飯菜可是先生特地讓人準備的,您怎麼就不領情呢?"
“滾。"符袁朗理都不理那人所說,直接讓那人滾。
許暮一大概也許可能猜到了,來的是誰了,來的應該是符袁朗的爸爸。
沒錯,這個上級,就是薛騰宇。
薛騰宇說道:“袁朗,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
“夠了,我不想聽到你說一個字,薛先生,麻煩您向後轉,出門,不送。”符袁朗看都不看薛騰宇,而是轉而看向許暮一。
符袁朗看向許暮一的時候,那眼中的怒意和恨意還沒有收起來,所以,當許暮一對上符袁朗的目光時,不由得一顫,給嚇着了。
符袁朗的目光瞬間有些無奈,他倒是忘了這個小妮子膽兒小了,不小心就把她給嚇着了。
只是,等了半天也沒見薛騰宇和管家要走的樣子,符袁朗眉頭一擰,然後又看向薛騰宇,“薛先生聽不懂人話嗎?"
“袁朗。"薛騰宇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病房的門突然又被打開了。
然後從外面闖進來一男一女,許暮一扭頭一看,可不就是薛睿銘和薛睿銘的媽媽賈麗麗麼。
薛睿銘進來時,看到許暮一時還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笑了笑,意味深長。
許暮一不待見這個薛睿銘,這個薛睿銘幾次三番的糾纏,很討人厭。
病房突然來了這麼多生人,許暮一很不習慣,她只覺得,在這麼多人裡,就只有符袁朗最親,於是往牀那邊走去,停在了符袁朗的身邊,但始終都沒有也不敢出聲。
賈麗麗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符袁朗,哼笑了一聲,然後有些不滿地看向薛騰宇,“騰宇,你不是說你有公事嗎?這就是你說的公事?"
薛騰宇不做聲,一旁的管家宋亮出來打圓場,“夫人,你別生氣,先生只不過是。"
“閉嘴,我在問騰宇的話,有你說話的份嗎?"
宋亮面上尷尬不已,被賈麗麗一句話給堵的不好開口了。
薛睿銘笑了笑走了過來,“爸,你要是想接大哥回去可以直接跟我們商量啊,不必這樣偷偷摸摸的,實在是有損形象。"
許暮一偷偷看了一眼符袁朗的父親薛騰宇,薛騰宇的年紀比許常建還要大,許常建的臉上都能看到皺紋了,更何況薛騰宇。
薛騰宇神色有些滄桑,顯得人更老了。
見薛騰宇不說話,薛睿銘又朝許暮一望了一眼,然後對符袁朗問道:“大哥,站在你邊上的,是大嫂麼?"
許暮一一噎,這個薛睿銘怎麼總是跟她過意不去,本來她杵在這不做聲,這些人倒也沒把視線落在她身上。
結果被薛睿銘這麼一提,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許暮一。
這讓許暮一瞬間有種被像是物品被人打量估測的糟糕感覺。
符袁朗望着那一羣人,“這事兒,好像跟你們沒有一丁點關係,還有,薛睿銘,別大哥大哥叫的這麼親切,我沒承認過,你也不誠心,何必呢?"
賈麗麗很不高興,“睿銘,你幹嘛用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人,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能跟你的未婚妻比麼?"
符袁朗看了一眼趾高氣揚的賈麗麗,然後一把拉過許暮一,讓許暮一坐到了她身邊,“那倒也是,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的確比不上小薛總的未婚妻那麼高的身份,所以,還請賈女士管好自己的兒子,別總是來糾纏我的女人。"
賈麗麗一愣,回頭瞪了薛睿銘一眼,她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她剛纔的話豈不是在打臉麼!
賈麗麗這會兒倒是突然想起來那次在錦陽門口好像碰見過許暮一,難不成這薛睿銘看上了符袁朗的女人?
雖然這個女人姿色不錯,但是薛睿銘怎麼這麼糊塗,他的未婚妻可是百裡挑一的。
薛睿銘被懟,自然得還回去,“是嗎?她是你符總的女人?我怎麼記得,她好像是非凡新董事的妻子呢?"
許暮一本就不自在,聽完薛睿銘的這番話當即就想起身來,可是符袁朗緊箍着她,就是不讓她動。
符袁朗笑着看向薛睿銘,“你不知道嗎?偷來的,總是好的,比正大光明來的,要香。"
雖然符袁朗這話是對着薛睿銘說的,可是,薛騰宇和賈麗麗聽到這話,都不由得變了臉色,薛騰宇臉上的歉意越來越濃,而賈麗麗臉上越來越濃的是怒氣。
還不等他們這些人說一句話,符袁朗就鬆開許暮一,然後擡手按響了鈴聲,不一會兒,醫生和護士就趕來了。
醫生和護士進來的時候也是一愣,沒想到這病房裡有這麼多人,他們繞開這些人,然後走到病牀邊,醫生問道:“符先生,怎麼了嗎,是有哪裡覺得不舒服嗎?"
符袁朗用那隻空閒的手揉了揉太陽穴,“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我趕了半天都趕不走,你看看,是不是讓保安過來。"
醫生和護士回頭看了看,這些人都衣着不凡,不像是什麼閒雜人,但是符袁朗要這麼說,他們總不好多問什麼,只好禮貌地跟他們說道:“真不好意思,病人呢是需要休息的,你們先請回吧?"
符袁朗不滿道:“這些人嚴重影響到我休息,難道你們院方就這樣解決?對待擾病人休息的人,也這樣客氣?呵,那回頭,我看我得考慮,要不要找記者來曝光一下,你們醫院是如何照顧病人的。"
醫生和護士一聽這個就慌了,這事兒要是鬧大了還得了,符袁朗什麼身份他們是知道的,像符袁朗這樣有錢有勢的人,要是真叫來記者一整,他們可就完了。
所以,醫生和護士瞬間態度又強硬起來,當然,這強硬是對薛騰宇他們。
賈麗麗可不是好相處的,聽到符袁朗這麼威脅院方,當即有樣學樣,衝着醫生和護士吼道:“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敢情他符袁朗的話這麼有震懾力,我們就沒有了?我告訴你們,他能叫一個記者來,我就能叫一百個記者來,誰怕誰?"
這下子,醫生和護士算是徹底不知所措了,怎麼就被他們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呢!
符袁朗依舊笑的雲淡風輕,“ok啊,那到時候讓這一百零一個記者好好地曝光曝光,賈女士,是如何一步登天的!"
賈麗麗面上一黑:“符袁朗,我嫁給騰宇,是在騰宇跟符敏豔離婚之後的,正大光明,難道還怕你曝光不成,笑話!"
“哦?那我怎麼記得,你嫁給薛先生的時候,就已經挺着個大肚子了呢?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薛先生跟我母親,纔剛離婚吧?"
“我。"賈麗麗有一瞬的不自然,剛準備解釋,就被符袁朗打斷。
“夠了,賈女士沒有必要在這跟我解釋,不怕的話,就在那一百零一個記者面前解釋,怕的話,現在就給我滾。"
薛睿銘不滿符袁朗對賈麗麗的態度,怒吼一聲:“符袁朗!"
符袁朗立即回擊道:“別在我面前嚷嚷,我告訴你們,我符袁朗從來不介意把事情鬧大,你們如果想跟我鬥,我奉陪到底!"
許暮一簡直被符袁朗這氣勢給震懾到了,其實不止許暮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符袁朗的氣勢給震到了。
賈麗麗還想要說什麼,卻被薛騰宇拉住,“還嫌不夠丟人嗎?回去!"
說完,薛騰宇率先離開了病房,宋亮跟着出去了,賈麗麗和薛睿銘紛紛瞪了符袁朗一眼,然後忿忿地離開了。
醫生和護士這才偷偷地鬆了口氣,“那,符先生您休息,這地上的髒亂待會兒會有保潔的來打掃的。"
符袁朗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他們見符袁朗不做聲,也只好當符袁朗默認了,於是趕緊離開。
病房終於安靜了,許暮一拎着晚飯站在一邊,半天不敢出聲。
符袁朗重重地吐了口濁氣,然後看了一眼許暮一手上的晚飯,“還不把晚飯拿出來吃,都快涼了!"
許暮一一怔,“嗯?哦,哦,好。"
許暮一趕緊將買回來的飯菜放倒病牀頭邊的櫃子上,然後打開一盒飯遞給符袁朗,可是符袁朗沒接,“我這怎麼吃,你得喂。"
許暮一剛纔被符袁朗嚇的人到現在都還有些懵,忘了之前喝粥的時候都是她喂的,現在吃飯肯定更是需要她餵了。
“對、對不起,我來喂,你等等。"許暮一又手忙腳亂地去找筷子,可事實證明,餵飯拿筷子喂,很艱難。
看着許暮一不停地夾着飯又掉下去,她急地額頭冒汗,不爲別的,她就怕符袁朗又罵她。
符袁朗看到許暮一這個樣子,不僅沒脾氣,反倒是呵呵笑了起來,“傻瓜。"
許暮一愣了愣,然後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向符袁朗,符袁朗伸手抹去了許暮一額頭上的細汗,“說你傻,你還真不浪得虛名,筷子不好拿,不會用勺子麼,沒有勺子不會用那個小湯勺代替麼?"
許暮一這纔想起,她點了一道湯,然後店家自然配送了一個小湯勺用來盛湯的。
許暮一臉一紅,然後放下筷子,去拿那個小湯勺,不過她想到一個問題,於是隨口就問道:“勺子給你餵飯了,待會兒湯怎麼喝?"
符袁朗擡手點了一下許暮一的脣,笑了笑道:“用這兒餵我喝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