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那種還沒戀就斷了的那種。
當年許暮一上高三,壓力很大,從小家裡管的就嚴,而且那段時間,她還和許常建發生了爭議,那是她第一次沒聽許常建的安排,堅持己見想要上大學之後學服裝設計專業。
許常建一開始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許暮一的心情很低迷,再加上學業壓力,她承受不住想要找個地方痛快地大哭一場。
只是沒想到,哭完了之後,發現有個大哥哥一直在邊上看着,只等她哭完,才走過來遞給她一包紙巾。
那個大哥哥就是劉瑾然。
那是許暮一才知道,原來劉瑾然是她們家鄰居,只不過一直沒碰見過。
住一棟居民樓的鄰居都有可能常年碰不上,更何況許暮一家住的別墅區,進出都是直接開車,根本看不到人。
那時候劉瑾然剛大學畢業,和許暮一算是有共同語言,兩人就這樣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在那段懵懂的時光裡,許暮一的少女心悸動了。
而劉瑾然與許暮一的心思應該是一樣的,可是,兩人還沒來得及互訴心意,劉瑾然突然不告而別,搬家了。
所以對許暮一來說都不知道這算不算的上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算不算得上談過戀愛。
從那之後,許暮一也的確沒有跟別的男人在戀愛過,家裡人也不讓她戀愛。直到大學畢業之後,家裡人讓她跟崔鬱相親,然後就結婚了。
不過當時,許暮一真的很想找劉瑾然問清楚,爲什麼會突然搬家,可是如今再見到劉瑾然,好像一切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因爲一切已經是,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小姑娘,青春的悸動也早就沒有了,如今看到劉瑾然,她只是覺得很親切,像大哥哥一樣的親切。
劉瑾然笑着問道:“你現在怎麼樣,不是學服裝設計麼,在哪兒高就啊?"
許暮一笑了笑,只是其中的苦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啊,在家小公司工作,不像瑾然哥是在這大醫院裡。"
“我也是剛調過來的,那、那你,交男朋友了嗎?"
許暮一搖了搖頭,劉瑾然看了嘴角又忍不住上揚,剛要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就聽到許暮一說道:“沒有男朋友,那是老公。"
聽完,劉瑾然剛纔還發亮的眼睛,瞬間暗淡了不少。不過,他還是笑着,“哦,你、你就結婚了啊,我要是記得沒錯,你也纔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吧?"
“嗯,我一畢業,我爸媽就讓我跟我爸書法協會好友的兒子相親,然後結婚了。"
“是那個崔叔叔的兒子?"劉瑾然是知道的,許暮一的事情,他幾乎都知道,當然,那也只是在他搬家之前,搬家之後他和許暮一就沒聯繫了。
“嗯。那瑾然哥你呢?"
“呵呵,我啊,我、我還不是光棍一個。"
“瑾然哥條件這麼好,怎麼還是光棍?"
“如今這社會,我不過是個婦產科醫生,什麼就條件好了?"
“哪有,醫生多難當上啊,再說,瑾然哥長得有這麼帥,我看啊,肯定是瑾然哥眼光太高了。"
劉瑾然笑而不語,這時,剛纔那個孕婦的老公又來了,他把之前許暮一墊付的錢還給了許暮一,然後又是一陣道謝的。
許暮一心裡很高興,不是因爲別人的道謝,而是因爲,好在她幫忙,救了孕婦和孩子,也正是如此,還讓她遇見了劉瑾然。
只是,如果,這個遇見的時間,能稍微再往前一點,就好了,也許,很多事情就都不一樣了。
想到這,許暮一不禁嘲笑了自己一番,如果再往前一點遇見,又能怎麼樣?難道符袁朗就不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了嗎?
到時候也只不過是換種被折磨的方式而已。
許暮一暗歎一口氣,“瑾然哥,我要走了。"
“那,可以留個號碼嗎?"
許暮一倒是想,可是轉念一想,她如今過成這樣,還是不要讓劉瑾然捲進來了,不然崔鬱或者符袁朗要是知道有劉瑾然這麼號人,又不知道該亂想什麼了。
到時候,難受的還是她。
可是,不留號碼也不對禮貌啊,劉瑾然都找她要了號碼,她要拒絕,那劉瑾然會不會多想,以爲她還在糾結以前的事情?
哎呀,現在她就糾結了好嘛!
劉瑾然看着許暮一那爲難的模樣,問道:“怎麼?是不是不方便?哦也對,你現在已經結婚了,是不太合適跟我聯繫,沒關係,你、你就當我沒問,以後要是有機會再碰面,我們再聊聊。"
許暮一歉疚地看着劉瑾然,劉瑾然還是和當年一樣,凡事都替她着想。
“那,瑾然哥,再見。"許暮一看了一眼劉瑾然就走了,有緣再見吧。
“再見。"劉瑾然目送許暮一離開。
許暮一離開了醫院,長長地舒了口氣,跟劉瑾然的相遇,就像是又回到了從前那個單純快樂的日子一樣。
可是,許暮一清楚的很,那些時光一去不復返,她再也感受不到了。
看了看時間,許暮一就打算直接去崔鬱公司門口等崔鬱下班了。
到了錦陽公司門口,許暮一就在邊上找了塊可以坐着等的地方,打算坐着等到崔鬱下班。
大概等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錦陽公司已經陸續有人出來了,許暮一站了起來,看了眼時間,崔鬱應該很快要出來了。
可是她在門口左看右看,也沒看到崔鬱的身影,更奇怪的是,她看不到崔鬱,應該也能看到席嫣啊,席嫣也是在錦陽公司上班的。
於是,許暮一隻好找了個人來問了,她攔住一個剛走出來的人問道:“對不起,打擾了,請問一下,崔鬱先生還沒下班嗎?"
那人上下打量了許暮一一眼,還不等他開口說話,旁邊經過的人都朝他打招呼,“小薛總好。"
許暮一覺的耳熟,小薛總,那不是那次打高爾夫球的時候,符袁朗說的那個薛總麼,許常建就是稱這個薛總爲小薛總的。
呃,她要不要這麼準,一攔,就把崔鬱的頂頭上司給攔下了。
薛睿銘哼笑一聲,然後重新將目光投向許暮一,“你來找崔鬱的?"
“是、是的……"反正許暮一對這些什麼總啊總的都特別的懼怕,可能是因爲符袁朗的緣故吧。
“呵呵,你是他什麼人?"
“我,我是他……老婆。"許暮一真心不想這樣介紹自己,可是對方這樣問,她自然得這樣回答。
聽完許暮一的回答,薛睿銘笑了,“真是有趣,你確定你是崔鬱老婆?"
許暮一一臉茫然,不知道薛睿銘這話是什麼意思。
“崔鬱一個月前就遞了離職信,所以,上個禮拜,他就已經沒來了,聽說,是去了旭安。"薛睿銘又掃了許暮一一眼,“因爲他老婆是旭安的千金。"
薛睿銘那眼神裡很明顯在質疑許暮一真的是崔鬱老婆麼,連崔鬱已經不在錦陽公司上班了都不知道。
而且,薛睿銘那眼神裡還有對許暮一這一身打扮的懷疑,一點也不像個大公司千金該有的打扮。
說許暮一是個普通家庭的灰姑娘,薛睿銘還更相信一些。
可,許暮一不覺得她這身打扮怎麼了,自己覺得舒適順眼就好了。
只不過,許暮一還是尷尬的,而且是大寫尷尬,她竟然連崔鬱去了許家的公司了都不知道,雖然那次回家吃飯,許常建有提及這件事。
但是許暮一沒想到崔鬱這麼快就去了啊。
“哦,那、那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許暮一就準備走人了,畢竟這臉也丟了,再不走等人當面笑話她麼。
“呵呵,真是有意思,許小姐是吧?第一次見面,我叫薛睿銘。"薛睿銘朝許暮一禮貌的伸出手。
許暮一向來不會與人打交道,從來只有被動的時候,薛睿銘都主動打招呼了,她總不能不給對方面子,好歹對方也是錦陽公司的小薛總,這點基本禮貌,許暮一還是懂得。
於是,許暮一隻好伸手與薛睿銘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許暮一。"
“許小姐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與那些有錢人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樣。"
許暮一笑的有些勉強,她不知道薛睿銘這是誇她還是在貶她,如果符袁朗在,他那麼聰明,一定能聽得出來。
天哪,有病啊,她怎麼想到符袁朗的頭上去了。
就在這時,許暮一的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睿銘!"
薛睿銘鬆開手,然後朝許暮一身後望去,“媽,你怎麼來了。"
許暮一鬆了口氣,“那,小薛總,我先走了。"
薛睿銘挑起眼角笑了笑,“許小姐,慢走。"
許暮一轉身離開,剛好看了一眼她身後走來的女人,那女人大概四十五歲的樣子,打扮的花枝招展明豔動人的,那眼角眉梢都是風情啊。
只不過,看那神情,就不像是好相處的人。但,這跟她好像沒什麼關係。
許暮一與那個女人擦肩而過之後,手機就響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崔鬱打來的,許暮一磨蹭地接了電話,實在不想讓崔鬱知道,她竟然跑到了錦陽公司門口等他。
“你在哪兒呢?"
“我、我在,錦陽。"
許暮一知道,只要這幾個字,崔鬱就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這不能怪她好麼,她哪會關心崔鬱的去向啊,所以,崔鬱去了旭安,她哪會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之後,就聽崔鬱說道:“在那等我,我馬上來。"
許暮一就呆呆地站在外面的馬路口子上等着崔鬱,一輛車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還按了喇叭。
許暮一放眼望去,是薛睿銘,“許小姐去哪兒,要不要搭你一程?"
許暮一搖搖頭,“不用了,謝謝小薛總。"
“那,這樣的話,我就先走了?"薛睿銘看人的眼神,讓許暮一覺得很不自在。
“慢走。"許暮一微低着頭,不想再看薛睿銘,這些當總的,不會是什麼簡單人物,還是少點交流爲好。
許暮一看到薛睿銘的車遠去,不一會兒,崔鬱來了,上了崔鬱的車,許暮一總有種上賊船的感覺。
崔鬱扭頭看着許暮一,滿目譏諷,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