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袁朗掐住許暮一的下巴,嘲諷地看着許暮一。
許暮一好像很久沒看到符袁朗這樣嘲諷的眼神了,她實在不知道,她到底又哪裡惹毛了符袁朗。
“許暮一,我再說一遍,你能收起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嗎?"
許暮一一怔,符袁朗怎麼知道,她、她在同情顧念。
但許暮一想,她同情顧念,錯了嗎?
符袁朗冷笑一聲,“你以爲,你原諒了顧念,讓我放過她,她真的就能改過了?難道經歷這麼多,你還沒有學聰明嗎?"
聽了符袁朗這番話,許暮一倒是如醍醐灌頂般清醒過來,是啊,如果她原諒了顧念,顧念還是不悔改又在背後捅她刀子呢?
她怎麼還不長記性呢,席嫣不就是這樣麼,之前若不是她輕易相信席嫣是誠信認錯而原諒了席嫣,她的孩子也不會沒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顧念因她沒了這份工作,難道顧念沒了這份工作就不能活了嗎?難道顧念就找不到其他的工作了嗎?不會啊,既然不會,那她又何必擔心?
“我。"
“拜託,聖母不是你這樣的當法。你這樣的聖母,最後要是被這些人再次害到了,沒人會同情你,只有人會嘲笑你活該!"
符袁朗的話字字誅心,雖然難聽,但讓許暮一找不到反駁的話。
“我、我知道了。"許暮一束手垂眸,認識到自己的不該。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了,不然,我不知道要替你多收拾多少爛攤子。"
“嗯……"許暮一輕輕應了一聲。
符袁朗掐着許暮一下巴的手一擡,逼迫許暮一也跟着一擡頭,另許暮一不得不跟符袁朗對視,面對符袁朗的強勢,許暮一無處閃躲。
隨即,符袁朗低頭吻住許暮一的脣,綿綿的,就在許暮一快要被這溫柔的一吻給融化時,符袁朗突然對着她的嫩脣就是一咬,疼的許暮一當即眼淚直飆。
許暮一倒吸一口冷氣,然後看着帶着壞壞笑意鬆開她的符袁朗,一肚子不滿不敢發。
“這就是爲了讓你記住,溫柔,很可能是陷阱,別人誠懇的道歉,也可能只是欺騙。"說完,符袁朗才轉身重新走回辦公桌旁坐下。
“還傻站在那幹什麼,還不坐回自己的位子,好好工作?!"
許暮一還沒從那最後一咬的疼痛中回過神來,就給符袁朗這一斥,硬生生嚇地一抖,然後立馬回到她的辦公桌前坐下,開始認真看資料。
到了下班時間,許暮一又跟着符袁朗準備回去,剛出了非凡公司就看到有人穿過人羣,徑直朝許暮一走去。
許暮一微低着頭跟着符袁朗走着,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在朝她走來,倒是符袁朗心生警惕,不由自主地牽起了許暮一的手。
許暮一還有些訝異,符袁朗在這大門口突然牽她的手,這麼多人看着多不好。
就在許暮一想要掙脫開符袁朗手掌心的時候,突然間,尖叫聲四起,許暮一人還是懵的,就只看見符袁朗一個轉身,將她罩在懷裡。
隨後只聽到嘶嘶的聲音,許暮一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符袁朗眉心緊蹙,怒吼:“保安呢!"
保安聞訊而來,而符袁朗也同時迅速脫下上衣,露出那完美的身段,但很顯然,現在不是欣賞符袁朗身材的時候。
只見符袁朗講衣服扔到沒人經過的地方,還好他口袋一直都裝着一塊手帕,他迅速拿出手帕反手有些艱難地擦掉背上的硫酸。
然後我瞥見周圍剛好有員工手上拿着一杯水,他衝過去就搶過那人手中的水杯,說了聲“抱歉"之後,就擰開杯蓋將裡面的水往自己背上淋。
保安過來抓住了那個破硫酸的人,掀開那人帽子一看,竟然是顧念。
許暮一這纔回過神來,手腕顫抖地拿出手機撥打了120,然後,許暮一想去到符袁朗的身邊,可是符袁朗不讓。
符袁朗生怕會有硫酸會濺到許暮一身上,雖然這會兒硫酸已經被他擦過還用水稀釋過,但他也不能鬆懈,畢竟背上的灼痛感還是很強烈。
這時,一個員工拿着一瓶冰凍的礦泉水跑到了符袁朗面前,“符總,這個給你。"
符袁朗自然知道這個冰凍的礦泉水有什麼用,他接了過來,並對那人說了聲:“謝謝。"
許暮一看符袁朗有些艱難地將那瓶冰凍礦泉水反手按在背上來回滾動,於是還是跑了過去,雖然符袁朗又斥了一聲,讓許暮一走開。
可是許暮一沒有聽,按道理面對這樣暴怒的符袁朗她該害怕的,可是這次她沒有,內心的擔心大過了害怕。
她不管不顧,直接伸手按住符袁朗手中的冰凍礦泉水,然後幫着符袁朗冷敷。
看着符袁朗那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背,許暮一的眼淚當即就掉了下來,不過她沒有哭出聲,她站在符袁朗身後,符袁朗看不到她的神情。
所以她不想哭出聲,讓符袁朗聽到,然後又訓她,符袁朗此時已經夠痛了,她不想符袁朗還被她的哭弄的心煩。
好在救護車很快來了,符袁朗被送去了醫院,許暮一自然也跟着去了醫院。
許暮一看着強忍着劇痛的符袁朗,眼淚早在上救護車之前被她抹乾淨了,所以符袁朗應該不知道她哭了吧?
許暮一不懂了,這已經是符袁朗第二次,冒着生命危險救她了,符袁朗不是說他是來找她復仇的麼,那爲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救她?
到了醫院,符袁朗被推進了急診室,許暮一坐在外面走廊的長椅上,呆如木偶。
符袁朗,應該沒事吧?符袁朗,不會有事吧?符袁朗,不會有事的……
許暮一的心裡不斷念着這番話,她的心像是被一塊巨大的石頭壓住,好難受。
許暮一沒有想到,顧念會守在大門口,等着她下班向她破硫酸,如果不是符袁朗,那麼現在躺在急診室的就是她了,到時候,不死也面目全非了。
符袁朗說的對,她就不該有那些可笑的同情心,她真沒想到,顧念會這麼極端。
好在萬幸的是,符袁朗沒事了,只是那背上,回頭會留下猙獰的疤痕了。
符袁朗靠在病牀頭,許暮一端着從外面買來的粥,一口一口地餵給符袁朗吃。
這時,嶽遠衝了進來,“我的天哪,這都什麼事啊,袁朗,你怎麼好端端地被人潑了硫酸啊,那人還是顧念,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許暮一歉疚地低下頭,符袁朗卻沒有回答嶽遠的話,而是對着許暮一說道:“低着頭幹嘛,我還沒吃飽呢,接着喂啊!"
許暮一咬着脣,擡起頭,眼眶有些紅,她繼續給符袁朗喂粥吃,但是她不敢再看符袁朗的眼睛,她怕她跟符袁朗對視了,又會忍不住哭了。
嶽遠在一旁急得跳腳,“喂,袁朗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病人需要休息,你這樣大聲嚷嚷,不合適。"
“你。"嶽遠被符袁朗懟了一句,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過後他才放平聲音說道:“也就你敢這樣懟我,我也就對你的懟,不計較。"
嶽遠的聲音雖然小了很多,但還是能聽出那語氣裡氣惱與無奈。
“所以,我纔敢這樣懟你啊。"符袁朗彎了彎嘴角。
“是,是,你就是吃死了我,真是的。"嶽遠氣呼呼走到一旁坐下,符袁朗不想說這件事,他也就沒再問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搞不清符袁朗的事了。
許暮一看了一眼嶽遠,她想,這纔是真正的友誼吧,無論怎麼懟彼此,彼此都不會真有氣,反倒是從這些互懟中看出彼此的在意,那只有真兄弟才能感受到的。
說實話,她很羨慕……
可是這樣安靜的氣氛還沒持續多久,就被突然闖入的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給打破了。
是許久不見的徐青。
嶽遠嬉皮笑臉地走過去挽住徐青的胳膊,“青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也不通知我們去接機啊!”
徐青瞪了嶽遠一眼,然後就看向符袁朗,“接機?就某人現在的樣子,還能去接機,躺病牀上讓人推去機場接機嗎?”
嶽遠拉了拉徐青,“哎呀青姐,你說你出差這麼久纔回,一回來就這樣氣呼呼的可不好。”
原來。嶽遠就是知道徐青這暴脾氣,肯定一回來就會衝來說符袁朗的,所以徐青剛一進門,他就趕緊過去挽住了徐青的胳膊,不讓她走近符袁朗。
倒不是怕徐青對符袁朗動手,她是怕徐青將氣撒在許暮一身上啊。
“撒開!”徐青黑着臉看着嶽遠。
嶽遠一副委屈模樣,“青姐,女人家家的老這麼暴脾氣會老的快的,你看,你眼角皺紋都出來了!”
徐青懶得理會嶽遠了,轉頭就看向坐在牀邊的許暮一,“又是你,許暮一,起初我對你的印象還是挺好的,可是現在,你接二連三地讓袁朗住院,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存心的,你是不是想報復袁朗?”
報復?許暮一撇撇嘴,誰報復誰啊……
符袁朗開口了:“青姐,醫院禁止喧譁。”
徐青又將目光挪向符袁朗,“我以爲你心死了四年,好不容易開竅了,我不知道多爲你高興,可是,你看看你現在,你看看你找的女人,當初嚴……”
“青姐!”符袁朗的臉色一沉,很明顯不高興了。
徐青抿了一下嘴脣,然後氣呼呼地甩開嶽遠的手,“算了,愛咋咋地吧!”
說完,徐青就跑走了,嶽遠嘆了口氣,看了符袁朗和許暮一一眼,然後轉身就跑出去追徐青去了。
許暮一還在回想着徐青剛纔那番話,什麼叫心死了四年?
許暮一看向符袁朗,難道符袁朗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