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涼這突然的一聲喊,讓凌廣林和顧冰都嚇了一跳,身旁的凌顥初更是忍不住抽動了兩下脣角。
“爲什麼不能燒?你難不成要留着它做紀念嗎?”顧冰開口了,語氣之中隱隱有些不悅。
“不是的,我只是想再看看那張照片而已。”薄心涼快步走過去,對着凌廣林伸出了手。
“爸爸可以讓我看看那張照片嗎?”
猶豫了一下,凌廣林還是把照片遞給了薄心涼,有些懷疑地問,“你認識她?”
拿着照片仔細端詳了半天,薄心涼終於確定的點了點頭,“認識。”
聞言,顧冰和凌廣林的臉色都是一變,率先發問的還是凌廣林。
“你真的認識她?”
“只要爸爸告訴我這個女人到底叫什麼名字,我想我就能確定了。”薄心涼死死攥就這張照片,骨節有些泛白。
“邵寒雪。”
姓邵。
薄心涼的心猛然沉了下去,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一直以爲花姐和凌廣和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萬萬沒想到,花姐恨的那個人,居然是凌廣林。
第一眼看到照片的時候,薄心涼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在她印象當中的花姐,是一個風塵而性感的女人,雖然已經是半老徐娘,可笑起來卻是千嬌百媚的,韻味十足。
薄心涼在第一時間,居然沒能將照片上的人和她印象中的花姐聯繫起來。
從前的花姐和現在的花姐,差別實在太大了,這簡直就是兩個人!
“她……”凌廣林想要詢問些什麼,可只說出了一個字,就沒了後音。
“怎麼?一聽說你的初戀情人有了音訊,你就開始迫不及待了?”顧冰譏諷出聲。
“我什麼都沒說,你能不能不要想那麼多?”凌廣林有些不耐煩了。
“我想這張照片,爸爸還是把它刪了吧。”薄心涼又把照片還給了凌廣林。
“我的確是認識她,可是這已經和爸爸沒關係了,只要爸爸沒有和花姐再續前緣的意思,就什麼都不要在意了。”
薄心涼把話說到這份上,凌廣林也不能再把這張照片留着了,點燃了打火機,直接就把照片當着顧冰的面前燒掉了。
“算你還有那麼點良心。”顧冰冷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不少。
“什麼東西燒掉了啊?”凌伯赫從門後面探出頭,看到了站在薄心涼身邊的凌顥初,突然異常激動地撲了過來。
“爹地,你來了啊?是來看我的嗎?”
凌顥初沒有想到,凌伯赫會突然來這麼一出,更加沒有想到,凌伯赫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他的想念。
“是啊,爹地來看你,我也想你了。”凌顥初摸了摸凌伯赫的腦袋,“聽說你受傷了?傷口在哪裡?我看看。”
“就是玻璃濺了進來而已,媽咪已經幫我處理過傷口,沒事的。”
在聽到有人詢問他的傷勢,凌伯赫的第一反應總是先去安慰別人。
看着凌伯赫手腕上那個漂亮的蝴蝶結,凌顥初鬆了一口氣。
“乖,你先回房間,爹地現在有事情要處理,事情處理好了,我就去看你。”
“好。”凌伯赫點了點頭,“媽咪,我先回房間了。”
薄心涼:“……”
從開始到現在,凌伯赫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凌顥初身上,她這個媽咪被忽略的很徹底,到頂走時纔想起來跟她打一聲招呼。
“走吧,我有事情跟你說。”凌顥初攬着薄心涼,轉身離開了,將凌廣林和顧冰留在了原地。
有關剛剛那張照片,兩個老人家都想問,卻都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只能看着兩人離開。
隨便推開了一個房間,凌顥初帶着薄心涼坐在了牀邊,擡手揉了揉額角。
“剛剛那個照片上的人……”薄心涼有些欲言又止的說,“是花姐吧?”
“嗯。”
凌顥初只發出一個單音節,算是回覆。
“其實這也沒什麼,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了,跟我們沒有關係的,跟你和邵子恩……”
話說到一半,薄心涼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承辦vv張開,一點吃驚的表情。
凌顥初和邵子恩……
她記得,邵子恩比凌顥初好像要大上幾個月。
這是不是說明……
薄心涼捂住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驚詫的看向了凌顥初。
“什麼都別想,什麼都沒有。”凌顥初抱着薄心涼躺在了牀上,“什麼都沒有。”
“是,什麼都沒有,就算有什麼,也和我們沒有關係。”薄心涼死死抱着凌顥初的腰。
薄心涼這時候特別討厭自己的多管閒事。
要不是她腦子裡的靈光一閃,也不會扯出這麼多事情來。
如果邵子恩和凌顥初真的是兄弟,那也未免太驚悚了些。
外人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難道身爲邵子恩生母的花姐還能不明白嗎?可是她居然教導自己的孩子,不遺餘力的憎恨凌家人,不擇手段的報復凌顥初,這算什麼?
該是怎樣的感情,纔能有愛轉換成這麼強烈的恨意,恨到不計後果,恨到全軍覆沒。
“不行,我要去上班了。”凌顥初突然坐了起來,“你現在這裡住着吧,公司的事情還很多,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等等!”薄心涼攔住凌顥初,“來都來了,住一晚再走吧,伯赫很想你的,他剛剛的反應,你也看見了,你忍心就這麼離開嗎?”
聞言,凌顥初離開的腳步有一瞬間的停頓。
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凌顥初揉了揉薄心涼的頭髮。
“好,我在這裡住一晚。”
過了今天,一切還要恢復原樣,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那你去陪孩子,我去給你準備午飯?你想吃什麼?哦不對,不管你想吃什麼,我做出什麼來,你就要吃什麼,不許挑食,尤其不許挑我做出來的食物。”
薄心涼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到廚房裡去了,腳步有些匆促。
剛一下樓,薄心涼就看到靠在牆角抽菸的凌廣林,突然就有一種掉頭逃跑的衝動,薄心涼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腳步頓在原地。
“爸,有什麼事嗎?”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我抽根菸就好。”凌廣林嘆了口氣,“心涼,你要記住,什麼都別告訴我,更加不要告訴你媽,別打破這個家原來就有的分寸。”
就這麼過下去挺好的,三世同堂,他現在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