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了攥拳頭,薄心涼感覺掌心裡的汗珠粘膩的讓人難受,而眼前的男人,則是讓她慌亂了。
揚起睫毛,薄心涼漂亮的眼眸裡滿是冰冷的笑意,“當然不是了,凌總富可敵國,怎麼會連這一點點酒錢都付不起?”
“那你跑什麼?”凌顥初抵着薄心涼的肩頭,眼底妖嬈的霧氣散去,剩下的都是略顯鋒利的寒意,“給我坐下。”
抿了抿脣角,薄心涼知道凌顥初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當下也就沒有還口,跟着凌顥初坐到了他身邊。
將透明的酒杯推到薄心涼麪前,凌顥初一手搭在沙發上,一手夾着一根香菸,俊美的五官在昏暗的燈光裡有些看不真切。
開了一瓶紅酒,薄心涼剛剛把酒杯遞到凌顥初面前,手腕忽然就被他拉住了,整個人就這麼栽倒在凌顥初懷裡,杯中的紅酒灑在了他的胸膛上,浸透了他的襯衣。
“你幹嘛?”薄心涼掙扎着,手腕卻被凌顥初死死掌控在手心裡,鑽心的疼。
“你昨天陪的人,是邵子恩?”凌顥初擡起薄心涼的下巴,薄薄的脣順着薄心涼的額頭眼瞼一路往下,在她的脣瓣上輕輕輾轉廝磨良久。
“他碰過你哪裡?”
如果邵子恩什麼都沒有做,薄心涼是不會衝動的將人打進醫院的。
“你想讓我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薄心涼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顥初,“他爲什麼會來招惹我,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莫不要說他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是我和他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那也不是我的錯。”
凌顥初必須承認,因爲剛剛那番話,他現在有一種要掐死薄心涼的衝動。
“薄心涼,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在遇到困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我?”
他不是在氣薄心涼和邵子恩的糾纏,而是在心疼薄心涼。
沒人會比他更清楚薄心涼爲什麼會這麼缺錢了,只要薄心涼一句話,他會替她把所有困難都清除乾淨,可這丫頭……
想當認真的皺眉思索了半晌,薄心涼一字一句緩緩的說,“我爲什麼要在第一時間想到你?”
她現在和凌顥初撇清關係都來不及,又有什麼理由往這個男人懷裡靠攏?
突然有些沉重的嘆了口氣,凌顥初起身,鬆開了對薄心涼的禁錮,臉上的疲憊藏在陰影裡叫人看不真切。
是他有些操之過急了,薄心涼過去的人生用千瘡百孔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又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受他呢?
“把衣服換了,跟我走。”
“幹嘛?”薄心涼揉着自己的手腕,一動不動。
轉過身皺眉看着薄心涼,凌顥初波瀾不驚的問,“你是需要我替你換衣服嗎?”
“謝謝,不用。”薄心涼利落的起身,走到更衣室把之前的校服換上了,這纔出來。
看着薄心涼身上這青春活力的校服,凌顥初的眉頭又一次狠狠的皺了起來。
穿這麼一身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拐賣未成年少女呢。
“怎麼了?”薄心涼被凌顥初的眼神看到有些不自然。
脫了外套搭在薄心涼的肩頭,凌顥初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拉着薄心涼離開了。
後背上傳來的是凌顥初外套上的體溫,鼻尖縈繞的是專屬於凌顥初的淡淡菸草味,就連軟綿的手都被凌顥初握在了掌心裡。
抿了抿脣角,薄心涼沒說話,只是跟着凌顥初的步伐不急不緩的走着。
坐回車上,凌顥初依舊沒有鬆開薄心涼的意思,只是對着司機說了一句,“開車,回凌家。”
聞言,薄心涼有些不淡定的開口,“我不會跟你去凌家的。”
開玩笑,跟這麼危險的男人共處一室,她會被吃幹抹淨的。
“不去凌家,你要去哪?回酒吧裡給人陪酒?”
垂着睫毛,薄心涼沒說話,纖細的手指卻是一根一根緊緊攥成拳頭了。
嘆了口氣,凌顥初把薄心涼的小拳頭握住掌心裡。
“醫藥費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我會替你處理好的,以後都不要去那種地方了,還有……”說着,凌顥初忽然俯身在薄心涼的脣瓣是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記好了,你是有靠山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我給你撐腰。”
一句話,莫名的就讓薄心涼覺得心裡暖暖的。
從來都沒有人說會當她的靠山,也從來都沒有人說無論發生什麼都會替她撐腰,就像從來沒有人會把她當成獨一無二的珍寶一樣。
“謝謝凌總。”薄心涼道謝的話語說的是真心實意,可後半句話就拐了個彎,“可是,我還是不能和你去凌家。”
她分不清凌顥初剛剛所說的話,有幾分真情幾分買哄,所以,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凌顥初深刻的意識到,在這樣下去,薄心涼這個丫頭,總有一天會氣死他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去言明院。”凌顥初冷意盡顯的開口。
得到了命令,司機當即就拐了個彎,薄心涼卻在一旁悄悄拉了拉凌顥初的袖子。
“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了就知道了。”凌顥初不想再多說些什麼,徑自閉上了眼睛,順便還伸出手矇住了薄心涼的。
眨了眨眼睛,薄心涼纖長的睫毛在凌顥初的掌心裡輕掃了兩下,最終安靜了下來。
算了,雖然不知道要去哪裡,可薄心涼心裡清楚,凌顥初是不會害她的。
從名字上判斷,這個言明院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可當薄心涼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低低的讚歎了一聲。
“這哪裡是院,分明是島啊。”
本市靠海,薄心涼是知道的,可這言明院明明就是在內陸,四周還偏偏都被海水包圍了,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
“喜歡嗎?”凌顥初問,脣角微微挑了起來。
下意識就要點頭,可動作還沒起,薄心涼脣角挑起來的弧度就又放了下來。
“挺漂亮的。”薄心涼的回答避重就輕,“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凌顥初拉起薄心涼的手,將鑰匙放在了薄心涼的手心。
“既然不想和我回凌家,那就暫時先住在這裡,這是鑰匙。”
“這怎麼行?”薄心涼說着就要把鑰匙還給凌顥初。
“你沒得選。”凌顥初語氣霸道異常,似笑非笑的靠近薄心涼,“自己進去熟悉環境,還是我抱着你在島上走一圈,好方便你宣誓主權?”
薄心涼:“……”她還有的選嗎?
用力的攥了攥鑰匙,薄心涼轉身上了停靠在岸邊的快艇,一雙眼睛裡的情緒有些複雜,叫人分不清她是開心還是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