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薄心涼還是決定保孤兒院的事情告訴凌顥初。
她一貫不是喜歡鬧小脾氣的女人,更何況現在的情形,根本不允許她鬧脾氣。
“我……”薄心涼纔剛剛說了一個字,口袋裡的手機就催命一般的響了起來,阻攔了她剩餘的話。
拿出手機來看了看,居然是石小暖在找她,肯定是孤兒院又出了什麼狀況。
“怎麼了,小暖?”
“心涼你說,你剛剛是不是去找那個什麼邵子恩去了?”石小暖的語氣有些急切。
“是啊,怎麼了?”薄心涼皺眉,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是不是那二十萬可以用了?”
“是啊。”石小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我還以爲你是去找你的未婚夫了,結果你是去找那個變態!你是要嚇死我還是怎麼的?對了,那變態沒有給你提什麼不該提的要求吧?”
“那筆錢是他欠我的,能提什麼不該提的?”薄心涼笑了,“事情解決了就好,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吧,我現在要回言明院了。”
“可是我還是感覺有什麼……”石小暖話沒說完,手機裡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小暖?”薄心涼警惕的說。
“沒事,心涼。”石小暖寬慰了她一句,“就是那幾個要收購孤兒院的人又來了,不過你放心,現在我們有底氣了,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你乖乖和你未婚夫去培養感情吧,拜拜。”
說完,石小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留下薄心涼一個人對着電話無語了很久。
“我去孤兒院看看小暖,就先不回去了,你就靠邊停車吧,把我放下就好了。”
可凌顥初卻好像沒有聽到薄心涼的話一樣,只是徑自開着車,目光幽深而沉寂。
這男人,好像生氣了。
薄心涼皺眉,頗爲無奈地揉了揉額角,“你……”
“吱——”
凌顥初在這個時候突然踩下了剎車,動作突然的讓薄心涼身子狠狠在車座上磕了一下。
“你怎麼了?”薄心涼皺眉。
在她看來,凌顥初是沉穩的,是老練的,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現在爲什麼這麼容易就會動怒?
“薄心涼,你記掛你母親,你記掛石小暖,你還記掛孤兒院裡的那羣孩子,可你什麼時候才能記掛記掛我?你甚至可以讓陳德送你去見邵子恩,可你卻讓我把你丟在路邊,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沒什麼意思,你會怎樣?”薄心涼緊緊抿着脣角,“我叫心涼,人如其名,如果你要是對我有諸多不滿,現在就可以讓我走,和我之間的關係,從來就不是我求着你開始的。”
因爲是他先開始的,所以她就能這麼有底氣的在他面前說離開嗎?
聽起來,實在是有理的很啊。
擡起薄心涼的下巴,凌顥初低頭吻上了她的脣,牙齒在薄心涼的脣角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有血珠沁出來,纔將她脣角上的鮮血都清除乾淨了。
“薄心涼,你是我見過最沒心肝的女人。”
可偏偏就是這幅沒心肝的樣子,讓他念念不忘的想了五年。
脣瓣火辣辣的痛,薄心涼知道凌顥初是在用這種方式發泄他的怒火,當即也沒有反抗,只是緊抿着脣角沒有說話。
可脣瓣上火辣辣的痛意卻是忽略不掉,只是抿了抿脣角,她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低眸看着薄心涼豔紅的嘴脣,凌顥初忽然俯首在她的脣角上吻了吻,脣瓣冰涼。
“我說過了心涼,不要激怒我。”
“如果我說你是自己把自己給氣到了,你會怎麼樣?”
“會再咬你一口。”凌顥初笑了,脣角勾起的弧度卻是涼到嚇人。
“別激怒我,心涼,我怕你承受不住。”
他的陰冷他的暴戾他的算計,薄心涼一概沒有見到過,也最好,不要見到。
她只是想去見見石小暖而已,怎麼事情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薄心涼覺得她實在是搞不懂這個男人的腦回路了。
絲絲的痛意還蔓延在脣瓣,薄心涼偏過頭,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等到把所有的情緒都遮掩了起來,這才睜開了眼睛。
“我想給小暖打個電話。”說着,薄心涼忙不迭的補充到,“我只是想確定他們沒事,不會再提什麼要求了。”
薄心涼有些急切的解釋着,可她說完之後,凌顥初額角的青筋明顯跳動了幾下,俯身在她的鎖骨上重重的吮吸了一下,然後才鬆開了她。
摸了摸脖頸,薄心涼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剛剛凌顥初的脣瓣觸碰的她鎖骨上的時候,她險些以爲這個男人要咬斷她的脖子了。
這次撥打石小暖的電話,接通的時間特別長,看樣子她應該是在處理什麼事情。
“你那邊怎麼樣?有沒有人來鬧事?”薄心涼很是不安的問。
“沒有啊。”石小暖顯得很是疑惑,“說起來也奇怪,今天來的明明好帥昨天讓我們滾蛋的那些人,可是他們今天的態度好到詭異,簡直可以用畢恭畢敬來形容啊。”
“意思是,你們不需要搬出去了?”薄心涼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凌灝初。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的。”石小暖的話語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現在院長正在和他們談話呢,我要去聽牆角了,先掛了啊。”
說完,石小暖就有一次利落的掛斷了電話,沒有給薄心涼半點的反應時間。
“是你做的吧。”薄心涼說的是肯定句,“謝謝你。”
在她因爲孤兒院的麻煩而焦頭爛額的時候,凌灝初已經幫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而且用了還是一言不發的方式。
上次救石小暖的時候也是這樣,這個男人的出現,總是及時的讓人措手不及。
“謝我什麼?”凌灝初看着她,雙眼已經恢復了平靜,在沒有剛剛的波濤洶涌。
“謝你幫了小暖,不過……”薄心涼笑的眉眼彎彎,“這好像是你應該做的,如果不是因爲你,邵子恩也不會針對他們,更加不會有後面的一連串事情了。”
所以說,禍水不一定是紅顏,男人妖孽起來,效果往往更加驚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凌灝初也勾了勾脣角,“不管因爲什麼,以後都不要去見邵子恩了,我只能容忍你這一次。”
最後一次。
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薄心涼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就閉上了眼睛。
她剛剛怎麼會冒出:既然你不想讓我去見邵子恩,那麼你也要和蘇允諾保持距離的想法呢?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