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一個男人一個女孩,兩個人對立着,她一直看着他,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
左承浦清了清嗓子,“雪兒,你是不是嫌剛纔那個姐姐傷到你了,所以連叔叔也一起討厭了?”
歐雪低着頭,左腳尖踩着右腳的,十足十孩子無聊的動作,聽到左承浦問自己,她擡起頭來,側目看着他,“如果我說是,我討厭那個女人,你以後就不會與她來往了嗎?”
她的眼神裡跳動着一種很強烈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左承浦看不懂,不止是她的眼神,他發現她的世界,他也不懂,更猜不透她的想法,但他很清楚,她現在情緒很激動,所以他用沉默來結束這個話題。
她還是個孩子,他的事,不需要給她說太多,左承浦這樣想。
只是在歐雪看來,他的沉默就是答案,他在告訴她會娶阮曼兒,這讓歐雪說不出的生氣,一直到車上,她都扭着頭,理都不理他。
她的脾氣很古怪,完全沒有她母親一點溫和,如果不是她們母女長的太像,左承浦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冉檸所生?
冉檸......
想起她,左承浦心頭一暖,同時也對身邊這個耍性子的小女孩也多了份包容。
她是冉檸的女兒,都說愛屋及烏,他應該像疼愛自己的女兒一樣疼她纔對。
醫院,慕承浦停下車,看着醫院的LOGO,歐雪哪還顧得慪氣,手顫抖的抓着車門,面色微白,聲音也怯怯的,“真要打針嗎?”
左承浦想起了冉檸曾經給他說過她怕針的事,可是今天這種情況不打針,他又不放心。
“不一定,讓醫生看看再說,如果不需要就不打,”左承浦半哄半勸。
歐雪的手仍緊抓着車門,左承浦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的,並小心的去掰她纖細的手指,“有叔叔在,就算打針也沒關係,不是嗎?”
“乖,有叔叔在!”左承浦爲她拉開了門,小心的牽着她往前走。
他的大掌包裹着她的,掌心溫暖乾燥,有着他的氣息,熱熱的,一股莫明的情愫順着被他握着的指尖,如同一條小蛇就那樣鑽進了歐雪少女的心裡......
醫生辦公室。
一個法國醫生仔細的檢查了歐雪的傷口,“紅腫意味着發炎感染了,而且是被抓傷,建議先打破傷風,然後再打消炎針……”
歐雪聽不懂大夫嘴裡嘰哩呱啦的法語,她只是木然的看着左承浦,只見他點頭、皺眉,卻猜不透醫生到底說了什麼。
“他怎麼說?”歐雪碰了下左承浦,低問。
“說要打針,”左承浦小心的觀察着她的反應。
“啊,不!”歐雪立即跳起來,一下子躲到了他的身後。
“聽話,醫生說你的傷口已經感染,要打破傷風和消炎針,不然會留下很難看的疤痕,”後半句話是左承浦故意嚇她加上去的,只想她能好好配合醫生。
“我不!”歐雪態度十分堅決,臉色也變得難看。
“歐雪!”
“我不打針,我不打針!”
歐雪拔腿就跑,只不過被左承浦手快的一把給拽了回來,同時他的耐心也消耗殆盡,冷冷盯着歐雪,“傷是你自己的,胳膊也是你自己的,你如果願意留下疤痕,想走我也不攔你。”
說完,他真的鬆開了她的手!
她本就害怕,現在被他這麼一吼,委屈瞬間涌上了歐雪心頭,她眼眶一紅,“左承浦,是你的女人傷到我的,你現在居然說這樣的風涼話,我看了你和她一樣,都是屬狗的,都是瘋狗!”
她氣極了,也開始口無遮攔,這讓醫生都爲之一震,而左承浦更沒想到,她刁蠻任性也就罷了,居然還會罵人?
這就是冉檸教育出來的女兒?
既然冉檸把她交給了自己,那麼他不好好管教,也是失職!
想到這些,左承浦伸手再次拽住歐雪,對着醫生說道,“給她打針,馬上!立刻!”
說完,把歐雪直接按在了座椅上,在他強大的力量下,她一動不能動,看着醫生舉起的針管,歐雪臉色瞬間變白,“不,不要......啊——”
刺痛從皮膚上傳來,歐雪低頭,只見那細長的針頭直直的扎進了自己的皮膚,頓時,眼前的天一下子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