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禹,藥拿完了嗎?”一道極輕極柔的女音響起,讓上官西子不由再擡起頭來,然後僵住。
林非顏,還有她懷裡抱着個孩子,而那孩子身上蓋着的正是霍正禹的警服。
這一刻,上官西子聽到自己的心快速裂開的聲音,噼裡啪啦的…….
他們終於在一起了,就連孩子也這麼大了?
呵呵……
哈哈……
她真是蠢,剛纔竟然還爲他怦然心亂,他現在已經是別人的男人,她亂個屁啊!
六年了,沒有誰會等她在原地!
“正禹?”林非顏對於他的不迴應又叫了聲,然後循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俏美的臉剎那一僵,如同遭遇什麼重擊。
上官西子——霍正禹的前妻!
“我來,”霍正禹淡然的收回目光,伸手抱走林非顏懷裡的孩子,“我們走吧!”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好聽,粗獷有力,這些年在異國他鄉,午夜夢迴的一次次迴響在她的夢裡。
只是如今……
“小姑父……不,霍隊長,我今天帶小姑來看急診,闖了紅燈,超了速……”上官柘不忘記自己的事。
“明天去交警隊交罰款學習,”霍正禹毫不客氣的打斷他,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霍正禹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了眼上官西子,恰好她也看向他,視線在空中相撞,她蒼白的臉因尷尬而浮起一抹淺紅,這樣的她,同樣足以刺傷人的眼睛。
“走吧,”他再次出聲,然後轉身。
從始至終都不曾和她說一句話,彷彿他們是從不曾相識的陌生人。
“唉,小姑父……小姑,那個……”上官柘顯然沒料到他們的見面會是這樣。
“你給我閉嘴,趕緊叫人給我打針,”上官西子吼他,那麼的大聲,每一個字都傳到向外走的那個人的耳裡。
“叫就叫,你吼什麼吼?”上官柘也惱了,然後衝着向外的背影哼了聲,“怪不得我小姑不要你,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霍正禹走着的腳步一頓,但轉瞬仍繼續向外走。
車上,林非顏暗自觀察身邊的男人,他下頜緊繃,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此刻更是冷硬如同雕塑,看得出來,剛纔出現的女人,已經讓這個男人情緒起了變化。
看來,他還是在意她的,否則不會這副表情。
林非顏抱着孩子的手緊了緊,輕聲問道,“剛纔爲什麼不打個招呼,畢竟……”
“我和她已經沒關係了,”波瀾不興的聲音,平靜的如同他這個人一樣,可是林非顏知道,他表面越平靜,內心就越波濤洶涌。
“正禹,”林非顏咬脣,有些話想說,一直不敢說,可是現在她覺得再不說,就怕自己又錯過了。
只是今晚,這時機似乎又不太適合。
“這裡是交通廣播電臺……”就在林非顏猶豫要不要說之時,霍正禹隨手打開了車內的收音機,午夜電臺的主持人,將林非顏想說的話給壓了回去。
車子停下,霍正禹接過孩子,送她們上樓,林非顏提着藥快速的跟上,霍正禹將孩子放到牀上,轉身就走,只是剛到門口,身子就被林非顏自後抱住,“正禹,能陪陪我嗎?”
她離過婚,還帶着個孩子,沒有他的幫助,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可是今天看到上官西子,她忽的就怕了,慌了,她怕他會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
霍正禹身子僵直着,大手卻沒有猶豫的去扯她的,邊扯邊說, “藍盒的藥,一天吃三次,一次吃1/3袋,黃盒的藥,一天吃兩次,一次1/2袋。”
“正禹……”林非顏的手被他扯開,她不甘心的低喚。
“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他開門走人,沒有半秒停留。
身後,林非顏的聲音幽幽響起,“你還會和她在一起嗎?”
空氣中,他的步子擲地有聲,林非顏沒有聽到他的回答。
醫院裡。
上官柘看着更加蔫吧的小姑,忍不住寬慰她,“剛纔那女人不是他老婆,他沒有結婚,你都不知道小姑父多慈善,每月還捐工資救助失學兒童,還去養老院照顧老人……剛纔那母女,估計也是他幫扶的對象,你不要多想,我……”
“上官柘,你給我閉嘴,你哪來的小姑父?你小姑父還在他孃胎裡沒出生呢!!”上官西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罵他。
“小姑,你受刺激了,也不要拿我出氣,你說我圖的什麼,半夜被你從被窩叫醒,違規送你來醫院,替你拿醫藥費,還要被你罵,我真是欠啊我……”上官柘一通抱怨。
上官西子現在是身心都痛,再聽到上官柘如只烏鴉呱呱亂叫,更加的惱火,“都是你,幹嘛帶我來這家破醫院,打個針又慢又疼,還讓我碰到這輩子都不想見的人,上官柘,你就是誠心,你就是故意。”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
不過這三字,他是在心裡喊的,上官柘這次明智了,他要是再和心氣不順的小姑爭辯下去,被甩嘴巴子都有可能。
兩個小時,上官西子終於打完了針,而她也不再那麼痛了,只是很虛弱,攀着上官柘的肩膀上了車,然後閉眼睡去,只是她沒有注意到,停車位上,有輛車停了很久。
衛西城接到霍正禹電話時候,正在自家門口的車裡,望着自家窗口發呆,他都離家兩個小時了,他的老婆大人連個電話都沒有。
這次,是真真的不要他了?
可是他最近表現的很好啊,沒有哪裡不對啊?但他老婆怎麼就突然對她冷淡了呢?
這是時間長了,出現了審美疲勞?
如果是這樣,他還真危險了!
他正想到這裡,霍正禹的電話打來了,他竟然主動要喝酒,這對於交警隊長來說,可是難得的,更何況現在衛西城也無比懊惱中。
酒吧裡,兩個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也不知喝到第幾杯,兩人竟不約而同的開口,只是說的話不同而已——
衛西城說,“她開始嫌棄我了!”
霍正禹說,“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