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若忘不了那天,當他聽到她再也不會生寶寶時,他臉上難掩的失落和傷痛。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我是喜歡寶寶,可並不一定要你生啊。”
他的本意是想說,喜歡寶寶是一回事,生不生又是另一回事,可他說的連貫了,結果她又誤會了。
“好啊,蕭墨,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她說着就拍打他,“不要碰我,去碰能幫你生寶寶的女人吧。”
蕭墨被她這突然反應弄的一愣,等明白過來時,他徹底無語了,而周圍聽着的人,似乎也聽出了一些端倪,他們也和她一樣誤會了他剛纔那句“並一定要你生”的含義。
頓時,蕭墨被大家一通指責,望着他一臉的難堪,朱雲若卻有些想笑了。
蕭墨把將自己變成衆矢之的的罪魁禍首緊摟在懷裡,手指輕磕了下她的小腦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聲音裡卻分明帶着寵溺,“這下你滿意了?”
朱雲若吸吸鼻子,貪戀的吮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手放在他心臟跳動的位置,“你這三天去哪裡了?”
三天三夜,這簡直是她人生的煉獄,她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都沒有這三天難熬。
蕭墨此時明白過來,他消失的三天三夜肯定是促使她想逃開的真正原因吧?
其實他不是不想給她打電話,而是他故意不打,因爲他覺得有時候死纏爛打,倒不如欲擒故縱更有效果,當然這套商場上的伎倆,是不能告訴她,否則這女人又要對他狂轟爛炸了。
他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解釋,“公司出了安全事故,我回國了,因爲事故有人員傷亡,我被請去警局喝茶了。”
“坐牢?”朱雲若很直白的甩出兩個字,雙眼瞪大,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是配合調查?”他解釋,坐牢那兩個字似乎不適用於他這種身份的人吧?
可是,去警局和坐牢在朱雲若的心裡就是劃等號的,“他們打你了沒有?”
說着,她就拉着他檢查,蕭墨拉住她,“你擔心我?”
她沒有回答,他卻什麼明白,因爲她的擔心都寫在了她的臉上,“傻瓜,你看我像捱打的人嗎?”
朱雲若沉默,搖頭。
他摟過她,把頭按在他的胸口,“除了你,還沒有人有打我的資格。”
這是專屬權利嗎?
驀地,朱雲若心中一暖,雙手摟緊了他的腰,他強有力的心跳撞擊着她的耳膜,也衝撞着她的心跳,不禁低喃,“蕭墨爲什麼要讓這麼晚才遇到你,爲什麼不早讓我聽到你的心跳?那樣寶寶就不會……”
她一想到失去的寶寶,心就如被人再次撕開、撕碎,一片一片凌亂紛飛。
蕭墨拉起她,漆黑的眼眸宛如鑽石般的閃着明晃的光澤,好聽的聲音低啞了幾分,卻是帶着沉重的嚴肅,“珊珊,你聽清楚了,我蕭墨要的是你這個人,不論你能不能生寶寶,我都會要你,誰也不能阻止。”
霸道如他,卻是那樣的暖心。
朱雲若晶亮的眸子又開始水波斂斂,她對他搖頭,“我不配,我不配……你是這麼好的男人,應該擁有一份很完整的愛才對。”
他捧住她搖晃的頭,聲音堅定,“對我來說,只有你的愛是最完整的。”
“不……”她哽咽,眼淚再次滾落。
“我不配了,我的愛殘缺了……”
“我不許這麼說,”他低斥一聲,俯首吻住她的眼淚,捲入嘴裡。
他的吻那麼溫柔,可是他越溫柔小心,她就越難過,最後她狠下心,猛的推開他,“蕭墨我不能愛你……我不能自私的因爲愛你,而剝奪了你應該有的幸福。”
她突然的反悔,讓他懊惱,究竟還要他怎麼樣,她才能明白,他不在意那些的,他想要的只是她這個人?
朱雲若只覺得下巴一痛,他緊緊的捏住她,惡狠狠的在她耳邊吼道,“朱雲若你給我聽清了,我再說一遍,只說這一遍,我的幸福就是你,沒有了你,我就不會幸福,所以休想推開我。”
她震撼的看着她,雖然他幾乎要把她捏碎了,可她似乎感覺不到痛,而且她覺得痛的幸福,只是她不能那麼自私,因爲她沒有權毀了他該享有的天倫之樂。
“不讓我推開你,那你回答我,你真的不喜歡孩子嗎?”她的問題讓他一怔,他那不由自主的反應終是沒有逃開她的眼睛,她的心掠過一陣痙.攣。
“蕭墨不要再騙自己了,你喜歡小孩的,看你對年年的疼愛,就明白了,還記得我們在一起時,你說過的嗎?說是一定要娶個能爲你生一堆孩子的女人,讓她爲你生一大堆寶寶,然後陪着他們做老鷹抓小雞的遊戲,”說到這裡,朱雲若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
“那是你的夢想,我怎麼能殘忍的將你的夢打碎?”朱雲若溫柔的指尖撫上他的臉,一點點的描摹着他的樣子,似是要刻進心底一般。
“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過你,這就夠了……相愛的人並不一定要相守纔是幸福……蕭墨我推開你,正是因爲我愛你……我愛你,所以希望你幸福,等將來某天,你真有了一大羣寶寶,我也會覺得很開心,很幸福的……”
她的理論如利刃颳着他的心,因爲愛才拒絕,這個理由他能理解卻不能接受,而且他恨死自己曾經說過的那些話,當時他不過是戲弄她,才故意說是要找個像母豬一樣的女人,爲他生一窩小豬仔。
不曾想,那些無心的話,卻成了如今她推開他的理由,蕭墨緊抓住她的手,聲音冷厲,“你少說那些沒用的話,我不會同意。”
“同不同意是你的事,反正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了,”朱雲若說的那般堅定。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你無權單方面做主,”蕭墨這個運籌帷幄的男人,此刻也和她槓上了。
“放手是我的事,不放手是你的事,”朱雲若說着扯開他的手,把臉看向窗外。
蕭墨的心因爲她的絕決而痛的支離破碎,“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