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
“我親自去。”凌風此時一刻也不想在等下去了。
“凌少爺……”阿勁被凌風冷峻的眼神阻止了將要說下去的話。
幾平方的小地方，空蕩蕩的。
“她在哪裡？”凌風來到關押小蠻的房間，卻並沒有看見人，緊皺的眉頭瞬間更加深刻。
“在裡面。”
接着昏暗的光線，他看見牆角里蜷縮着一個小小的身影。
蝕骨的疼痛霎那傳遍全身，他的手指不自覺的抽動，眉頭稍稍舒展，隨即卻比剛纔更加緊蹙。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
她的身子在不停的顫抖，雙手緊緊抱着頭。
凌風的臉色由怒到憂，由心疼到蒼白。
輕輕搭上她的肩。
“啊！走開，別碰我……”小蠻在他觸及到自己的同時，大吼出聲。兩隻手不斷揮打在他身上。
任憑她大聲喊叫，無數粉拳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將她緊緊抱進懷裡。
“沒事了，小蠻是我，乖，沒事了。是我啊。”這一刻他只有一個想法，傷害她的人，他要殺了他。
身上怎麼有血跡，她受傷了嗎？一陣檢查之後，他稍稍安心。
抱起她，走出去。
她不再掙扎，變得安靜。
這個懷抱好溫暖，好踏實。她終於安心的睡去。
她的身子像火一般發燙，她的嘴脣因爲顫抖而無法合上，可是她的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不曾放開。
眉宇間，處處閃爍心疼的痕跡，凌風不安的坐在小蠻的病牀旁。
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此刻依舊緊緊握着凌風的手。
他伸手探向她的額頭，輕輕點頭，燒已經退了。
“不要，放開我……不要……放開我……”突然她又一次恐懼的叫起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凌風急忙將她抱在懷裡，“不要怕，不要怕，我在這，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他輕聲的在她耳邊安慰她，一邊拍着她的頭，不讓她太大震動。
小蠻漸漸平靜，卻依舊沒有清醒。
轉過頭，滿眼寵愛。
“你，我該拿你怎麼辦？什麼話都不肯說，什麼都不肯解釋。你想怎樣，到底想怎樣？”輕聲細語的在她耳旁，親吻下她的秀髮，他將她放下來。
看着她臉上的傷痕，他的手停在半空，卻不敢去碰觸。
“你放心，我會給你出氣的。絕不會放過任何傷害你的人。”
突然他的眼睛一陣血紅，手指捏得嘎嘎作響。
她的衣服並不是出門前穿的衣服，而是賓館服務員的衣服。
他的手顫抖的解開上面的兩個釦子，一道道抓痕清晰可見，刺痛他的眼睛。
這個混蛋，難道他真的對她做了那禽獸不如的事情。
啊！重重的一拳砸到牆上。
雪白的牆上立即印出五個血痕模糊的印跡。這個畜生！
過度的憤怒讓他衝出房間，他無法呼吸。
疾馳的車，敞開的窗。
陣陣涼風衝進他的體內，刷洗着他的心靈。
從前的那個凌風已經不見了，今天的他所有喜怒哀樂全都繫於一個女人的身上。
他不知道這到底代表着什麼，只是他的心裡有了想保護她，擁有她的慾望。
多少年的孤獨與寒冷，在這一刻瓦解。
他的心裡原來也可以注滿陽光一樣的溫暖。
聽到她醒來的消息，他恨不得此刻馬上飛到她的身邊。
一路狂奔，來到她的面前。
“你醒了。”心中的狂喜，到他的臉上凝結成了一絲淺笑。
“爲什麼要救我？”小蠻依舊在氣他，半點感謝都沒有，微聲說着。
“因爲你可憐。”他自己都不理解，爲何說出了這樣的話，其實他明明是心疼。
小蠻終於釋然，他從不放過任何羞辱自己的機會。
“爲什麼要可憐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我寧可死也不要你可憐。”
她此生最痛恨的就是可憐和同情。在她的世界裡，她永遠是堅強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憐。
疼痛陣陣竄上他的心，他心疼的抓住她的肩膀。
“你寧可死，都不要我可憐你，是嗎？”
“是，我寧可死。”
凌風氣的臉色泛白，兩隻手深深的嵌入她的肩膀。
“那就好好的活着，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事，讓我可憐。如果你不到處招惹又怎麼會讓別人有可憐你的機會？啊？”
小蠻咬着牙，來自肩膀的痛讓她的眼中佈滿淚光。
“是，我是無能，沒有用。可是，這是我的錯嗎？我到底錯在哪裡？”
她對着凌風大喊，淚水奔騰而出，訴說着她心中的委屈。
“是我不該夢想着和有錢的孩子一樣去讀大學是不是？那樣就不會跑去參加名媛晚會，就不會得罪上官雲磊，不會讓他有機會招惹我？是我錯了，生在貧寒之家，我就該乖乖任命。不該以爲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夢想就會成真。”
這些話深深震動了凌風，她的心中原來是如此單純無暇。
她一步一步像後退去，淚水控制不住的流淌。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嫁入豪門，從沒想過利用自己不勞而獲。是，我知道我漂亮。可是這是我的錯嗎？老天給了我一張美麗的臉我就該死嗎？就活該讓你侮辱嗎？”
凌風看着她聲嘶力竭的樣子，心疼的抽搐。他走向她……
“二十萬，你買了我。如果我不是有張漂亮的臉，你會這樣做嗎？在你心裡，我不過是個爲錢出賣的自己的女人，可是我從來沒求過你。”
“小蠻。”凌風眼中的痛伴隨着淚光閃耀，他輕輕念出她的名字。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想和媽媽安靜的生活，爲什麼要招惹我？你是壞蛋，你們都是壞蛋。”
她哭的雙肩顫抖，聲音嘶啞。
紅腫的眼裡裝滿無盡的委屈。
走到她的面前將她深深納入懷中。
“對不起！小蠻，對不起！”他不停說着對不起，希望可以安撫她顫抖的身子。
任憑她掙扎着，就是不放手。
也許是掙扎的累了，小蠻安靜的爬在他的肩頭，放縱自己將許久以來心裡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很久，他們都不曾說話。
“還疼嗎？”
他的手不想放開。
“不疼。”她輕輕開口，靠在他的肩頭。心中從沒有過的踏實，他在她昏迷時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可是，他始終沒有說過喜歡自己。
自己喜歡他嗎？
曾經他那樣的傷害自己，雖然不恨他，甚至對他感覺有些奇怪，可是那是喜歡嗎？
小蠻離開他的懷抱。
即使喜歡又怎樣，他的家世背景與自己天地之差。
擡起她的下顎，讓她看着自己。
“留在我身邊好嗎？”他肯定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神有多麼的深情。
小蠻慌亂的眼神不敢看他。
她要怎麼回答？如果他像從前一樣的強硬的口吻，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是在一刻，她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