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而立,臉上的淚乾了又溼。
瑟抖的雙脣,始終叨唸着那個名字。
此刻他終於絕望,她該是帶着怎樣的悽絕而去。
甚至將這條曾經珍愛無比的信物遺落在崖邊,到了那個世界,她依然恨他吧。
她走了。
他呢?
一個給了自己整個春天的女人,她一身荊棘,卻甘願爲自己忍痛拔除。
她歷經艱難,受盡委屈,卻忍着極冷將自己這塊寒冰捂在心懷。
終於,她給了自己滿懷的陽光。
而他呢,一次又一次帶給她的卻只有傷害。
一個又一個的寒冬,把她的心已經徹底傷透了吧。
所以,她纔會選擇離開,永遠的離開,永遠的把自己忘掉。
這是對他最重,最重的懲罰。
一生
與他天人永隔。
一生
與他再見無期。
一生
讓他追悔自責。
苦澀的笑,直達到心底。
可是,小蠻,對不起!
我不能接受你的懲罰了,即使到了地府,追到來世,我都要跟你說。
愛你從未改變!
黎家別墅在風景優美,環境安寧的半山腰,這裡是喧鬧的市中心。
兩地相隔,簡直十萬八千里。
還好,她記住了路,不會再迷路了。
一步步走着,先前是越走越快,後來是越走越慢,走了兩個小時之後,她已經邁不出步子。
她人此刻已經走在市區通往郊區的道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車子也越來越少。
忍不住回頭看看,一輛車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後。
車裡的人,她看不清。
她停下來,讓那車子先過去。
可是,那車子也停了下來。
她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這個車子明顯是跟着她的。
難道,她碰到了壞人嗎?
越是這樣想,她越是緊張。
步子也緊急了一些,可是,那車子仍舊是不緊不慢的跟在她的後面。
車上的男人眼睛一直盯着前面慢悠悠的車子,電話突然響起。
他按下了接聽鍵,“王自立,你辦事效率是越來越低了。”他說道。
王自立在電話裡的聲音,充滿了委屈,“boss,您這五經半夜的想一出是一出,這麼高難的事故,我怎麼不得花點時間安排安排。”
“少廢話,直接說結果。”黎夏川冷聲說道。
前面突然砰地一聲巨響,出了車禍。
電話裡傳來王自立的聲音,“boss,看到了沒?完美吧?”
黎夏川嘴角一勾,帶出一絲笑容,“算你手腳還夠快,不然,我廢了你。”
然後,他掛上電話,一腳油門。
車窗外,十字路口兩輛車相撞在一起,看起來沒有人員傷亡,但是,車子鐵定是報廢了。
身後的聲音嚇了李鑫鑫一跳,她回頭看去,濃煙滾滾,是出了車禍。
正是跟着她的那輛車,她的心稍微緩解了些。
可是,不一會,她就發現,身後仍舊有一輛車跟着她。
心中頓時慌了,難到她是碰到了團伙作案。
綁架!。兩個大字出現在腦海裡。
她想,完了,如果她真的被綁架了,那麼鐵定是被撕票的。
黎西舟纔不會贖她回去,他肯定巴不得她死了。
想到此,李鑫鑫也顧不了身體上的疲憊,加快了腳步。
二十分鐘過去了,李鑫鑫覺得身心疲憊,腳下直打晃,終於,她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一個人累到極點的時候,一旦倒下,再想起來就相當的難。
李鑫鑫坐在地上,身上過僅存的力氣也被抽空了。
突然,那車子停了下來,一個身影下了車,走向她。
她心跳加快,恐懼極了。
抱着自己的身體,她閉了眼睛垂下頭、
心想,如果今天她真的碰到了劫匪,那麼就當做這一切都是天意吧。
她的命,坎坷艱難的走過了這麼多年。
如果上天要在此時收了她,對她來說,也許並不是件壞事。
風拂面而過,那人已經到了近前,停下了腳步。
然後,她的身子一輕,被人整個抱了起來。
這一下,她再也無法淡定,倏然睜開眼睛,掙扎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你都這樣了,你確定還能自己走嗎?”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已經震驚了,然後驚訝的眼中,嘩啦啦的流下淚水。
“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她邊哭邊說道。
黎夏川笑了笑,眼神中透出幾分寵溺,“我以爲你的骨頭有多硬呢?”
將她抱到車子裡,然後自後備箱了拿出毛毯給她蓋上,他才上了車。
車子發動了,李鑫鑫根本不關心他有要帶着自己去哪裡。
剛纔的驚恐緊張,在看到黎夏川的瞬間化作烏有。
但是,她堅強堡壘也隨之轟塌。
“擦擦,別哭了。”黎夏川抽出紙巾遞給她。
李鑫鑫接過,“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道。
黎夏川說道,“我說是路過你信不信?”
她點點頭,這裡也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
很快,她又搖頭,他早就走了,不應該在她的後面啊。
“你這是什麼表情?”黎夏川說道。
李鑫鑫吸了吸鼻子,“你猜到了,黎西舟不會載我回家的是嗎?”
黎夏川笑了笑,“這會還有點變聰明瞭。”
然後黎夏川收起了笑容,看向她,“跟我說說,你爲什麼會跟着黎西舟來這裡?他又對你做了什麼?”
李鑫鑫一想起這個,當即眼圈又紅了。
良久,黎夏川就靜靜的等着她的回答。
她極力想收拾好情緒,可是,話一出口的時候,聲音中還是帶了顫抖,“對不起!如果當初我知道我爸爸的那封信裡是關於你的,我絕對不會答應他將信給老爺子的。”
黎夏川一腳剎車,車子當即停在路旁。
他深邃的眼中都是疑惑,帶了幾分不敢置信,深深的看着她,“你是因爲這個纔來的?”
李鑫鑫的淚水撲簌簌的不停落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你能原諒我嗎?”
黎夏川深吸口氣,“我什麼時候說過怪你?”
李鑫鑫垂下頭,“可是,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黎夏川伸手輕輕擡起她的下巴,“告訴我,你到底和黎西舟達成了什麼協議?”
李鑫鑫驚訝的擡頭看向黎夏川,“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