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沒有打通他的電話。
五天,他不見人影。
他很忙,他本來就是個大忙人啊,她怎麼能奢求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呢。
可是,他真的忙到一個打一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她眼中含滿了淚水,倔強的起身,擠了牙膏,放進嘴裡。
彷彿那裡不是屬於她的,她也不會憐香惜玉,用力的刷着牙。、
然後,她走到臥室裡,拿起護膚品,一層一層的抹上。
長長的頭髮,梳成一個馬尾系在腦後。
打了薄薄的粉,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
她對自己說,李鑫鑫彆氣餒,就算他真的不要你了,那又如何?
你本來就已經一無所有了,能夠遇到他,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所以,不要埋怨,不要難過。
也許,他離開了你,纔是最正確的決定。
終究,你是他最不該要的女人。
句句話都是鼓勵,可是,眼淚卻還是無法抑制的靜靜流下來。
他什麼都沒說,然而她卻已經明白了。
將她放在這個屬於他的屋子裡,不聞不問,便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他說,是她的孩子,他就會當成是他的。
他說,他接受了她,就會接受她的一切。
呵呵......
這一切,對是他隨便說說的吧。
收拾好一切,她什麼都沒拿,出了家門。
臨走前,她給黎夏川發了一條短息。
她總覺得,這樣走了,會讓人覺得是因爲賭氣,或者什麼。
總之,不太好。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我走了。”短短三個字。
小區裡就有銀行,她取了錢。
黎夏川將她的包包給她從黎家拿了出來,所以,她還不至於走投無路。
在美國的五年,她存了三萬塊錢。
雖然不多,但是,總不至於讓她露宿街頭。
她回頭看一眼那熟悉的陽臺,鼻子一酸,她趕忙垂下頭。
出了小區,她安靜的走在僻靜的小路上。
有錢人住的地方,都是這樣幽靜,遠離鬧市的。
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漫不經心的走出了很遠,竟然一輛出租車與沒有遇到。
她應該跟門口的保安說一聲的,他們應該可以叫到出租車的。
回頭看看,人已經走出去老遠了。
她轉過身,繼續往出走。
彷彿一顆無根的野草,飄蕩在午夜中,毫無目的。
離開了他,她竟然如此茫然無助,無處可去。
終於,她遇到了一輛出租車。
“請問去哪裡?”司機問道。
李鑫鑫卻一怔,半晌她說不出來一個地方。
司機彷彿看出她的無助,也不再多問,只把車往市區開去。
她一直靠在窗邊,風自窗口吹亂了她的頭髮。
“去最近的醫院!”突然,她淡淡的說道。
該解決的總是要解決的,就像面對的,誰也逃不了一樣。
這個孩子,她總不能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帶着他。
與黎西舟結婚的那一夜,她記得很清楚,他們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
可是,DNA的結果卻是騙不了人的。
難道,那晚上她被黎西舟灌了酒之後失憶了嗎?
這些天,她一直在這個問題上困擾着。
卻始終想不出個合理的理由,最後,她乾脆放棄了。
竟然,事實已經這樣了。
那麼,就是她該下決定的時候了。
到了醫院,她進了婦產科。
做了檢查之後,醫生告訴她,“一切正常,孩子發育很好。只是你有點貧血,營養不良,這點要放在心上。否則,再過幾個月,孩子大了就會有麻煩。”
“醫生,這個孩子,我不想要!”她輕聲說道。
醫生頓時一愣,“不要?你早幹什麼了,這都眼看着四個月了。”
醫生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太太,說話語氣很不客氣。
李鑫鑫繼續說道,“總之,我就是不想要了。”
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李鑫鑫,“你家屬來了嗎?讓他進來。”
李鑫鑫搖搖頭,“沒有家屬,就我一個人。”
“不行,你這不是流產那麼簡單。*已經不行了,小孩子骨茬都長出來了,只能催產,有危險性,沒有家屬,我們是不能給你做的。”
老太太鄭重嚴肅的說道。
李鑫鑫一聽當即紅了眼眶,“大夫求求你給我做了吧,我沒有家人,我媽媽去世了,也沒有兄弟姐妹。”’
“那你老公呢?”
李鑫鑫頓了頓,回道,“我沒老公。大夫,求求你就當幫個忙吧。需要簽字的地方我籤,我保證有任何危險都我自己承擔。”
李鑫鑫哽咽了,“我有難言之隱,這個孩子我不要。”
那是一條小生命,女人天生就對孩子有種特殊的感情。
尤其,當那條小生命最初在你肚子裡慢慢成長的時候。
李鑫鑫自進了醫院開始,便一直心痛如絞。
說實話,她是捨不得的,也並不是爲了黎夏川。
可是,沒有爸爸,又不被媽媽祝福的孩子,是註定了不會幸福的。
她不想生下他,讓他還未出生便註定了要成爲悲劇。
老太太見她哭的傷心,對她說道,“你別哭。你求我也沒用,這是醫院的規定,做引產手術必須要有家屬的簽字和陪同才行。你回去吧,不管是誰,總要來一個人才行。”
李鑫鑫出了醫院的門,淚水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她躲在角落裡,狠狠的哭着。
總要來一個人才行,可是,她卻找不到任何一個人。
她在心裡一遍一遍的叫着媽媽的名字,哭的撕心裂肺。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她拿出電話,淚水再次模糊,是那串熟悉的號碼。
是她苦苦等了五天的電話。
她接起電話,沙啞出聲,“喂!”
對方沒有說話,一直沉默着。
李鑫鑫也半晌沒有說話,心再次絞痛起來。
他打電話過來,卻一句話都沒有要對她說的!
“這些日子,謝謝你了!”
最後,李鑫鑫說道。
李鑫鑫,是你吧!”電話的那頭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聽在李鑫鑫耳中猶如魔鬼一樣可怕。
她一把將電話扣掉,是黎西舟!
怎麼會是黎西舟,爲什麼是黎西舟接得?
李鑫鑫一時間慌了神,恐懼無邊際的慢慢將她吞噬。
她驚恐的轉着圈看向四周,不知道黎西舟會突然自哪個方向出來。
她慌忙起身,上了出租車。
電話此刻再次響起來,她頓時一驚,打開一看,仍舊是黎夏川的電話。
她想,剛纔是不是她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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繃緊一顆心,她再次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