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致遠,我真的好想好想殺了你......”顫抖的手指緊緊攥緊在胸前,眼淚滴落下來,心痛到無法忍受。
她知道他不會對辰辰怎麼樣,也知道他不會傷害辰辰,但見不到辰辰,她就覺得很慌,很害怕。
寧靜的理智蕩然無存,就在大街上,崩潰地哭泣!
耗費了幾個小時的尋找,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緊着,寧靜的理智冷靜全面瓦解。
此刻,她只是一個無助的母親!
寧靜的淚水啪嗒落下,滴落在來人的手背上,肩膀被外力的攥住。
“少夫人,您怎麼坐在這裡啊?”陳姨緊張的看着寧靜,一臉的淚水,頭髮都是凌亂的,此時正毫無形象的坐在廣場中間。
“嗚嗚嗚嗚......”聽不清周圍的聲音,淚眼氤氳間只看到一雙充滿關心的眼睛。
所有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停靠的彼岸,身子忍不住的向陳姨靠去。
陳姨蹲在她身邊,抱着她,大手一下一下拍在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少夫人,你坐在這裡,難怪少爺打你電話沒有人接呢?”陳姨一邊拍着她,一邊訴說着。
她剛纔在廚房裡做晚飯,就聽見手機一直在響,可是找遍了別墅都沒有找到寧靜,所以她只得接起來,才知道是少爺打來的。
“陳姨,你說什麼?”
混沌的大腦瞬間被“電話”兩個字擾亂,那些煩亂的思緒開始清晰起來,她猛地從陳姨的懷裡退開,眨落眼睫毛上的淚水。
那被淚水洗滌過的雙眼,晶亮清澈,一眨不眨的盯着陳姨。
“是啊,少爺打你手機,一直......”沒有人聽,幾個字還未說完,陳姨就感覺有陣風從面前吹過,又快又猛,然後就看見了寧靜已經跑遠了的身子。
陳姨笑了笑,快速的從地上坐了起來,跟着寧靜。
寧靜僅用了五分鐘便跑到別墅,幾乎是一秒都沒有耽擱,便拿起茶几上的電話,她剛纔出去太急,電話沒有帶。
手指顫抖的按下通話記錄裡紅色未接來電,心開始砰砰跳,差點跳出了嗓子眼。
“喂......”低啞暗沉的嗓音傳來,幾乎在電話剛接通的瞬間便被接起,葉致遠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目光柔柔的看着貼在一起的悠悠和辰辰。
“葉致遠,你個王八蛋......”幸好葉致遠有先見之明,不然這一聲失傳了的震天吼,非得把耳膜震破了不可。
只說了一句,寧靜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那滔天的澎湃,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握着手機,嚎啕大哭。
她的哭聲通過電波傳來,葉致遠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她的眼淚就像滴在他的心尖上,沉悶,苦痛。
葉致遠並未急着說話,而是握着聽筒,等她哭夠。
通話記錄顯示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寧靜哭的一個勁的打嗝。
“好了,不要再哭了。”葉致遠將聽筒握緊,對準耳邊,涔薄的脣微張,低啞的聲音溢出。
“你......你們在哪裡?”哭的很久,寧靜的聲音有些沙啞。
“在外地。”他並未說具體的地點,像是故意而爲之。
“葉致遠,你怎麼可以不通過我的允許就把辰辰帶走,你知道,這個我......可以告你的啊!”當眼淚不在流下,寧靜剩下的只有怒氣。
“告我,你確定?”涔薄的脣揚起,一抹笑溢出。
“是,我就要告你,告你拐賣我的孩子。”
“寧靜,你哭傻了吧?”葉致遠輕笑而出,這個傻女人。
“你才哭傻了呢,你全家都哭傻了!”寧靜沒好氣的吼他,胸腔氣的一起一伏的。
“呵呵,我全家?”葉致遠笑的更大聲,他全家不就是她和辰辰嗎?
“葉致遠,我告訴你,我說的是真的,這次我一定要告你。”寧靜沉下氣,一臉冷靜的說道。
“好啊,你去告吧,看哪家法庭會受理父親帶親兒子出去玩要被說成是拐賣的案子,我倒是很有興趣?”身子向後仰着,頭靠在椅背上,嘴角露出淺笑。
他的嘲諷響在寧靜的耳畔,而他的話卻砸進了寧靜的心裡。
是啊,他是辰辰的親生父親。
她要如何去告,怎樣去告?
“葉致遠,我不和你扯這些有的沒的,你回答我,爲何會突然帶辰辰離開,而且不告訴我一聲?”寧靜知道告上法庭已是不現實了,但是她想不通爲何葉致遠會突然離開。
“還不都賴你。”一句話,將情勢反轉,一切的罪責都指向了寧靜。
“我,你腦子抽風了吧?”寧靜口不擇言的說道。
“寧靜,你再說一次髒話給我試試看。”葉致遠也是發起狠來,自從見面,這個女人嘴裡吐出的話不中聽極了。
五年前,打死她都說不出這些話來。
“好了,我不說就是了,你快告訴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寧靜咬牙切齒的對着電話溫柔開着口。
“我給你戴戒指的時候,我說過什麼?”葉致遠的手指習慣性的點着黑色耀石桌面,發出有節奏的敲擊聲。
“什麼......”寧靜迅速回憶那日的情景。
“啊!!!”尖叫聲再次炸響在葉致遠的耳邊,不過這次,他並沒有躲得開。
她記得當日他說,寧靜,你要是敢拿下來,我就帶辰辰到你一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寧靜盯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無語極了,她不是戴着嗎?
“葉致遠,我明明戴着,你憑什麼違約?”她氣的牙齒咬得咯咯響,如果此時葉致遠在她的面前,他肯定會被她的目光殺死。
“你什麼時候戴着,早上我明明看見你手上什麼都沒有。”
“葉致遠,你個幼稚蟲,我昨晚洗澡的時候拿下來的,睡覺時候當然沒有戴,早上吃過早餐我就戴上了。”寧靜嘔死了,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因爲這個?
“洗澡的時候爲什麼不戴?”葉致遠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此時還能問的如此理直氣壯。
“你傻啊,洗澡的時候戴着不方便啊,打了泡泡之後就會很滑,要是滑掉了,我可賠不起!”嘟起的紅脣,賭氣的話語,起伏的胸脯,握緊的雙拳,此刻的寧靜真的很生氣。
“......”
半晌後,葉致遠卻又突然說了一句。
“你可以戴,丟了我再給你買。”
只是,寧靜錯愕間,電話卻掛斷了。
葉致遠望着窗外燈火通明的夜香城,不得不說香城很是繁華,特別是晚上,只可惜,此刻窗前的人兒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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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到底還要喝多少?你是要喝死自己嗎?”昏暗嘈雜的酒吧內,安子皓手中的酒杯被奪走,琥珀色的液體撒了他一手,而下一秒,形如枯槁的安子皓沉默的將鄰座面前的酒杯端起,一飲而盡,喝的急了,猛地咳嗽起來。見此情形來人“砰”的一聲將酒杯砸在吧檯上,西裝大開,看着正猛烈咳嗽的安子皓,這哪裡還是叱吒香城的安家大少啊!
安子皓從頭到尾卻是不發一語,自從失去她,變成什麼樣都無所謂了。
優雅,成熟,他不喜歡,那麼他就做到她喜歡爲止好了。
本以爲心不會痛,可是當早上看見葉致遠帶着辰辰出現在他家門的時候,那劇烈的疼痛便蔓延開來。
原來不是不痛,是痛的太深。
“你想見她就去見,你們不是要結婚了嗎?去把人追回來不就好了?”安子皓的好友也也很鬱悶,前些天才去做的伴郎,結果看到的卻是那樣的婚禮。
“滾開,給我酒,我要酒。”安子皓一把揮開好友的手臂,就去抓桌上的酒瓶。
“你……行,你就繼續在這裡犯賤吧!”好友也動了怒,晚上本來就安排好了辣妹,結果被他打亂了,此時怒氣直衝,也懶得理他,轉身離開酒吧,徒留下安子皓一個人繼續喝着酒,黑色襯衫前襟敞開,古銅色的肌膚在酒吧朦朧燈光裡蒙上了層薄薄的汗,寬厚大掌緊握着酒杯倉促的灌着,琥珀色液體沿着薄脣邊滑落下來,說不出的頹廢與吸引人。
待好友離去後,有不少異性過來,不過上前搭訕的女孩皆被他冰冷眼神所震懾住,久而久之再也沒有異性敢靠近他。
江可馨是被同事又拖又拽給拽進來的,說句實話,她今年都快三十六歲了,卻沒有進過一次酒吧,這次演講很成功,明天應該能夠收到好心人士的捐款,所以幾個同事起鬨要來酒吧放縱。
她本不想來的,可架不住同事的盛情邀請,再加上心裡着實苦悶,她在醫院也是首屈一指的女神級人物,可葉致遠卻連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在說依依今天在葉致遠那,所以跟他們出來了。
香城的夜晚是浮華喧鬧的,酒吧內人很多,基本上能坐下的地方都已經坐滿了人,江可馨置身在這嘈雜的氛圍內,太陽穴位置突突的跳動暗暗疼痛,到了這裡她終究還是有些後悔了,剛想要打招呼說先回去,可同事已經找到了座位朝自己興奮揮起了手。
江可馨剛一坐下就感覺不舒服,酒吧裡太熱鬧,人羣太多,舞曲太扎耳朵,看了眼舞池上,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苦笑了下,也許這是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酒吧吧。
“親愛的,你要喝什麼?”同時看着江可馨,手放在嘴巴上,不然她還真的聽不見。
“我要杯橙汁吧。”江可馨也同樣的吼道。
“有沒有搞錯,來酒吧喝橙汁,不行,要威士忌。”同事一掌拍在吧檯上,語氣雄厚。
“不,我不能喝酒。”江可馨擺着手,她可沒有忘記,明天她是早班,要是遲到了,會扣一年的獎金。
誰都沒有注意到,她身後趴在桌子上喝的酩酊爛醉的男人,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