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慕年忽然一聲不哼的掛了電話,許美伊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她從來沒有想過連慕年會這麼做,她拿捏不準對方是什麼意思。
剛纔開着免提,許萬重自然也知道剛纔連慕年根本沒有給許美伊一個明確的答案,心裡也是失望的。
他眼眸一轉,忽然說道,“小依,打回去問一問他,我想他手機可能是沒電了。”
許美伊卻緊緊的皺起眉頭,連慕年剛纔的反應就像是給她一巴掌,她的心忽然的冷了下來,“我感覺年他是不高興了,他不想再跟我說下去。”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她感覺連慕年不高興的是因爲曲淺溪竟然因爲她自己的計謀而將他計算進去,而不是他知道曲淺溪要奪取他們許家的許氏集團,因爲心疼她,站在她這邊而憤怒。
許萬重也是一個人精了,他對曲淺溪在連慕年的心裡的位置可以說比許美伊還要清楚,自然的也有些明白連慕年到底爲什麼會掛了電話了,而且連慕年沉默就說明許美伊剛纔的話截中了他心裡在意的點。
但是,許萬重在意的不是這些兒女私情,他要的是連慕年能否幫他們的答案,所以他柔聲的勸許美伊,“小依,你不要想太多了,連慕年他現在還不知道曲淺溪就是當時救了他的那個人,你應該要好好的利用這一點。況且,他心裡是喜歡你的,如果他對你真的沒有感覺的話,曲淺溪在他身邊久了,他應該會有所擦覺,這說明他沒有愛上曲淺溪。”
許美伊聽到這裡,覺得真的很有道理,她剛纔想了這麼多,最在意的不過是連慕年不愛她愛上曲淺溪了,但是許萬重的話,讓她眼底燃起一絲希望。
她開心的笑了下,看着許萬重,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許萬重眸子微閃,繼續說道,“剛纔的事就算他不高興也不至於這樣一聲不吭的就掛了電話,你們認識了這麼久,你應該瞭解他,這樣沒風度的事不像是他會做的,而且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們一定要得到連慕年的幫助,我們日後的生活是依舊的風光還是衰敗就看連慕年的了。”
許美伊聞言,也覺得有道理,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馬虎不得,也就咬脣再撥了一次號碼。
連慕年正要準備去開會,看到來電顯示,抿着薄脣,垂下眼瞼,卻沒有接電話的意思。
他當時聽到曲許美伊的話,心就亂了。
許美伊剛纔說的話讓他想起了曲淺溪曾經說過的話,他知道許美伊說的話沒有錯,他之所以現在會到m國來,就是因爲曲淺溪的計謀,而她將他計算了進去,就是怕他干擾到她奪取許氏集團。
那時候心裡悶着一股怒火燃燒着他的理智,他自己爲什麼會這麼生氣,心情很複雜,至於具體是什麼,他自己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這個妻子,即使兩人已經有了孩子,即使他們一度互相承諾過不離婚,要一起撫養他們的孩子長大,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將他納入她的計劃範圍,從未想過要找他幫忙。
當他想知道她的事情,她的行程,他問她,她就沉默一陣,那模樣給他的感覺就是“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我們沒這麼熟!”
而事實,他們是夫妻。
他承認,以前他從來沒有將夫妻這個詞劃入自己思考的範圍之內,自從她懷孕後,心裡就不知爲何,有些在意這個詞,想到這個,他心裡只有出現曲淺溪的小臉。
所以,看到許美伊的電話時,他心裡想起的只有曲淺溪的計算,別無其他。
連慕年想到這裡,沒有接電話,將手機關機。
許美伊聽着電話那邊甜美而沒有感情的機械性的話語,心越來越沉。
許萬重自然能也知道連慕年關機了,頓時抿起了薄脣,心裡暗想着或許連慕年已經知道了許美伊對他的欺騙,所以他纔沒有接電話。
但如果連慕年知道了事實,他應該不會如此的平靜。
他思索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連慕年這麼做到底是爲什麼,但他卻知道,連慕年能不能幫他們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他們只有找別的出路。
“小侑,連慕年的電話還是要打的,可能他現在又事不方便接電話,遲一些還是打幾個電話回去吧,不過我們不能完全的靠他,得想辦法從曲淺溪的身上入手。”
許美伊還沉浸在連慕年忽然間掛掉電話這一點上,她心裡異常的苦澀,尤其是想到連慕年最近對曲淺溪的在乎,她的眼神更加的陰沉了些,聽到許萬重的話,她忙點頭,“爸爸,那個項鍊,你拿到手了嗎?”
她想盡辦法都拿不到曲淺溪手中的項鍊,許萬重就知道用正當的手段是拿不到的,所以,昨天知道曲淺溪跟連慕年都不在的時候,僱了人去偷了項鍊,不知道現在結果怎麼樣了。
最近出事不順,只有項鍊這件事到最後還是成功了,這讓許萬重的臉色好看了一些,說道,“項鍊已經拿到手了,等一下對方就會送過來,你要保管好。”
許美伊聞言,心裡已經有了計策,笑着說道,“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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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曲淺溪倏地在夢中驚醒,身子顫抖了下,掙開眼眸,看了看周圍。
除了她之外,沒有任何人。
她擦擦脖頸處的汗水,想起剛纔的夢,她微微的蹙起眉頭。
她剛纔不但夢到了母親失去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後來還夢到了連慕年知道她不但耍了他還想辦法奪取許氏集團,他對她的做法憤怒不已,掐住她的脖子,想要捏死她。
她手心冰冷,捏緊了被子,苦笑了下,斂下心思,進去浴室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進去浴室之前,她模糊的聞到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但是她心不在這裡面,也沒有怎麼去留意。
等她從浴室出來時,卻發現食物的香味越來越濃。
她走出房門時,裡面空無一人,食物的香味有一些但是很淡。
曲淺溪微微的蹙眉,她知道這家酒店很安全,所以她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想起今天她還要去一趟銀行,便抓起包包,不逗留的轉身離去。
她到了樓下,翻找了下包包才發現,自己的銀行卡忘記了帶,只得返回酒店去拿。
出了電梯,想不到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連慕年的聲音依舊的低沉,卻透露一股說不出來的冷清,“曲淺溪,你在哪?”
曲淺溪捏緊小手,她對連慕年忽然的來電沒有覺得驚喜或者是什麼的,因爲他會打電話來找她,除了他知道是她做了手腳外,她想不出有什麼事能讓他打電話過來,畢竟他們之間如果沒事,都不會打電話打擾對方。
曲淺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知道躲不過,她冷靜的開口,“有事?”
連慕年卻沒有說話,掛了電話。
曲淺溪愣住了,不懂連慕年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有沒有時間去想,掏出房卡,打開門。
曲淺溪推開門時,愣住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因爲那裡早就有一個人在等着她,那個現在應該出現在m國的男人,他剛纔還給她打了電話,只是說了一句話就掛斷了。
連慕年優雅的坐在椅子上,手裡盛着飯菜,見到她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如平常在家裡時用的語氣淡聲問道,“吃飯沒?我叫了飯菜。”
曲淺溪捏緊了手提包,原來剛纔的不是她的錯覺。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連慕年聞言,放下碗,看了下勞力士男士手錶,也沒有看她,掀起嘴角說,“兩個小時前。”
“那剛纔……”曲淺溪想起剛纔的夢,莫非那不是夢?想到這,她的臉色有些難看。
“剛纔出去接了個電話,推門進來的時候,你就不在了。”連慕年面無表情的接下她的話,回頭看了她一眼,“不餓?”
曲淺溪抿脣,即使連慕年面無表情,臉上甚至掛着淡淡的淺笑,但是他越是平靜她就覺得是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因爲她知道連慕年昨天就上來飛機,去了m國。
她不是笨蛋,他現會出現在這裡,自然就是因爲他知道了自己的計算。
心,倏地下沉。
但是,也不是說完全的沒有心理準備,所以,她頓了下,也就靜下來心來,在他的對面坐下來,捏起筷子默然無語的進餐。
期間,連慕年沉默不語,曲淺溪微微的擡眸看了他一眼。
其實,對着他,她心裡還是難以平靜的。
連慕年像是知道了曲淺溪心裡有疑問,淡淡的勾脣,“不問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曲淺溪只是抿脣,不說話。
連慕年的語氣是帶着的諷刺的,她聽着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因爲她知道要來的終是要來的,早來總比晚來要來的強。
曲淺溪不說話,連慕年嘴角漸漸的冷笑了下,緩緩的吞下口中的飯菜,沉聲道,“說話!”
曲淺溪卻不怕他,淡淡的說,“你想我說什麼?”
“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不應該說一下嗎?”連慕年卻忽然臉色一沉,大手啪的一聲將碗筷擱下,捏着桌布,大手一揚,桌面上幾個精緻的菜餚倏地落地,伴隨的噼裡啪啦的清脆卻刺耳的響聲。
曲淺溪肩膀縮了下,臉上卻異常的平靜,沒有說話。
連慕年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真的很厭煩她的沉默,但她在他的面前,除了一年前他結婚後出差三個月回來時她變得主動了些,笑容多了些,其他的還是沉默和冷漠。
他斂去情緒,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狼藉,“曲淺溪,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計算我?”
曲淺溪知道,這件事上,無論她出自何種理由,她都是理虧之人。
她也不想這麼做的,因爲她這麼做,他們的關係只會弄得更加不可收拾,但是,他們的關係又什麼時候好過了?現在多了這麼一筆,有區別嗎嗎?沒有這一筆,他就會愛上她嗎?
答案她自然心裡有數,他們能否有轉機早就塵埃落定了,只是她不肯死心而已。
近來,她接受了這個現實,所以,她下了這個決定,因爲母親的公司,她要確保萬無一失。
曲淺溪擡起眼眸,語氣淡然,“你想怎麼樣?”
連慕年冷笑了下,高大的身軀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漸漸的逼近她,“爲什麼?小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處心積慮的奪走他們的公司?”
曲淺溪腳步緩緩的後退了一小步,抿着小嘴,說不出話來。
不是她不想說,只是……她真的說不出話來,母親與許萬重和許美伊的媽媽三個人的事,要她怎麼說?能說的完嗎?
誰能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會對自己的母親如此的狠心,甚至三番四次的想要她跟她孩子的命!
她真的說不出口。
連慕年看着她沉默,抿脣眼神越來越冷,而曲淺溪卻緩緩的擡起頭,“你想要知道的話,你可以問爺爺,所有的答案,在爺爺那裡都能找得到。”
她擡起來的眼眸,連慕年迎上她的眼眸裡,看到她忽然見不知爲何的紅了眼眶,眼淚將要欲墜未墜,眼裡的沉痛他看得真真切切。
心一緊,抿着薄脣不說話,眼裡現在哪裡還有對滔天的憤怒?剩下的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痛惜。
他抿着薄脣,想說話,但是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抿脣,看了眼來電顯示,反應靈敏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怕曲淺溪看到什麼似的,他將手機反過來握着,卻沒有接。
曲淺溪也正巧的擡起眼瞼,將名字看得清清楚楚,抿脣笑了下,擡眸看着他。
連慕年看到曲淺溪的笑容就知道她看到了,心裡頓時的有些亂,恍然間的,接聽了電話。
“年,你終於接我的電話了。”許美伊打了他的電話很多次,都是顯示關機的狀態,她本來以爲無望了,卻沒想到這次能打通,心裡激動不已。
連慕年看了眼曲淺溪,走遠了兩步,背對着她,淡淡的問,“有事?”
“年,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想得怎麼樣?”說到這,她頓了下,“年,公司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你幫幫我好不好?”
許美伊有些心急,連慕年頓了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又說道,“年,你幫一幫我,就當是還當年我救你的那份恩情,可以嗎?我知道我說這句話很不應該,但是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忙,年,說句話好不好?”
連慕年抿脣,聽着許美伊的電話,眼神卻漸漸的變得清明,說,“能幫的我會盡力,遲一些我會打電話給你,先掛了。”
曲淺溪聽到連慕年最後一句話,冷冷的笑下,當她擡眸時,看到冷漠再度的覆蓋了他深邃的眼眸。
連慕年掛了電話,他看了曲淺溪一眼,十指緩緩的聚攏,卻沒有走向曲淺溪,而是默然的轉身離去。
他之前沒接許美伊的電話是因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怎麼樣,心裡只剩下對曲淺溪的設計他的怒意,所以他自m過回來,完全的將許美伊說過的曲淺溪要奪走許氏集團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他不知道曲淺溪爲什麼這麼做,心裡雖然憤怒,但是卻莫名的知道她一定有理由,所以,他忍住被她計算的怒火想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但是是曲淺溪一如既往的,好像她這麼耍他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般,這一點,再次點燃了他的情緒,他纔會發怒的掃掉了桌面上的食物。
但是,許美伊的電話提醒了他,他因爲曲淺溪而徹底的忽視了她,這點,他心裡是有些內疚,因爲明明是曲淺溪的錯,但是他卻站在了曲淺溪這邊。
但是,面對曲淺溪,面對着她眼底受傷的黯然,他卻發現,他根本開不了口罵她,只能轉身了離去。
曲淺溪看着他離去,愣了下,她以爲他會生氣的對她說什麼,甚至會像夢裡那樣對她做什麼的,卻一聲不吭的走了,但是想起許美伊剛纔來了電話,她苦笑了下,咬牙,頭也不回的轉身回去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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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離開了曲淺溪的房間,回頭看了眼不發一言的回去房間休息的曲淺溪,沉默的關上門,如曲淺溪的話那樣,撥了一個電話給老爺子,“爺爺,曲淺溪爲什麼這麼做?”
老爺子接起電話,聞言就知道連慕年指的是什麼。
他頓了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組織了下詞彙後才說,“年,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經過的話,爲什麼不自己去查?”
老爺子的話讓連慕年抿起了薄脣,眼神冷淡,“我查過,但是有人封鎖了消息。”之前被人封鎖了的消息他的人難以查到,但是,王天鳴承諾最遲明天,所有的資料都能出來了。
老爺子眯眸,也有些驚訝,“怎麼可能,我已經叫人將消息放了出來。”
“我知道,封鎖消息的人不是你,是另有其人。”
“查到對方是誰了嗎?”
連慕年抿了下脣,“資料已經查到了,但是還沒到我的手上。”
老爺子頓了下,想起連慕年打電話過來的目的,說道,“我有事要先回去南城了,下午四點點的飛機,你要的資料,我會叫人發給你。”
連慕年沒有再說什麼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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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多次不接電話,許美伊心灰意冷,眼眸裡盡是對曲淺溪的妒忌,她憤怒的找上曲淺溪。
她在去找曲淺溪的途中,再次撥打了連慕年的號碼,連慕年雖然接了電話,答案讓她頗爲失望,所以,她還是按照原來所想,去找曲淺溪,只是在見到本應該還在m國的男人,此刻卻在曲淺溪住的酒店裡走出來時,她站在酒店的門口,舉步維艱。
小手緊握成拳,心裡的憤怒漸漸的升起。
既然他都回來了,爲什麼不去找她?
她咬牙的轉身,回去了家裡,她將自連慕年跟曲淺溪的家中偷回來的項鍊戴好,笑着拍了幾張照臉,發到曲淺溪的手機中。
曲淺溪剛離開酒店,上了一輛計程車,接收到信息,眼眸裡燃起了濃烈的憤怒。
她跟連慕年說過,不要將她的項鍊交給任何人,但是他還是將她交給了許美伊!
曲淺溪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許美伊的電話就過來了,“曲淺溪,你不是想要回你媽媽的項鍊嗎?想要的話,那就過來啊。”
“你想怎麼樣?”許美伊叫人綁架過她,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所以,她自然會知道過去肯定沒好事。
許美伊笑了下,嘖嘖的嘆了幾聲,說道,“怎麼?覺得我是不懷意?不想過來?那就算了,反正項鍊我看着也不喜歡,扔去喂狗好了!”
曲淺溪咬牙,指甲都掐進了肉裡,冷聲道,“許美伊,你敢!”
許美伊冷笑,不以爲然,“我不敢?你可以試一試!想要回也可以,只要你肯放話答應不再打公司的注意!”
曲淺溪不語,她不會相信許美伊,她又不是笨蛋。
曲淺溪沉默,許美伊就當她是在考慮了,那麼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辦,她冷笑了下,“我等到你三點鐘,三點你若是不到我指定的地方,我要你的項鍊徹底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說完,許美伊就掛了電話。
曲淺溪抿脣,心裡很掙扎,但是她知道許美伊不懷好意,她不能去,她現在不能有事,尤其是孩子都這麼大了。
她知道,她這麼做很對不起媽媽,也有一筆錢可能是永遠都得不到,但是,那些對於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來說,都是虛的,孩子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到最後她沒有去,因爲她不敢拿自己跟孩子的生命做籌碼。
只是,心裡難掩的對母親的內疚,心裡苦澀不已,本來她是想去銀行的,但是多了這麼一出,她忽然對開車的司機說,“師傅,掉頭去王沙洲吧。”
那裡是母親生前最喜歡去的一個地方,有山有水,風景靜美。
哪裡曾經還有一座完整的木屋,屋子一半健在清澈的江水上一半在陸地上,只是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毀壞得七零八落了,只剩下一些夾板而已,她每次回來w市都想去看一看,但是,每次想到那個地方,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痛,所以,十多年來,她只去過兩三次而已。
……………………………………………………
曲淺溪來到了媽媽生前很愛來的王沙洲。
雖然房子已經被人破壞得不成樣兒了,也進不去,但是她看着眼前的破木,她的腦海裡,還能記得起那時候房子完整的模樣,腦海裡還浮現出兒時在房子裡嬉戲的情境。
那時候的她也愛來這邊玩兒的,尤其是愛玩水,眼前的將水還是如以前的那樣清澈透明,她看着,難掩一股熟悉的感覺。
那時候,她甚至還跟連慕年來過一次,他們還在江邊的石頭上刻畫下彼此的名字,想到這,她笑了下,走到江邊,到一處隱秘的地方,搬開了幾塊石頭,找到了上面刻畫着兩人名字的石頭。
只是,那時候她的名字還是許昕侑,而不是曲淺溪。
想到這,不禁的想起了連慕年,曲淺溪的眼眸黯然了些,緩緩的將石頭放回去。
她甩甩頭,忽然也想起,小時候媽媽每次來的時候總會帶來一沓草稿紙,心情鬱悶時也會到這個地方來,她每次都會帶着她來這裡住上一段時間,那時候,她來一次,就會涌現處一大批好的廣告方案。
但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都成了泡影。
現在,她留下來的唯一一條項鍊,都給她自私的弄丟了。
曲淺溪揉揉酸澀的鼻頭,哽咽的對着,木屋說,“對不起,媽媽,是女兒沒用,沒能幫您守住屬於您的珍貴的東西。”
曲淺溪站在破爛的房子的跟前,心情酸澀,她站了半個小時,腰腿開始痠痛,她看了房子會兒,有意離去。
但是,這時候,老爺子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那邊老爺子的聲音中氣十足的傳了過來,“淺丫頭啊,關於你媽媽的資料,我已經給了一份年了,我想他知道後,會站在你的那邊的,還有……真的不打算將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嗎?就當是再給他一次機會。”
曲淺溪聞言,心一緊,想起她就算了連慕年這件事,苦澀的笑了下,“不了,爺爺,感情的事勉強不了的,兒時我們還算有過快樂的回憶,我不想因爲這一段婚姻,將它全部都毀滅了,如果我真的靠着這一份記憶或者是恩情留住他的話,他心裡對我的那就不是愛了,我又何必折磨他呢?現在我們的婚姻只有三年的期限他都不能維持,硬要提前結束,我們各自的路都還很長,我跟他是註定走不了的,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干脆的放棄了。”
因爲知道他會站在許美伊那邊,所以她纔會計算他,因爲明白,在母親的公司和連慕年之間,她只能選擇前者,否則,她什麼都得不到。
老爺子嘆了口氣,“淺丫頭,你難道真的沒有感覺到年他對你的有情的嗎?”老爺子人雖然老了,但是看人的眼光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曲淺溪淡淡的笑了下,“爺爺,謝謝你,以後,儘管我跟連慕年已經離婚,我也會回去看您的。”
她說到這,老爺子的反應就大了,“臭丫頭,你不是我的孫媳婦,也是我的孫女,回來看看我不應該嗎?你難道還想離婚了就各走各的了?不想理會我這麼老頭子了?”
老爺子說的是實話,他心裡其實是恨不得捨得的,曲淺溪決定了要離婚,他還能說什麼?
老爺子頓了下,又說道,“淺淺,你擬好的那份離婚協議書爺爺已經看過了,都隨你吧,但是孩子爺爺還是得常見才行,別藏着掖着,那是爺爺的心肝啊。”
“爺爺,我知道的,對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曲淺溪哽咽了下。
她知道她要帶走孩子,對於連家來說過分了點兒,畢竟孩子也是屬於連家的,但是孩子是她身上的一塊肉,割捨不得,那她只有私心一次了。
她到現在才知道,老爺子其實是真的心痛她的,她在離婚協議說上寫着想要帶走孩子,她以爲老爺子不會同意,但是現在他卻二話不說的就同意了,她怎麼能不感到?
之前她一直以爲老爺子不是真的疼她的,就算疼她也會將她擺在連慕年止之後,但是她錯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而她也是到現在才知道,爺爺是想幫她,他給了一次讓她跟連慕年在一起的機會,但是奈何造化弄人,他們之間的緣分或許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經花完了,這次的人爲之緣,就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他們這輩子有緣無分。
“丫頭,哭什麼呢。”她一哭老爺子就慌了,“爺爺不怪你,爺爺也有錯,開始的時候太過強勢了,將協議書都準備好了纔去跟你談,而我們又是第一次見面,你不相信爺爺也是情有可原,更何況,許萬重都能這樣對你跟你媽媽,你會義無反顧的相信我這個忽然冒出來的老頭子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你說你不想要孩子,怕孩子阻礙你日後的生活,那爺爺纔要生氣呢,你要帶走孩子證明你是一個好母親,孩子都是的離不開母親的,你還真的以爲爺爺是不講理的糟老頭子啊。”
曲淺溪擦了擦眼淚,“爺爺……”
“傻丫頭,別哭了,說得好像現在我們就沒有了關係似的,孩子還沒出生,我還等着守在產房等我的曾孫出生呢,你別想着剝奪了我這個做人家太爺爺的樂趣。”
曲淺溪“嗯”了兩聲,說不出話來,心裡被老爺子的話填的滿滿的。
老爺子說了幾句話,看了下時間,也覺得差不多了,說道,“淺丫頭,南城那邊還有些事爺爺要回家處理一下,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吧,爺爺先掛電話了啊。”
曲淺溪抽抽鼻頭,笑了下,“嗯,爺爺再見。”
掛了電話,曲淺溪看着眼前的房子,一時間,也忘記了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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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許是預料到了連慕年會到w市來,所以他上飛機前,就已經叫人準備好了連慕年想要的東西,叫人送過去給他。
所以,連慕年到達他住的酒店的時候,老爺子的東西也已經送過來了。
連慕年正想找王天鳴,問問他事情查得怎麼樣了,他說過,今天下午或者晚上,該查的東西,應該都會查得差不多了,尤其是跟曲淺溪有關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就接到了老爺子送過來的文件,他就沒有打電話過去。
他打開老爺子給他的牛皮紙袋,裡面,只有三張a4紙張的東西,看着這三張紙,連慕年徹底的冷笑了下。
有兩張已經有人簽名蓋章了的,而有一張,則只有一個人簽了名。
頂上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無比的清晰,讓人想要意識下的忽視也難。
連慕年看着簽得公正卻不失秀氣的字體,冷笑越來越深。
原來,早就有人已經簽好了離婚協議書,只等着時間一到就捲包袱走人,跟他完完全全的脫離夫妻關係,只有他一個人還想着她是她的妻子,甚至,面對許美伊多次的請求,他都能選擇忽視不見,她卻從來沒有把他當一回事!
他眼眸裡捲起了暴戾之色,在看到協議上的內容時,更是忽然笑出聲來,狠狠的捏着離婚協議書。
對於裡面提到的關於跟他結婚的協議,他翻開接下來的兩頁,越看,就讓他越清醒的知道,他只是一個工具,一個幫曲淺溪奪走許氏集團的工具。
協議裡面,曲淺溪嫁給他得到什麼好處,生孩子得到什麼好處,答應不提出離婚能得到什麼好處一一都寫得清清楚楚。
兩人的婚姻,她能拿出來做交易的,她都做了,真的是機關算盡啊!
連慕年冷笑了下,臉上的表情冷硬如刀削,但是他卻冷靜下來,問了王天鳴曲淺溪的行蹤,拿着手裡的紙袋,離開了房間。
王天鳴看着被他掛了的電話,一時間怔了下,因爲他還想着有事要跟他說的,但是他卻掛了他的電話,想必是很重要的事了,所以他也沒有打電話給連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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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伊等曲淺溪等到了三點多,都沒有見到她的人,頓時冷笑了下,叫人查到了曲淺溪的行蹤,拿了手提包,出了家門。
路上沒有塞車,況且臨近郊區的地方車子比較少,她很快就到達了曲淺溪的所在地方。
遠遠的,她看到曲淺溪站在一座已經坍塌了的房子的前面,房子句蓋在一條江河邊上,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許美伊冷笑了下,她來可不是關心曲淺溪的心情的,她漸漸的靠近許美伊,冷笑了下,“曲淺溪,你也挺狠心的,你媽媽剩下的唯一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真的是夠狠心的啊。”
曲淺溪懷疑自己幻聽了,但她回眸,看到站在她眼前的許美伊的時候,就知道她是真實的。
她立刻抿起小嘴,冷冷的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許美伊冷笑了一聲,才幾天沒見,她感覺曲淺溪的肚子又大了一些。
看着她凸起的肚子,她攥緊了小手,眼眸陰冷,卻甜甜的笑了下,“這就是年給我的項鍊,你看它跟我配嗎?”
曲淺溪抿脣,冷眼看着泛着冷光的項鍊,沒有說話。
許美伊冷哼一聲,“曲淺溪,年他明知道項鍊是你的,但是他還是給了我,因爲他愛的人是我,就算你懷了他的孩子又怎麼樣?即使你們結婚了又怎麼樣?年真正疼的人是我,你心裡不舒服了是不是?”
曲淺溪眼眸一暗,但是面無表情,轉身欲離去。
“急什麼?既然都來了,那麼不把話說清楚怎麼能行?”許美伊拉住她不讓她走,“你是不是覺得年最近對你其實算好了點兒了?沒有以前冷漠了?”
曲淺溪聞言,頓了下。
確實,相較於以前,連慕年對她真的是好太多了,即使他心裡有不快,他都沒有對她怎麼樣,就那剛纔的事來說吧,她設計了他,他除了發了點脾氣之外,什麼都沒有做,現在想想,許美伊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許美伊就然沒能讀懂曲淺溪眼裡想什麼,但是她卻知道自己多少都能說中一些事情的。
她眸子閃過了一道光,“你知道爲什麼嗎?
曲淺溪抿脣,她能猜到的就是因爲孩子,即使他不愛她,但是對於孩子,他還是有幾分關心的。
許美伊精緻好看的小臉笑了下,眼眸卻惡狠狠的看着曲淺溪,“這其中,自然是有孩子的因素了,但是,還有一點就是……我將我跟你的真實身份告訴他了,他已經知道了你就是救了他的那個女孩,但是很可惜……事實證明,年那時候還小,對於愛情,他還沒看懂,所以纔會在這裡跟你說一些海誓山盟。”
曲淺溪冷笑了下,“許美伊,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麼?你說什麼就信什麼?”說着,她往前走了幾步,遠離了江邊,因爲她感覺到許美伊眼眸偶的冷意,怕她在她防不勝防時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許美伊眼眸深了些,看着她的舉動冷笑了下,捏住她的小手,“你以爲我瞎掰胡亂捏造還是連慕年曾經對我說過,我只是說一些皮毛來刺激你而已?”
曲淺溪不說話,她確實是這麼認爲的,她相信,只要連慕年有記憶,他就不可能會還是跟許美伊在一起,但是,聽到她這麼說,她心裡其實也是沒有底子的。
因爲,如果連慕年真的對她有感覺的話,無論她長大後變成什麼樣兒,他都會認出她,即使忍不住出來,也會愛上她纔對,小說不是都這麼寫的嗎?
但事實上,連慕年沒有與愛上她。
爲了感謝親們的月票今天本來想更8000的,但是今天有空寫着就停不下了,寫了一萬字,感謝親們的月票,暮暮好高興的說,親們手上如果還有月票的就再給暮暮一些吧,謝謝啦,暮暮努力一下明天儘量的寫到離婚的節奏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