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原本面目
再見面的時候我發現林夕瘦了,而且……
明明是相對的望着,林夕不可能看不見我,可她對着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雙勾走了我心的眼睛是怎麼了?
林夕坐在輪椅上,乾淨的像個天使,平靜的像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從容的彷彿這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勾起她的興趣了!
林夕的那個樣子很嚇人,讓我在多年後的某一天還在半夜裡醒過來朝着林夕她去看看,不放心的伸手摸摸她的臉,起來把被子掀開看看她的腿,最後把她叫醒,而當我看到她的眼眸裡還有我的時候我才能平靜的再次睡去。
林夕那樣子很讓我害怕,可是無人的時候我就會難過的要死,自責的想,是誰斷送了林夕對我的情?是我自己。
我從來沒曾想過,那一次的見面林夕會給我帶來一個驚喜,林夕竟然懷孕了,這讓我高興竟一天一夜都沒睡覺,打電話給老頭子的時候老頭子也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估計是高興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然而……
那孩子終究還是離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蔣天送上輩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傷天害理還是十惡不赦了,若不然怎麼會這輩子接連着兩個孩子都沒能無緣相見!
那一次我真的是怕了,被林家扔出來的時候我就趴在林家的門口,只是一時間的暈了過去,根本就不足以致命,但當我醒來林家人卻都去了別處,我起來打電話出去卻什麼人都找不到,我覺得不對勁,不知道是爲什麼,心口疼得厲害,我知道自己的心臟不好,可卻不是這種疼法,疼起來要斷了氣,可就是說不出來那種疼是個什麼感覺,你說疼卻不能發病,你說不疼卻心一陣陣的發慌。
我給老頭打電話要他趕緊給林晨打電話,我知道我可能是沒辦法找到林晨了,老頭子的面子大,林晨不可能不告訴老頭子是怎麼回事,然而這次林晨是真的動氣了,竟連老頭子的電話都沒接,老頭子當時已經到了這邊,聽說我在林家的門口馬上趕了過來,路上通過電話問了我事情的經過,說確實不對勁,林家不可能這麼快就都傾巢出動了。
“別慌,馬上去做準備,可能是丫頭出事了,你們這麼鬧騰丫頭一定是心急動了胎氣,馬上去醫院裡查。”
聽到老頭子說我的心就慌了,手也不聽使喚了,電話都打不出去,擦發現頭上的血已經把衣服都打溼了,擡起手摸着頭上粘稠的液體,目及手上的紅色血跡,感覺腦海中一片昏黑,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的病牀上了,老頭子和鍾伯陪在我的左右,一見我醒了鍾伯馬上和老頭子說醒了醒了,我擡頭朝着老頭子看去,覺醒般的要起來,才發現身體被綁在牀上不能動彈,才知道自己上了筋骨,沒有十天半月是下不去病牀了。
要說人就是能折騰,好好的一段佳話,經年給我折騰的碎了一地,想要撿起來都是那麼的不容易,而撿起來之後才發現七零八散的已經不成個樣子了。
我和老頭子說我不能躺着,我說我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老頭子看着我卻一句話不說,突然老淚縱橫起來,頓時我的心口就慌了,搖着頭僵硬的看着老頭子,我說:“我不相信。”
“少爺,少夫人她……”
“別胡說。”我朝着鍾伯大吼着,鍾伯擡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着說不出什麼話來了,剩下的只有哭,我直勾勾的盯着老頭子那張蒼白許多的臉,朝着他大喊着,瘋了一樣要起來,門口竟突然的進門了四個年輕的壯年,一進門就朝着我來了,將我用白色的繃帶綁在了牀上,不讓我動一下。
“幹什麼?你要幹什麼?”我朝着老頭大聲的喊着,老頭看着我擦着臉上的淚水,跟我說:“好好的養病,這兩天我帶着你去看丫頭,再不去就沒機會了。”
老頭子的那話讓我一瞬間就安靜了,整個人都安靜的跟快木頭一樣的僵硬,老頭子卻起來離開了病房,把我跟那些綁住我的混蛋放在了一起,鍾伯站在一旁只是哭,我問他什麼他也不說,直到我累了,他們給我打了一針讓我昏昏欲睡過去。
“別給我打針了,我求你了。”老頭子第二次給我打針的時候我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了,但我知道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不少,老頭子只是在給我養病,但是我不肯安靜一直朝着鬧着要去見林夕,所以他就給我一次次的打針要我睡覺。
聽見我說老頭子在一旁皺了皺眉,沒過多久跟我說:“這是最後一針,你安靜一點,吃點東西,晚上我帶着你去見丫頭。”
聽到老頭子說我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而在想過來我淡定了很多,即便是心裡多麼的慌亂,可我還是安靜很多,我想見林夕。
我以爲林夕她只是沒了孩子,以爲林夕還活着,可我沒想到林家會擺了我一道。
幾個人把我從醫院裡推了出來,老頭子叫人給我準備了一身極其精神的黑色西裝,雖然我不喜歡這種顏色,可也沒有討厭到不能穿,而黑色卻是能讓一個男人精神到連自己都意外。
白色的襯衫,黑色的外套,在幾個人的陪同下我顯得身份與衆不同許多,然而……。
直到到了林家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明白過來,到底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林家的門口停放着數百輛的車子,車子一直排列了一整個場地,讓人一眼望去差一點以爲是在集會之類的事情,可是到了跟前卻不難看出,那些車子與平時的與衆不同。
車子清一色都是黑色的,一輛其他的顏色都沒有,而車子前面都貼着白色的紙花,傻子都知道那是死了人才會出現的東西。
我在也不能淡定了,雙眼有些發直,記憶裡只有林老太去世的時候林家纔有這麼大的場面,林家黑白兩道的朋友都來了,可眼下——
林家的幾個兒子都是而立之年,正視鼎盛之時,林家唯一上了點年紀的就是林夕的父母,可他們兩個人一直身體好的不行,去年還去美國登山,玉叔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就是功夫架子,不能這麼幾天就病了,也不可能是二叔,二叔在鄉下雖然一直不出來走動,可前段時間我還聽老頭子說起,說二叔那邊的天氣好的不行,二叔要他過去住段時間,怎麼好會出事,那都沒出事,那是誰出了事?
我的臉色有些蒼白,老頭子在前面有鍾伯陪着,唯獨我在後面一直被人推着,直到到了林家的大門口,我才恍然一夢的朝着林家門口上的花圈看去,結果上面赫然與眼的那些個字心就空了!
慈顏已逝,風木與悲……
花爲春寒泣,鳥因斷腸哀……
花落胭脂春去早,魂銷錦帳夢來驚……
身後的人離開了,獨獨留我一個人在門口那裡發着呆,老頭子被出來招呼的人迎進了林家,而我竟覺得滿園春色盡是悲傷,一時間竟經歷了多少人世繁華一般,平靜了也安靜了。
眼前一遍遍都是些和林夕從小認識之後到長大了次次見面的事情,最多的還要是結婚之後的那些畫面,就像是在經歷着一場夢幻一樣,我坐在那裡沒人來打擾我,也沒人來理會我,直到我自己回過神滿懷悲悽的心痛。
我握着輪椅朝着林家的門裡走去,一圈圈的車輪像是碾在了我的心口上,那麼的疼卻那麼的狠心,不知道如何的救贖,卻深深的現在其中不願出來。
林家的弔唁大廳裡坐着幾個人,都是林夕的哥哥,沒看到林夕的父母,也沒看到二叔,但是林家的一些老一輩的老江湖都來了,還有一些林家重要的幫手,我甚至看到了多年前在澳門看到的那個豪哥。
靈堂很乾淨,可爲什麼我就是不喜歡靈堂上林夕的那張照片呢,難道是因爲林夕她笑的太好看了,因爲我沒有陪在她左右麼?
林朝把老頭子安置到了一旁坐下,我的輪椅停在了離着林夕不遠的地方,有人走來要幫我,是我擡起手繳納人下去了,那時候我竟長大了,在不像是林夕在的時候那樣的衝動無知,那樣自負輕狂了,一時間自己都感覺出來老了幾十歲,什麼都看透什麼都懂了一樣,直至那時我才明白,爲什麼我要穿的這麼莊重,要從頭到腳的一身黑色,原來老頭子是早有安排。
身後的那人退後了幾步,我低頭朝着自己沒用的雙腿看着,心想着要是這一刻我站不起來,回去我就打斷了他們,叫他們以後想站也站不起來。
我用力的扶着輪椅兩邊的扶手,用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極其緩慢的站了起來,林暮他們都在看我,可我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我,我只在乎林夕怎麼看我,站起來的那一刻我死死的盯着林夕還在笑的那張臉,心想着,笑的可真難看,這麼難看你還笑,不怕出來丟人的!
剛剛站起來,輪椅就朝着後面移動了一下,鬆開的雙手隨意的垂在身體兩側,低頭我看了一眼自己有些顫抖的雙腿,儘量不讓兩條腿抖動,邁開了步朝着林夕的面前走去,十幾步而已我卻出了一身汗,用了半個多小時,弔唁大廳裡的大部分人都被人退了出去,只剩下了林家人和老頭子,鍾伯幾次要過來扶我都被我極冷的喊了下去,嚇得鍾伯在後面再不敢上前一步。
走到了林夕的面前我擡起手摸着上面的照片,牽強的擠出了一抹難看的笑,目及一旁放着的白菊我朝着身後的鐘伯說:“去買白玫瑰過來,馬上送過來。”
鍾伯聽到吩咐馬上就去了,我看着林夕一直很久,之後纔去後面看林夕,進了門一扇門裡擺放着很多的鮮花,各種顏色的鮮花都有,我才突然的發現我連花都沒有給林夕買過。
手扶着門我走了進去,一步一個苦笑的朝着水晶棺走着,到了水晶棺的前面我的手早已經僵硬了,水晶棺裡躺着一個花一樣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乾淨的白衣,身邊很多的鮮花,那些鮮花很美,卻不抵睡着的那人美,那人睡的是那麼的安逸,美麗的臉安靜的閉着眼睛,讓人覺得自己的周遭也都是安逸了。
“林夕。”我朝着水晶棺裡的林夕叫着,可她卻一點都不理會我,反倒是我一遍遍的朝着她叫着。
下雨了,很突然的就下雨了,我朝着周遭看着,明明那麼的明亮乾淨怎麼就下雨了,可要是沒下雨,水晶棺上的水滴是那裡來的?
我低頭朝着林夕在一次的看着,一滴淚從眼眶滑出來,悔不當初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了。
這人心真狠,說走就這麼的走了,連最後一面都不給我見就走了,與她我就那麼的不值得她再回首了麼?
我一直在林夕的面前呆了很久,最後還是林暮把我弄了出去,出了門鍾伯的花也買回來了,還真是沒少買,竟然叫人給弄了一大束過來,但我只是在上面掐了一支插在了胸口上,之後就站在一旁站着,來人弔唁了我就答禮,林家人誰都沒說什麼,大抵是已經猜到了今天誰要是敢和我對着幹我就不會這麼算了,所以到最後也沒人理會我,直到林夕葬禮結束之後。
我本來是想把林夕好好的送走,可林暮卻把我給趕出了林家。
“滾!”沒人了林暮就朝着我喊,我真想過去把他一拳弄死,叫他胳膊肘外拐,從小到大那一次他不是我幫,到如今林夕走了,他竟這般的無情無義,早知道我就該不管他。
我的腿太虛軟,沒有走一步就朝着下面跌了下去,我是被人擡着去的車上,而後老頭子把我弄回了臨城,而那之後的幾個月裡我都沒有和老頭子說過一句關於林夕的話,也不笑一下。
老頭子想盡辦法激勵我,可我卻一直動那麼的無動於衷。
沒事我就一個人回去和林夕以前住着的別墅,進了門就躺在和林夕睡覺的牀上躺着,就好像林夕還在我身邊了一樣,老頭子叫人把別墅給我封上了,但是封了沒幾天又給我扯了,不然我就每天在別墅的門外睡,而一睡就是一個晚上,老頭子說蔣家就兩個人,沒想到一個他還不夠,又出了一個我,還說老林家真是坑人,坑了他一個還不行,又來坑我了。
無人的時候老頭子給我倒了一杯酒,酒過三巡老頭子問我就打算一輩子這樣了,行屍走肉的活着,我話也不說一句一杯酒一口都悶了進去,老頭子說喝酒有什麼用,人都沒了,想想以後怎麼活着的好。
老頭子喝多了,睡着之後唸叨着林夕奶奶的名字,我則是一個人對着月光想林夕。
不曾失去你就不會真的瞭解,原來有些東西早已經根深蒂固的紮根在了心裡,縱然你想要把它拔出來,讓它離你遠一點也不行。
把老頭子弄回了房間我就出門開車去找林夕,很多的時候我都會想,要是我開車的時候出車禍多好,那樣我就不用想着林夕了,那樣我就能去見林夕了。
老頭子說我不能死,說我還欠他一個養老送終的恩情債沒還他,真想死也得還了他才能去死,可我要是不去死,我活着真感覺不到意義。
公司裡我整天的繃着臉,不苟言笑的指使着下屬去做這些那些,誰和我說話我也半天才有點反應,晚上我還經常的在我車子裡看到林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最近就總是會產生幻想,而且是部分時候不分地點的。
我在停車上裡見過林夕一次,她就坐在我身邊的副駕駛上,我看到了林夕有些吃驚,但我伸手去摸她她又不聽話的不見了,一次客戶吃飯的時候我也在洗手間看到了林夕,經看到林夕在那裡照鏡子,但我走過去她又不聽話的不見了。
吃過飯出門的時候,我竟在身邊看到林夕喝着水走了過去,身上還挎着一個小包,那樣子就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學生,但我還不等叫她,她就又不見了。
我想林夕,黑天白天的想,每次想起來我都會很久才能找回我自己,而我厭倦了這樣的日子,只想要馬上去找林夕,還要永遠的陪在林夕的身邊,只有那樣我纔會找到心靈的歸處,纔不會覺得行屍走肉,但是我沒有勇氣去死,因爲我還有沒有完成的使命。
老頭子雖然不是我的親生爺爺,也他卻養大了,帶我如己出,對我恩重如山,他的年紀不小了,沒了我不知道會變成個什麼樣子,他這一生的心血都培養了我,我不能扔下他不管。
我喝了酒老頭子都怕我出事,整天的在我耳畔念念叨叨,可我還是會和很多的酒,我再想,如果我喝多了,路上出了車禍……
我這麼想已經很多次了,但是很多次都沒有事,不知道該說我的命大,還是說老天爺不願意收我,所以我一直沒事。
車子停下我下車走去了別墅裡,進了門抹黑找帶和林夕住的那件臥室,推開門進去就牀上,躺下了蓋上被子,之後就閉上眼睛,我是靠着回憶挺過來的那段時間,天知道我有多麼的想她。
晚上我艱難的度日,而白天我就卯足了勁在公司裡做事,儼然成了拼命三郎,不吃不喝的埋頭苦幹,即便是沒有事情可做我也要找點事情給自己做。
林夕突然的回來我有些不大相信,覺得是老頭子要老管家欺騙我的鬼話,壓根我就沒打算理會他們,但是我聽見了林夕的聲音,而我相信我覺得不是聽錯了,而是真真的聽見了林夕的聲音。
再見那是怎麼樣的一幅畫面,我瘋了一樣的從公司的頂樓一路飛奔到樓下,竟只用了十分鐘,可笑我難道不知道電梯要比跑着的快麼,可是我卻擔心電梯會中途一下就壞掉,萬一是出了故障可怎麼辦,我已經錯過了太多關於林夕的事情,我不能再錯過了,天知道我是多麼的期待,期待再一次的見面,而且是不論生死的見面,我怎麼能讓他成爲泡影。
跑下了樓我開着車子一路飛奔回了別墅,結果進門就看見了林夕。
她沒變還是老樣子,可她卻忘記了我。
一時間我有些控制不住的心都在顫抖,可林夕她回來了,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在錯過了。
好笑麼?不好笑!
林夕什麼都忘記了,可我卻在想,或許這樣對林夕是好的,雖然我曾那麼的痛苦過,可看着林夕當然不讓的朝着我質問,我竟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林夕,覺得這樣的林夕纔是我想要看到的,張牙舞爪的像一隻生人勿進的小獅子,當有人剛想要靠近的時候,她就會突然的把爪子擡起來,想要咬對方一口,想要抓對方一把。
內心裡我不喜歡這樣的林夕,但是我卻很想要看着林夕這樣,覺得這樣的林夕不記得過去的那個我是件好事,所以在內心世界經過了種種掙扎之後我決定放棄以前的所以,重新開始追求林夕。
林家人都不同意我和林夕的事情,但是我總是在覺得,林家人那次給林夕舉辦的葬禮不單純是爲了林夕還有我。
我也是後來才發覺這一點,畢竟那時候的林夕已經像個植物人一樣的睡着了,手術雖然是很成功,可誰也不嫩保證接下來的事情會怎麼樣,林夕醒來還是一直睡下去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沒人知道將來如何。
那種情況下林家做了一個對誰都好的決定,辦一個假的葬禮,讓我死心,也讓睡在病牀上的林夕安靜下來。
只是誰都沒能想到,有一天林夕會突然的醒來,而且還會找上我。
那一刻我是憎恨林家人的,甚至想到過要把林家上下都好好的收拾一頓,但目及林夕的那一刻什麼過往都煙消雲散了,只要人還在,什麼我就都不會去計較,可前提是我再也不會給誰面子了,我不怕他們,老頭子和我說過林家有今天一大半的功勞都是他的,要什麼林家都得給,不要說是林夕就是林家的所有也得給。
老頭子一生戎馬,爲了林家老主母曾不止一次的出生入死,三次救過林家人,其中的一次還是林家的老當家,也就是林夕的爺爺,老頭子說過,林夕這個媳婦蔣家是要定了,林家那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只要蔣家不鬆口,林家就只能把人給我送過來。
然而,老頭子說的那話未免太大了,他說的時候別管多有底氣,可林家卻就是不買賬,讓我一直鬱悶的在家裡做麼,可是想寫歪門邪道了。
“你這是要幹什麼?”老頭子看到我正坐在電腦前琢磨着動用蔣家這些年養在外面的人,擡起柺杖在我的肩上戳個不停,我沒說話手裡我這手機,號碼我都找了出來,就等着我撥出去那些人就會找我來了。
十六歲起老頭子就把一批人交給了我,雖然沒有什麼實權,但是我知道蔣家一直在外面培養着一支不爲人知的勢力,這股勢力最初是爲了配合林家而特意準備,是老頭子以防被外面那些對林家圖謀不軌的人所準備,老頭子做事總是萬無一失的,處處想的周全,而這股勢力的存在已經二十幾年了,其中那些人都是對老頭子忠心不二的人,老頭子曾每年把所賺的錢一般都供養了那些人。
平時那些人和老頭子沒有聯繫,但是老頭子安排了一個叫阿坤的人在那邊,阿坤的妻子和孩子曾是老頭子在槍林彈雨中護下來的人,阿坤爲了報答老頭子曾說過把大兒子給老頭子,但那時偏趕上我被老頭子領進門,從西阿坤的大兒子就成了我的玩伴,我記得十六歲之後老頭子每年都會把我送過去住上幾天,和那個阿坤的大兒子在一起。
年少的我們開始並不和,那個少年叫韋德,初見我們病不是很喜歡對方,甚至有過激烈的對峙,雖然只是眼神,但是那一瞬也是擦出的火藥味的。
韋德的脾氣不是很好,是那種剛烈血性的人,但老頭子要我每次去都和韋德住在一起,而一次意外我因爲韋德受了傷,從山上滾了下來,那次之後我卻和韋德成了朋友。
韋德和我都知道那次是在試探我們,但也都是事後才知道那是在試探我們,而老頭子和阿坤也只是爲了建立我和韋德之間的感情,爲日後的同氣連枝打下基礎。
老頭子說這世界上只有自己願不願意,沒有永遠永遠,林家雖然和蔣家一直是生死存亡的關係,可那畢竟是如今,日後誰也說不定,人不能不給自己留條後路爲自己打算。
蔣家雖然一直都在幫林家,可那是因爲有老主母在,如果沒有了老主母,而今林家也不承認蔣傢什麼,能夠把兩家永遠連在一起的東西就只有兩家的聯姻,雖然這話都是後話,但老頭子說有許多的事情都很難說。
蔣家在外養着勢力一方面是以防日後自身的不測,也是爲了林家作考慮,一旦林家出事,伸手的絕不能是外人,比人得是自己,這支勢力所以說也是爲了林家準備。
韋德這些年和我的關係已經到了能穿一條褲子的地步,雖然一直不怎麼見面,但是兄弟間的情義卻不是誰都能夠比的,林暮算是我一個知心的朋友了,可關鍵的時候能出生入死捨命相隨的卻唯有韋德。
我確實想要動用韋德,就爲了林夕,結果給老頭子知道了,老頭子一定是知道我已經聯繫過韋德那邊了。
接管老頭子的事業開始,阿坤就把自己的那些人交給了韋德,而我也漸漸的接管了韋德,阿坤別看着是個人物,但是卻有幾個兒子,而且其中的兩個還是他先前老婆生下來的孩子,年齡的關係,韋德吃了不少苦,大戶人家裡長子必然是遺產的受益人最多,特別是這種江湖中的大戶人家,多數都是以長位尊。
韋德要不是和我年齡相仿,曾被老頭子捨命就下,而今也不會被如此的看重,加上韋德的母親和阿坤是從小的青梅竹馬,只因爲情勢所迫纔沒能一開始就走到一起,以至於讓韋德的母親等了好些年。其中是有很多故事的,但是我知道韋德不願意提起,我也沒有去過多的問過,但是我接管韋德的那一年,阿坤的兩個兒子卻差一點要了韋德的命,要不是我及時趕到,捨命闖進阿坤的房子,韋德的下場想必不會太好。
爲那一次韋德和我成了再也不能分割的生死之交,而這些年也是我在供養着韋德,雖然不見面,但是不證明不存在,如今我想到了韋德也是沒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翅膀硬了,幹什麼事不用問我了,覺得我沒用了,你個不成器的混賬東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打這個注意。”老頭子看我不說話一柺杖打在了我的肩上,我被打的一疼,可想力氣有多大。
“我要林夕,不給不行,人我要定了,他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他們好過。”我雖然是嘴上這麼說,可電話卻遲遲不肯打出去,其實我也有些猶豫,心知道這事不該做,可又沒有其他的辦法,是給林家要逼瘋了,這纔沒有幾天,我就已經看明白了,林家是不想讓我和林夕在一起了,要不然也不能把人給我帶走了,這會我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這人是去哪了?
我的表情有些漠然頭子擡起柺杖要打我,擡頭我朝着老頭子看着,老頭子的柺杖反倒是打不下來了,而我則是漠然的轉開臉看向了別處,一句話不說了。
“沒用的東西,要知道你這麼愚蠢我就不該把你弄回來,弄不好氣死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還的去找閻王爺告狀,你給混賬的東西。”老頭子柺杖一扔坐下了,朝着一旁的鐘伯叫了一聲,叫鍾伯去倒了一杯茶出來。
喝着茶老頭子說:“要真不想把人給你就不會讓你知道人還活着,林家是什麼人,想要把人藏起來還不容易?”
老頭子的話讓我心口驀然一陣,轉過去朝着老頭子看着,老頭子低頭悠閒的吹了兩口茶,而後說:“你自己身上作出事來了你心裡不清楚?還想讓林家八擡大轎的把人給你送回來?不折騰折騰你,你以爲人能給你?
好說說的好,打斷了骨頭連着筋,別忘了,丫頭她奶奶臨死說過的話,你要不是林家的半個兒子就是一整個,你當那話是隨便說說就算了,你以爲那是輕易就能說出來的話?”老頭子一說我琢磨了起來,老頭子要鍾伯先下去,客廳裡轉眼剩下了我和他兩個人,老頭子這才說:“大戶人家你說是兒子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一樣重要。”我隨口那麼一說,老頭子呵呵的一聲假笑,我就不喜歡他賣關子的樣子,看了都鬱悶,但也不敢說什麼,雖然平時我說話不怎麼尊敬他,但心裡卻十分的愛他,只是不習慣像個女人一樣的表現出來。
“那兒子和姑爺呢?”兒子和姑爺?眉頭深鎖我看着老頭子,老頭子狐狸般的眯着眸子看着我,頓時忽然開明瞭,朝着老頭子看着:“你是說老太太的意思是隻有我不要林夕的份,沒有林家悔婚的份?”
老頭子朝着我呵呵的笑了,我馬上有些意外的琢磨着,老頭子說:“你和林夕離婚在前,林夕糟了劫難,唐家也趁虛而入,林家是想趁這個機會好好的訓訓你,讓你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況且這事本來就是你不對,你費些力氣把老婆求回來也不丟人,你當你們是露水姻緣呢,說斷就斷,林家是什麼地方,大家大業的丟的起這個人麼?林晨他的心思我從小看到大,你腦子是進水了,這點事都看不明白,林晨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難不成你一棒子打了過去,還指望人家把腦袋再伸過來給你,想得美,有這好事我怎麼沒遇上。”
“呵呵……”我有點發蒙,傻笑了兩聲,老頭子搖了搖頭,朝着我很嚴肅的說:“記住了,林家就是你的家,林夕奶奶的那話已經交代下了,你是林家的兒子,自然是比姑爺重要,姑爺想不要一腳能踹開,兒子卻是打斷了骨頭連着筋的人,說什麼也斷不了,你別整天的瞎胡鬧,趕緊找人去,只要是人找到了,把人拿下了,先給我弄了孫子出來,什麼還不水到渠成?”
被老頭子一說我反倒是心裡明朗了,可一轉身我又問:“要是能找到我早就找到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去哪找?”我朝着老頭子有些不耐煩的說,老頭子一聲嘆息,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娘肚子裡找去?就巴掌大點的地方,她還能飛出生天了,林家還有幾個老巢?她一個女人能跑到天涯海角去不成?什麼東西,氣死我了!”聽老頭子說我還沒明白過來,但是總覺得林夕去的地方是我知道的地方,一旁的鐘伯馬上走來在我耳邊說:“少爺多久沒去看林家的二當家了?二當家好些日子沒聽少爺唸叨了。”
給鍾伯以提醒我立刻想起來了,二叔,林夕去了二叔那裡?
我不由的嘴角勾笑,林晨果然是給我留了給後門走,雖然是沒找到!
起身我立刻叫人買了機票,水都沒喝上一口就朝着二叔那邊去了,可去了才知道竟有人捷足先登了。
要說這女人就是不能放任她在外面,要不然你稍有不留神她就能給你惹點什麼亂子出來,你就是跟着她屁股後擦都擦不過來,一眼照顧不到她就頂峰犯事,真當你死了!
在次看到秦振我才恍然想起什麼事情,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好的秦振怎麼會那麼早之前就已經和林夕認識了,而這時候又找來了二叔這邊。
作爲一個商場的對手而言,我不在乎秦振這個人,誰都想遇上一個棋逢對手的人,可那是商場上,情場上誰也不願意遇見一個旗鼓相當的人,最好我遇上的是隻豬,那樣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那人一覺踹開了,可秦振在我看來卻不是,秦振的眼神告訴我他是勢在必得,輕易的不會放手,而這纔是讓我最氣憤的地方,林夕是我老婆,他算是哪根蔥,從那裡蹦達出來的人。
那時候我唯一想到的就是林家大把的資產,畢竟秦振的身份與衆不同,坐擁數十億身價的人,什麼原因盯上了一個離過婚的女人,真的是爲了女人麼?這理由未免太牽強了。
那時候的我曾有過深思,但林夕在我身邊,我卻沒有過多的去介意,我介意過那條紅繩,但是卻在尋思之後先想到了老頭子說過的那話,給他生個孫子出來以後就什麼都有了,但我真是想也沒想到,唐曼竟然找到了二叔這邊,讓我剛剛和林夕見面就惹出了亂子,而林夕那副與己無關高高掛起的樣子也實在是要我心發慌一點底都沒有。
好在那晚我要離開之前朝着二叔看了過,二叔雖然沒有篤定林家的姑爺只能是我,但臨走我和二叔說要先回去一趟,處理了就回來,二叔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卻看了我一眼,而那一眼就要我明白了過來,二叔還是承認我的。
離開真是捨不得,可我沒想到我那一次離開竟在不久之後就換來了林夕的又一次見面,而且還能親親她,這對我而言就更新婚的小男人一般,說實話那滋味蝕骨**。
我當晚離開的時候林夕睡着了,一路上回去唐曼一直坐在車裡緊緊的拉着我的手臂,任由我怎麼拉開也拉不開,唐柔坐在一旁一直朝着唐曼和我看着,還和我說了很多的話。
“你上一次離開唐家她就瘋了,整天瘋瘋癲癲的到處找你,你看她都瘦成什麼樣子了,你要是還有一點心,念着我姐的過去,你就該可憐可憐她,我們也不是擋着你去找林夕,可你能不能等她好一點了,你再過去找林夕,到那時你想走和我姐說清楚,那樣她也能釋懷,總要給她一個慢慢適應的時間,你當着唐家人的面一口拒絕了我姐,什麼都不說,過去不說現在不說,理也不理她,她說她回來就是爲了你,當年她是不對,可她畢竟年少,你就不能念在過去的情分上等一等她好了再做打算,你也不老,剛剛三十歲而已,我姐晚也只是一年的光景,醫生說她一年就能恢復,你就這麼……”終於聽不下去我打斷了唐柔,有些好笑。
“沒錯我是等不及,我等不及想要和林夕生一個孩子,我等不及想要把林夕風風光光的娶回去,我等不及馬上就把你姐擺脫掉。”我的話讓唐柔整張臉都蒼白了,而唐曼卻擡頭傻傻的望着我,那樣子我見猶憐,可我卻沒給她騙了。
或許是因爲早已不是心中的人了,所以一切看到的都是那麼的通透了,通透到只要她一出現我就知道是否血雨腥風而來,而這也是我要跟着唐曼回來的原因,誰都不能傷害林夕,林夕想要清靜,我就的給她營造一個清靜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就得從每一時每一刻開始。
“你怎麼能這麼無情,你忘記當初我姐對你的好了?”唐柔有些聲音顫抖,我卻盯着唐柔說:“我是不是也該記着你姐一走了之的灑脫?”
唐柔一時間無話可說了,唐曼卻說:“我那時候不是故意的。”
“閉嘴,你沒有資格說什麼。”我突然冷冽的對這唐曼,用力的甩開了唐曼的手,而後朝着唐柔說:“你姐回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卻有必須回來的理由,但她絕對不是爲了我,我不是垃圾桶,是個女人出了事肚子大了我就得要她,她自己是怎麼回事心裡清楚,憑什麼賴着我不放?
你說的話誰都會說,她要真的是病了我可憐她,可她沒病。”我的話一出口唐柔就愣住了。
“她病了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怎麼來的這麼快?你告訴她的?”我毫不猶豫的問唐柔,唐柔本能的朝着我搖了搖頭,眼睛朝着一旁的唐曼看了過去,唐曼卻是一副無辜的樣子。
“她回來林夕就出事了,保不齊不是每次我和她一見面她就事先安排好的,我現在纔想起來,爲什麼每次她都要坐在窗口,還說是喜歡,或許她就是等着給人看呢。
她懷孕了,肚子大了,我和她見面多少次了,多久了?誰都會當成是我蔣天送的孩子,可她捫心自問那孩子和我有關係麼?好笑她還能在唐家人面前一口咬定孩子是我的,你就信她?唐柔,我看在你從小就知書達理,對我一直哥哥的叫,我也把你當成是妹妹看,勸你早點離開她,她不是你看見的那樣冰清玉潔,她有的早已經不是懷,而是壞,你不走遲早會被她害了。”
車子裡一片沉默,唐柔朝着唐曼看着,唐曼卻始終哭哭啼啼無辜的樣子,拉着我不放,直到下車的時候,推開了車門我下了車,進了機場我買了自己的機票,頭也不回的回了臨城,飛機上唐柔一直在看我這邊,但我卻始終冷着臉朝着別處看着。
飛機下唐曼又來找我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了精神病院的電話,把唐曼直接送去了精神病院裡。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姐?”唐柔很震驚我幹了什麼,我卻一言不發的對視着唐曼,直到那一刻唐曼才露出她原本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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