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看到寧夏沒有一絲反應的表情,怒道,“你沒聽到爸爸住院了?!居然還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好歹寧家養育了你十年,你就拿這副無情的態度還給我們!真是狼心狗肺……”
“寧雪!”杜蘭制止道。
寧夏想冷笑,前幾個月趕她出門時,還一副恩斷義絕的樣子,現在又拿養育之恩說事!
她冷冷的勾起脣角,看着寧雪,一字一句,“養育之恩?我沒聽錯吧?當初我離開那個家時,不是一五一十的都說清楚了,寧家的恩情我都報答完了,你們也是默認了的,現在出了事,又拿這養育之恩要挾,照這個邏輯,這份恩情,我豈不是報不完了?再說,寧雪,你這麼理直氣壯,那麼請問你爲寧家的養育恩情做了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和臉面來質問我?!”
寧雪臉色一白,寧夏正好說到她的痛處了,寧齊康之所以住院,全是因爲她拿了很大一筆錢謊稱報輔導班而去結交名媛,而導致寧齊康沒有費用買藥,落得個病發住院的下場。
無法,她和媽媽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來找寧夏。
杜蘭看到寧雪被堵得臉上白一陣,青一陣,心中又氣又疼,怎麼說他們還是她的親生父母,她怎能這樣無情!
這個當口杜蘭只好忍住火氣,勸慰道,“寧夏,你父親到底是你父親,難道你真要見死不救嗎?”
寧夏看杜蘭懇切的面容和寧雪憤怒的眼神,彷彿她纔是徹頭徹尾的無情無義之人,拋棄家人於水火不顧。
她的心寒了幾分,脫口道,“當初我給的那筆錢,難道還不夠他看病嗎?我不知道你們又是打着什麼幌子存着什麼心思?!”
“你!”
杜蘭猛地站起身,驚愕的看着她,怎麼說她也是自己懷胎十月所生的女兒,卻說出這番冷血的話!
看到杜蘭漸失血色的臉,寧夏的大腦停滯了兩秒,那句話並不是她的本意,卻讓她的心有過一瞬間暢快!
杜蘭克制着怒意,秀雅的臉漲得通紅,“既然如此,算我今天來錯了,我怎麼還妄想着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女兒會念着一絲親情,寧雪我們走!”
寧雪被杜蘭拉着,狠狠地瞪她一眼,眼神滿是不屑。
杜蘭走了幾步頓住,回頭,語氣冷漠而厭惡,“寧夏,這些年就算忽視了你,至少也讓你平平安安的長大了,供你讀書,不缺你吃穿,希望你念在這點上,就別在攛掇雷赫打擊我們寧家,給我們留一條生路,到時如果我們真的流落街頭,恐怕你這個豪門少奶奶臉上也不好看!”
杜蘭和寧雪的背影消失在光亮中,寧夏怔怔地跌坐在沙發上,她說了什麼,那是生她養她的父母,現在父親生病了,她怎麼會變得那樣無情。
還有,雷赫怎麼會打擊寧家……
雷赫跟以前一樣,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再一次砸破全公司員工的眼球,像個好好丈夫,提前下班。
路津坐在總監辦公室裡,死死的瞪着桌子上的一攤文件,爲什麼雷爺回家陪老婆,倒黴催的總是他!他路大少也是有夜生活的人啊!
靠越近那個暖光四溢的別墅,雷赫的心就越軟。
不自覺的帶了笑意,他踏進大廳。
“少爺……”傭人阻住了他急匆匆上二樓的腳步。
“今天一下午少奶奶的心情都不大好,午飯用的很少,好像是因爲上午來了兩個自稱是少奶奶家人的女人,一個年長一個年輕……”
寧夏趴在飄窗上,整個身子依託在雷赫爲她設計的塌塌米上,腦中迴旋的卻還是上午杜蘭和寧雪來時的場景。
忽然,身子落入一個炙熱的胸膛之中,不用問她知道是誰。
??“想什麼呢?”雷赫的嗓音低沉好聽。
寧夏被他強迫的轉過了身,雷赫摸着她臉色不太好看的小臉,問道,“怎麼臉色這麼白?不舒服嗎?”
寧夏垂下眼瞼,上午杜蘭的質問還歷歷在目,她擡起頭,不容躲避的目光直接射向他含着柔意的眼,“你是不是在爲難寧家?”
雷赫的表情僵了一秒,他的整隻手都覆上她的小臉,“上午果真是她們來找你的?”
“你還沒回答我!”寧夏的語氣十分生硬。
雷赫好脾氣仍在繼續,“是給了他們一點小教訓,無論她們跟你說了什麼?都不要理,當初那麼狠絕的斷了關係,現在還有什麼資格再來找你。”
寧夏驀然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什麼叫不要理!
躺在醫院的是她的爸爸,今天跑來說情求她的是她的媽媽,她們對她不好,卻也是她的生身父母,是帶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恩人。
在寧夏的記憶中,今天杜蘭的態度,絕對稱得上是和顏悅色。
而他,憑什麼提都沒跟她提過,就擅作主張地切斷了她父母的經濟來源,讓爸爸因爲沒有錢買藥而病發住院!
強烈的負罪感涌了過來,她猛地撥開他的手,推開他的懷抱,厲聲指責道,“雷赫!你怎麼可以這樣?!當初既然都斷絕了關係,你爲什麼還要去爲難他們!你太過分了,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傷害我的父母?!”
雷赫俊朗面孔的柔情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鋪天蓋地的濃郁黑色,他沉着聲音,“收回你的話。”
寧夏冷笑一聲,他以爲他擺出這副樣子她就會害怕嗎?冷哼一聲,寧夏徑自來到衣櫃旁,翻出衣物。
雷赫臉色一變,該死的,她竟然想離家出走!
“你要幹什麼?”雷赫陰着臉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
寧夏用力甩開,“沒幹什麼,只覺得我們需要冷靜,我不想跟你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