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孟敖對於飛行員有關的事總是敏感一些,因此記得朱青這個人,在電話裡問道:“他們兩口子纔剛結婚,人就去打仗了?”那還真是挺命苦的,不過這也意味着東北戰/局變化。
孟熒假裝自己不知道他是共/產黨,帶着不滿的情緒說:“是啊,誰讓咱們委/員長這樣憂國憂民。逼着所有人和他一樣憂國憂民。”
方孟敖竟然無言以對。
因爲孟熒這個蝴蝶翅膀搧得厲害,朱青並沒有和原著中的空軍太太們建立姐妹一般的感情,反而更願意往烏衣巷這邊跑,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人總是喜歡給自己正能量的人,空軍太太們的擔驚受怕和犧牲固然是可以理解,但比起身爲軍統太太的孟熒,明顯就不夠堅定了。人家男人危險不比你家的大,受的委屈不比你多,還不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嗎?身體那麼差,積極勇敢地面對生活。
這樣一來二去,孟熒也很喜歡她,知道她懷孕之後,回憶了一下劇情,說:“你還是應該告知郭軫這樣的好消息。另外,我當過護士,這種時候還是應該靜養,你少和那些殺氣騰騰地丘八接觸爲妙。”
朱青紅着臉答應了,又想起她也不過二十歲月,卻落得個寡不寡的尷尬狀態,心裡同情,道:“孟熒,你前些日子的作爲我們都聽說了,我覺得你應該小心一點。”
孟熒一怔,道:“怎麼了?你聽到什麼消息了不成。”
“你那些物資雖然大部分都用來招工了,但是應該也有一些用銀元或者美元賣掉了吧?”朱青指着毛巾問。
孟熒點頭,不僅是銀元美元,法幣她也收啊,大不了再換成稻穀就好,有錢幹嘛不賺啊。腦子還有問題不成?
“這就對了。”貨真價實出身銀行家庭的朱青看到了問題關鍵,“我也吃過你買來的那些胡蘿蔔,比市面上的味道品質不知道好了多少。雖然這些東西不像糧食一樣能放很久,但肯定會有做期貨地盯上你,不能不防。”兩人待在二層小洋樓上,沒有旁人,朱青也說的明白。
孟熒大腦卻當機了,不斷循環重複着“孔”“宋”兩個大字。
可真是白在軍統周邊混了這麼些年,國府大資/本傢什麼德行,你怎麼今天才警覺?
這是1947年的乍暖還寒時候,一百塊法幣,大約能買一個西紅柿。她的倉庫裡,堆着數不清的過冬蔬菜、淘換來的麥子和蕎麥。
等到方孟齊風塵僕僕地回到南京,正滿腹興奮地要好好獎勵一下妹妹,卻看她哭喪着臉,說:“哥,我恐怕得走了。”
孟齊大驚,道:“怎麼了?誰給你氣受了?”誰這麼不要命了。
孟熒垂眸,答非所問,“你這次收穫如何?”
那還用說,成本幾乎未零,售價上就可以追求一個利薄多銷,聚沙成塔,自然是非常客觀的。
“所以我們礙着人眼了。”孟熒想起來就很氣悶,“我再不走,可就要跟你找禍了。已經有人要來查方記的稅務了,鄭介民擋了一次,算還了我當初給軍/統正名的人情。下次可沒辦法了。”
孟齊一下子也反應過來了,“是他們,你你別去北平,得去山城。”這年頭捅刀子,最好用的就是“通共”,在這方面,軍統還真是不怎麼怕?
孟熒咬牙,道:“哥,你說得對。不過走之前,我得送他們一份大禮。”
孟齊只差跌足,連連道:“小姑奶奶,你還要幹什麼?”嫌棄自己惹的麻煩還不夠大。
“你聽我說,你之後逢人就說我自作主張。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也不管了。”孟熒也怕連累,囑咐完了哥哥,冷笑道:“你把耐放的糧食收好,那個不曉得什麼時候就能救命。至於果蔬,全都送給貧民,特別是那些被吞併了產業的。”
我不會白讓你們叫我一回共/產黨。
歲月說快起來,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1947年初夏,曾經的抗日虎軍、當下的整編74/師,在山東一個偏遠的小山包上,和人人都覺得又土有窮的共/軍打了個天昏地暗,竟是在外圍有幾十萬“友軍”的情況下被全部殲滅。
此事說一句舉國震動也不爲過。孟熒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坐在火車上。
胡湘意看着報紙,大罵了一通國/軍無能,戰爭無望。弄得孟熒不得不勸她,“在外面呢,你小心些。小心隔牆有耳,我可不想再進一次看守所了。”
湘意脾氣大,卻不執拗,聞言瞪着她說:“馬上就到山城了,誰敢以言語抓你,怕不是要被宮站長請回保密局喝茶。”孟熒看着車外崇山峻嶺,心裡也是感嘆,道:“你就別刀子嘴豆腐心了。明明不願意和他們這些人打招呼,還不是怕我這身體有事,纔跟着我一起來了。”
胡湘意看着對面的女伴,二十芳華,明明是鵝蛋臉,卻過於纖瘦少了風采,想來最難熬的還是“相思”二字。
她與孟熒少年相識,肝膽相照,又非和章辛夷的交情可比,滿腔的不自在難免遷怒到宮庶都上,恨恨道:“明明你在老家好好的,卻非要離開方大哥他們來這火燒一樣的山城。若是鄭長官還在職……”
“湘意”孟熒大喝一聲,趕忙起來觀察了一下四周,見包廂附近沒什麼人才稍稍放心,坐下嚴肅說:“你說說孟良崮的事也就罷了。畢竟這回輸的太慘,從上到下都在罵。但他的事,你一個不小心,你我說不定立馬就會被扔進長江裡餵魚。我說了多少遍了,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湘意很是委屈,道:“我是說順嘴了,這一路從客車換窗又換火車,都走了七八天了,我這頭暈腦脹的,就是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小心說錯了話?你怎麼跟個教官似的怎麼嚴苛。”
孟熒一怔,忽然想起來也就是一年前,他們之間也發生了一次爭吵,起因好像也是因爲,她第一回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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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家壟斷即使這麼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