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漢向二人拱手道歉:“我得出去看看,二位大人稍等。”二人自然無有不從,看着蕭漢走出去。
蕭漢打開廳門,看到林君慎站在外面,見他出來,稟報說九華山法王寺法和大師在衙外等候,說有要事。
雖說與這些禿驢曾經鬧過不快,念在少林寺面子上,蕭漢急忙出來,看到法和帶着天池庵慧冰老尼還有十多名僧尼等在外面。
看到蕭漢出來,法和麪上微顯慚愧,和慧冰同時上前行禮,蕭漢淡淡回禮,問道:“二位大師不在九華山呆着,找我有事嗎?”
法和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蕭掌門安然無恙,貧僧這就放心了。”慧冰跟着道:“蕭掌門雷劈不死,自有天佑。”蕭漢皺眉道:“二位找我不是就爲了當面吹捧在下吧?有話請直言。”
二人面色一僵,訕訕道:“蕭掌門勿怪,以往我們對你多有不敬,念在大家同屬三宗份上,還望蕭掌門不計前嫌。”慧冰接道:“我二人聽說蕭掌門被江南軍隊救出,實在高興,特來探望。”
蕭漢淡淡道:“我很好,勞二位掛心,要是無事,您二位可以回去了,我還有事要和何大人商量。”
法和與慧冰目光閃爍,法和尷尬道:“聽說三宗弟子損失慘重,三宗接報必然震驚,貧僧想請蕭掌門派人向三宗彙報,也方便三宗再派弟子。”
蕭漢一怔,立即明白二人今日前來的用意。二人怕三宗怪罪他們見死不救,來求他爲自己洗白。想到少林寺派人幫着他們守護九華山,自己出事卻沒見到一人,這些賊禿巴不得自己被人搞死,自己還要維護他們?這根本不是蕭漢的性格。
蕭漢冷冷道:“我自會彙報,至於三宗派不派弟子,用不着二位操心。”二人面紅耳赤,法和連連擺手道:“不是那個意思,我們也是三宗門下,接三宗命令,時刻關注保護蕭掌門安全。沒想到地鬼宮蟄伏在九華山我們居然沒有發現,行正大師知道必會生氣,蕭掌門又失了那麼多人,大家都不好交代。”
蕭漢冷笑道:“依你之見呢?”慧冰老尼道:“蕭掌門畢竟也是九華山人,此事傳出去有損兩派清譽,不若及早彙報,等候三宗指示。”
蕭漢看着二人,二人被他盯得頗不自然,慢慢掉過頭去。蕭漢冷笑道:“二位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扯到你們身上。”
二人鬆了口氣,同時微笑道:“江湖傳說蕭掌門深明大義,如今一見果然如此。”蕭漢冷冷道:“我有一事麻煩二位稟告三宗,就說我得罪了焚天神教,他們一定要置我於死地,再派更多弟子也是無用。”
二人大驚道:“那怎麼行?”蕭漢淡淡道:“我自有主張,稟告三宗,他們繼續他們的事,我繼續我的事,不論最後結果如何,蕭漢必不負三宗所望。”
二人互望數眼,鄭重點頭答應,又閒話幾句,帶人迴轉九華山去了。
現在蕭漢很懷疑裡面有內奸,對三宗
蕭漢回到客廳,張全約和何承義仍在等他,見他回來便關心的問他何事,蕭漢自然不會說實話,閒扯過去。張全約見他面色如常,笑道:“必是蕭掌門江湖上朋友,以後可有得你忙了。”
何承義奉承道:“本事越大,事情越多,這是好事。”蕭漢知道官場上人習慣吹捧,並不在意,呵呵笑道:“我們還是說正事要緊。”
張全約和何承義同時點頭,正襟危坐,何承義還拿出紙筆準備記錄。蕭漢知道人最怕刺激,現在自己給他們畫了一個大大的餅,他們迫不及待想要撲上去咬一口,自然對他無比尊重。
蕭漢沉吟良久,慢慢道:“說易行難,凡做事之前,先算敗,後算勝。鄭王想要成功,軍政官民兵缺一不可。”
二人連連點頭,並不言語,只是看着他。蕭漢繼續道:“軍者自然是軍隊,前賢有云:槍桿子裡出政權。”二人一臉疑惑,又不便發問。
蕭漢頓了一下,接着道:“政者政治,二位俱是官場中人,自不必我多講,發動一切力量,爭取所有人道義上和實際上的支持。官者官員,治理國家需要官員,而且是忠於自己的官員,李煜比國主還要闇弱,正是我們的最佳時機。民者百姓,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二位應該懂得其中道理。最後便是兵,以前我與二位探討過想要讓士兵打勝仗的訣竅,不知道二位大人可曾記得?”
二人點頭道:“自然記得。”蕭漢鄭重道:“想要讓人爲你賣命,總得給人家一點好處,士兵本是百姓,要的東西也很簡單,無外乎是錢財土地,如今機會來了,只是不知道諸位有能力抓住不能?”
二人大爲振奮,激動的兩頰通紅,目光灼灼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果有此良機,鄭王殿下一定不會放過。”何承義搓着雙手道:“能得蕭掌門指點,我們也跟着建立一番功業,實是天大的幸事。”
蕭漢笑道:“以前我與鄭王殿下說的八條意見,照做便是。而武平與南平,要提早派細作進入兩國境內,關注一切動靜,然後秘密派人與兩國聯繫,不惜金帛提供幫助,什麼美女金條,儘可以派人送去。伸手不打笑臉人,時間久了,兩國必然與江南交好。平常便要極力承諾如果兩國一旦有事,江南**隊可以第一時間提供無條件支援。”
何承義輕嘆口氣道:“就算我們到時取得軍權,這幾年軍隊疏於訓練,如果大宋得知出兵怎麼辦?就算我們打敗張文表,取得武平與南平,也抵擋不住大宋精兵。”
這點也是張全約擔心的,他跟着道:“你以前說過訓練軍兵的方法,可惜本官在州里試行,軍官們極力反對,士兵更不願吃苦受訓,有人告到朝廷,國主害怕引起兵變,派人下旨申斥本官,還罰了一年俸祿。”
蕭漢沒想到居然會有此事,由此可知想要變革,會引起多麼大的阻力。這點蕭漢在說話之前也已想到,微微笑道:“此事也不可操之過急,只有取得軍權,才能在全國強力推行。說到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我可不是諸位大人對手,只能靜候佳音。”
二人會心一笑,張全約點頭道:“你如此一說,我心裡便有了主張,至於朝廷之事,自有我等處理。”
蕭漢呵呵笑道:“在下靜候佳音,只是我遊走江湖,行蹤不定,如果有事找我,總得有人聯絡才行。”張全約聽話聽音,立即笑道:“這你不用擔心,鄭王殿下早有命令,讓張誠和趙安二個都頭各帶一個百人小隊負責保護與聯絡,另有十名細作斥候與我聯絡。”
蕭漢喜出望外,兩百人的軍隊保護自己,自己還不得牛到天上去?這次可不比往常,三宗六十名弟子雖說個個武功高強,對敵之時卻大都用的刀劍,軍隊則不同,不僅有刀劍等各式兵器,更有弓箭這種遠程攻擊武器。
蕭漢本還想着再掏錢造兩把鋼珠槍,想到那玩意產量太低,準頭也差,用不了幾次便告報廢,白白浪費錢財。自己又找不到合適的東西造出彈簧,更解決不了鋼珠槍槍管密封問題,現在有了軍隊保護,要那玩意也沒什麼大用。
南唐承襲唐制,除護衛京城的禁軍外設置廂軍,每廂十軍,每軍兩千五百人,設廂都指揮使一人,各軍設都指揮使一人,都虞候數一人。每軍五營,設指揮使一人,副指揮使一人。營下爲都,每都百人,設正副都頭各一人,騎兵另設正副兵馬使。
張全約因爲參加過淮南之戰的緣故,池州廂都指揮使鄭仁則一向對他敬重有加,更進一步說,鄭仁則也是李從善一黨,早已暗中投靠鄭王。從他手下撥出兩百人保護蕭漢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官府與江湖正式勾結在一起,蕭漢不知道幾十年後,如果書寫本朝歷史,自己會被人寫成什麼樣。管他呢,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
正事談完,張全約馬上叫來張誠和趙安拜見蕭漢。二人都是下谷救人的都頭,自然早就認識。蕭漢熱情的和他們交談一番,二人沒想到他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當即拍胸脯表示一定盡心保護,絕不讓蕭掌門出一點點差錯。
說了大半天,天已近午,何承義請所有蕭漢兄弟姐妹入席吃飯,蕭漢這次心懷大暢,把衆人都叫了過來。衆人見蕭漢滿面紅光,一掃昨天陰雲密佈,知道必有好事,歡喜入席,這一頓吃喝足有一個多時辰才宣告結束。
蕭漢謝過二人款待,帶領衆人出了衙門,張誠趙安早領着兩百盔明甲亮的軍兵候在外面,把衆人搞得一頭霧水,聽說是張全約特派他們保護蕭漢,衆人俱變了臉色。
柴心月柔聲道:“這樣不妥吧?我們一向不與官府來往,如果三宗知道,平白添一場麻煩。”慕容秋雨淡淡道:“倒是比以前多了好多人。”
孟宛汐一直沒找到五怪,心情很不好,看蕭漢又搞出這麼大的陣勢,冷冷道:“倒比從前威風許多,我們以後不叫你蕭掌門,改叫蕭都頭得了。”
蕭漢感覺很對不起她,好好的五個保鏢讓他搞失蹤了,人家說兩句過過嘴癮也沒什麼。駱北鴻等人雖覺不妥,想到蕭漢一路兇險,三宗兩次派出一百二十多人消耗殆盡,如果有軍隊保護,應該有些改觀。
再說如果是李月螢派兵保護蕭漢,衆人自然沒有話說,世人皆知二人好得如蜜裡調油,只差一個形勢上的婚禮。
張全約和何承義親自出來送行,蕭漢剛要帶人出發,突然從對面屋頂衝下五個人影,直撲蕭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