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題目沒有錯誤)
稍後他們兩個又和楊東那、龍普蘭說了幾句話,返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上午,龍普蘭拿着自己藏下的鹿茸來付昨天的醫藥費。朱賢彩從她手裡接過鹿茸,笑道:“怎麼是你自己來了?”
“還能有誰來?我才十一歲,現在村子裡一共也沒幾個其它寨子搶回來的奴僕,更加不可能分給我一個。”龍普蘭說道。
“我是說楊東那呢?爲何沒和你一起過來?”朱賢彩繼續問道。
“他只是我表哥,又不是我的奴僕,怎麼會和我一起過來。”龍普蘭說道。不過雖然在陽光的照射下不太明顯,但可以看出她的臉微微泛紅。
“只是表哥?”朱賢彩使用曖昧的語氣笑着說道:“真的只是表哥?”
“哎呀朱姐姐你壞!好啦好啦我承認我對錶哥有意思,表哥對我也有意思。但是他昨日不是受傷了麼!現在在家養傷。”龍普蘭的臉紅透了,說道。
“其實胳膊受了傷,只要不動胳膊,多出來走走沒有壞處。正好他胳膊傷了沒法幹活,你正好可以這些日子多約他出來走走。”朱賢彩說道。
“真的?”龍普蘭問道。
“當然是真的,”朱賢彩說道:“我可是郎中,怎麼可能在這裡說假話。”
“哎,對了,說到郎中,你可懂你們漢人醫術的內科?”龍普蘭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內科?略懂一點。”朱賢彩說道。
“那你跟我去寨子看看吧。我姐姐這幾日有些胸悶氣短,想找個郎中看一看呢。”龍普蘭說道。
“行,我去看看。不過我提前說明,我只是看過醫書,也沒什麼經驗,未必能管用。”朱賢彩說道。
“嗯,我知道。可是我們除了找你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苗人本來就不擅長內科,你們漢人派過來的郎中也都是隻會外科的,我們也不知道還能找誰。”龍普蘭說道。
“新安所應該有會內科的郎中。”朱賢彩說道。
“我們也知道新安所應該有。那裡是你們漢人一個駐兵的地方嘛,漢人不少。但從這裡到新安所很遠,中間還要經過王弄山(司)、和安南(司),姐姐又沒什麼大毛病,覺得這麼跑一趟沒什麼必要。所以我來請你去看看。”龍普蘭說道。
朱賢彩於是和羅藝打了一聲招呼,就跟着龍普蘭出門去看病了。
不一會他們來到村子中間,走進最中心的那個大寨子旁邊的一棟房屋。
龍普蘭使用苗語和房子門口的人說了些什麼,那人讓開門口,龍普蘭領着朱賢彩走進去。兩個跟着過來的侍衛沒有進去,在門外守着。
不一會兒走進裡屋,朱賢彩見到一個雙十年華、容貌秀美的女子側臥在榻上,似乎在看着什麼;見到她們兩個進來,站起來先和自己的妹妹說了兩句話,然後對朱賢彩說道:“這位就是安丘郡主吧。”
朱賢彩微微詫異。這裡的人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但也只是大概知道她是皇族女子,因爲觸怒了自己的兄長被流放到這裡,並不能搞清楚她的具體身份,也不知道她和京城的陛下、永昌的岷王是什麼關係。可是這個女子竟然能準確說出她的封號。
朱賢彩試探着問道:“這位龍姐姐我之前怎麼沒見過?”
“噢,我三年前成婚後和夫婿一起去了昆明,在專門爲我們這些人開設的學校學習,上個月剛剛回到村寨。”
“你的封號和身份我也是在那裡知道的。當初郡主來到雲南的時候昆明城內的官員可是議論紛紛,我們也就知道了。”她說道。
朱賢彩這才釋然。她笑道:“龍姐姐叫我朱妹妹就好,不必稱呼封號;並且我這個封號已經被收回去了,現在我就是一個平民而已。”
這個苗族女子笑了笑,沒有說話。她在昆明這三年,可算知道了漢人的規矩,就算皇族沒了封號,也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一般的勳貴能惹得起的。
“不知道龍姐姐名字是什麼?”朱賢彩一邊在水盆裡洗手,一邊問道。
“我叫做龍屏兒。”她說道。
朱賢彩洗完了手,搭在龍屏兒的胳膊上把脈,同時問了一些問題,龍屏兒一一作答。最後朱賢彩說道:“龍姐姐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氣虛,我開一副藥先試試,若是不成我再來看看。”
她一邊說着,一邊拿起紙筆寫了一個方子,又道:“是我將藥抓好,還是把方子給姐姐?”
“還是多麻煩朱妹妹吧,你把方子給我們,我們也沒地方去抓藥。”龍屏兒說道。
“那好,我回去抓藥,龍妹妹陪我再走一趟,把藥拿回來吧。”朱賢彩說道。
“成。小妹你就多跑一趟,把藥幫姐姐拿回來。”龍屏兒說道。
龍普蘭答應,跟着朱賢彩走出了屋子。
她們二人走出去以後,一個男子從門口走進來,對龍屏兒說道:“怎麼樣?郎中怎麼說?”
“說沒什麼大礙。開了一副藥,我讓小妹跟着取藥去了。”龍屏兒說道。
“這就好。”男子長出了一口氣:“咱們剛從昆明回來,你就生病,莫不是在昆明待久了不適應教化三部司的氣候了。”
“可能吧。但是咱們也不能不回村寨裡來。”龍屏兒說道:“竹戈,這幾年漢人的政策變化很大,雖然教化三部司在深山之中,但也未必能不受到影響。”
“在昆明三年,我覺得邸報非常有用,凡是明發的聖旨都會在上面有所記載,可以據此研究明國到底都發生了什麼,而不是像原來在村寨中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咱們這裡太偏遠了,邸報最近也得新安所纔有。”她的丈夫吳竹戈說道。
“每個月派人去新安所買一回邸報吧,花三貫錢足以讓衙役從衙門裡面抄出來。”龍屏兒說道。
“你現在還是別想這些事情了,先把病治好,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也好好休息。研究邸報也不急在這一時。”吳竹戈說道。
“嗯,我知道。”龍屏兒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