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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紅閃耀,五光十色,在這燈紅酒綠的場地,嘈雜的音樂迴盪着,所有男男女女都彼此的曖昧糾纏,舞動,盡情的宣泄着自己的一切,這是一個迷醉的夜晚。
冷彎彎趴在吧檯上,半眯着眼,看着下面笑,笑得很甜,有着極爲明媚的弧度,可心好痛好痛。
人,到底一生爲什麼這麼容易變,她不明白。
幸福來快,好象去得更快,快到她想抓也抓不住。
酒水入口,麻醉了身,朦朧了眼,卻醉不了心,記得有人說過,借酒消愁,愁更愁,果真如此。
“彎彎,你別在喝了。”許沫沫不知道嘆過多少回氣,她不知道爲什麼,只是這一個星期,冷彎彎一直都在她那裡,也不回去。
今天莫名其妙的,總統府又傳來了消息,聽說紫韻小姐懷孕了,而孩子是米璨。
這,這,她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打了電話給冷旭陽,可是他去找米璨,根本連人影都沒見到,就沒攔在了外面,也是無奈。
“靠,這個混蛋。”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冷旭陽走了過來,看着頹廢的妹妹,卻依舊微笑的臉,刺得他連着骨都疼。
許沫沫輕輕抹淚,問,“還是沒見到麼?”
“不知道,他們都不讓我進去,真是一個混蛋,竟然對我妹妹始亂終棄,要是見到他,我一定打殘他!”冷旭陽忿忿的拽了一杯酒,灌了下去,在觸及許沫沫眼中的狐疑時,他又一囧,強接道:“就算打不過他,我也會爲妹妹討回公道。”
“那倒是!”許沫沫認同的點點頭,忽而,腦海一個靈光閃動,她眼睛亮了起來。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們一定會讓你進去的!”說着,她眼睛看向了已經酒醉到意識不清的女子,也唯一那雙眼睛也不知道在堅持什麼,還強自半睜着。
冷旭陽擰擰眉,懂了,只是——猶豫了片刻,他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
冷彎彎需要米璨,他知道。
抱起女子出了酒吧,上了車,她依舊在笑,沒人知道她在笑什麼,嘴中偶爾呢喃幾句,也沒人能聽清楚說的什麼,太過小聲了。
就似他們想象中一樣,他抱着她來總統府,無人敢再攔,就連林嫂都沒有阻止,畢竟冷彎彎這頭銜還在,並沒有消除。
進了房,冷旭陽把她抱上了牀,米璨聽說出去辦公事了,要晚一點纔回來,他會等着,他需要一個解釋,冷彎彎也需要。
臥室極爲安靜,只剩下彎彎的呼吸聲,還有他的,好半晌,他才發現,這一刻,他們離得好近。
沒有隔閡的近,她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
那顆心莫名不知爲什麼跳了起來,明明安靜的人,卻使冷旭陽覺得呼吸都有了壓迫,有一種無法抑制的衝動似乎在快速的滋長着,壓都壓不住。
伸手劃過女子的臉,她的眉,她的脣,她的一切就象誘惑,在誘惑着他。
壓不了,壓不了。
心跳加快,鬼使神差的,他頭緩緩的湊近了,她離他好近,好近——
“湊那麼近幹什麼?是準備吻她,還是脫衣服?”冷冷的聲音如飛雪飄來,就似一個冰塊把冷旭陽生生砸清醒了。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慌亂的直起身,他就象一個做賊被抓到的偷盜者,眸子閃爍不定偏向一邊,更是快速的否定着一切。
“我不喜歡重複!”米璨淡淡挑眉,冷冷看着他,深邃的眸,如幽潭靜。
“米璨,你知道她誰嗎?她是你夫人不是麼?你怎麼能說她,怎麼能這麼說她?”冷旭陽怒吼,心卻極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知爲什麼會去想——
“你真可以去看耳科了,我是說你,你聽不懂得嗎?還是你心虛了?”冷冷一笑,米璨近了一步,直直的看進他的眼底。
冷旭陽面容變換,下意識邊退後邊反駁,“我心虛什麼?你真的很好笑,我是彎彎的哥哥,疼她理所當然,剛也不過是她臉有髒東西,我幫她擦擦罷了!”
是吧!他只是想幫她擦擦,嗯!是這樣!
想着,他一瞬間好似吃了大定丸,不退反近,一把抓過了米璨的領子,冷哼道:“我還沒找你算帳,你先說我來了?那你告訴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妹妹?爲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米璨目光平靜,被他抓着也不去理,一步上前,他眼對上他,“冷旭陽,你說這些都不覺得好笑麼?還是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你藏什麼藏!”
“你們是親兄妹嗎?不是!你敢說你不喜歡她?你敢說嗎?敢說對她僅只是兄妹感情?你敢嗎?”步步逼迫,米璨冷漠的聲音執地有力,就似一種極爲的肯定,打得冷旭陽再次退後,手也不禁鬆了。
“我,我……”胸口起伏,他卻半晌反駁不了,好象是潛意識在作祟。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統大人,無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轉身,他有了逃的衝動,也幾乎瞬間忘了要爲妹妹討公道的事,米璨那雙眼讓他覺得很可怕。
“冷旭陽,如果真喜歡她,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一定會阻止!”米璨淡淡的說,墨眸一如即往的深,只是那一閃而過的無奈,沒人能察覺。
“米璨,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是你的妻子,這全國都知道,你是想讓她難堪?還是想讓我難堪?”冷旭陽腳步頓住,被米璨擊得火冒三丈,米璨說得,就好象要把冷彎彎交接出去似的,簡直莫名其妙。
“這點我比你清楚,可我們並沒有結婚,算不得什麼!”
“米璨……”冷旭陽拳頭握緊,真怒了,這是人說的話麼?
“流年,送客!”米璨吩咐了一聲,冷靜的截斷,冷旭陽臉抽搐,流年已抓住他,拖了出去,掙也難掙開,氣得臉都通紅了。
米璨背過身,目光掃向那個多日不見的女子,她憔悴了好多,有些頹廢,酒氣渲染着悲傷的氣,可是她依舊在笑,睡着都在笑,就彷彿是不想這份即便虛僞的笑落幕一般,明明卻看起來極爲勉強。
伸指掠過她的眼角,一滴沒出眶的晶瑩溢了出來,沾在他指尖,冰冰涼涼,觸上嘴脣,鹹鹹的苦澀。
“總統,您沒必要這樣!”流年回返,看看兩人,極爲痛心。
明明,明明互相喜歡,明明,明明一起經歷了生死,爲什麼又到今天這個地步?
太過殘忍了。
“知道嗎?很久以前一男生牽着一女生的手下樓梯,不料那男的不小心摔倒,但他沒有鬆手,於是拉倒了該女生,兩人沿着樓梯一路滾了下去,情景慘不忍睹……這故事告訴我們,有一種愛叫做放手。”平靜的聲,不起波瀾,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米璨靜靜抽離而去。
可這個冷笑話,一點不好笑。
流年默默跟着,手緊緊握起,窗外風兒沙沙的吹,扶不平的哀婉,他知道,他一定更痛心。
…………